<!--章節內容開始-->“唉,姑娘真真是個聰慧機敏之人,掌櫃的我也不與你賣關子了,碰巧公子今日正在堂內,我去請示一番,請姑娘再稍候一會吧。”


    掌櫃無奈的苦笑,精明了半輩子的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個不過似乎剛及笄的小姑娘手中,輕歎了口氣,便轉身而出。


    “姑娘,不知可否與本堂堂主見上一麵細商此事?”


    隻是片刻掌櫃便迴到雅間,眼中卻是驚異,公子從不見客,即便以前也有人拿出過讓沉戟堂感興趣的圖紙想見上公子一麵,公子卻直接讓人打發了,今日竟自己提出想要見客,想必是對這位姑娘是真好奇了。


    沉戟堂的真正主人?


    染朝辭略微沉思,自己本就對這沉戟堂的主人感到好奇,見上一麵也正好,便點點頭,“也可。”


    “姑娘,請跟我來。”


    掌櫃帶領染朝辭向沉戟堂的內閣走去。


    慢慢走近內閣,一陣琴音便輕幽的傳來,仿佛一股清泉從山穀間穿流而過,似聽見了墨夜中曇花一現的絕美傲然,清靈明淨的似飄落的雨絲。


    而越靠近內閣,琴音便變得寬宏起來,


    似一汪海洋沉靜的包容著萬物,又似空山傳來的幾聲鳥啼,竟讓人有一種清明澄澈之感,仿佛身心都被洗滌過一般。


    所謂見音見心,能把琴音境界彈至如此高深,想必定是超凡之人,染朝辭便對這沉戟堂公子更多了一份好奇。


    “公子,這便是拿出那份圖紙的姑娘。”


    掌櫃帶著染朝辭在一個涼亭處後,便上前稟告到。


    此處的涼亭是以純脂色白玉俢砌而成,而上麵竟還雕刻著似竹影般的紋理,顯得精巧雅致。


    而涼亭前以青綠色的網紗垂下,隻看得見裏麵的人影,看不清麵容。


    琴音緩緩流去,“嗯,你下去吧。”


    亭內傳來一個答音,似青瓷相碰的清泠。掌櫃恭身便離去了。


    清風穿過樹林隻留下“沙沙”的聲響,白雲似流霧般連綿於藍空上,墨黑的發絲輕揚出一個個清淺的弧度。


    清脆如環鈴般的琴音流轉而出,如冷月微寒揮灑與夜幕孤峰之間,風迴流雪清冷的飄迴婉轉,纖細的素指接下落下的一片碧葉放於唇邊,流麗雋秀的樂聲似晨曦破開沉霧散發微熱,如驚鳥似水濯洗後的眼眸清亮透人。冷月染有溫柔,飄雪略帶溫熱,風聲也繾綣的讓人想要將此刻剪影而下。


    清傲,堅定,澄淨,見音則見心。


    “不知姑娘想要沉戟堂內的何物?”


    清泠的聲音自簾後傳來,似清水穿入心間般極其好聽,這便是應下了染朝辭的要求。


    “卻也不知沉戟堂內有何物?”


    染朝辭淡然道。


    簾內之人做了一個手勢,便有十幾個女子翩然而來,素衣淺袂,婉約秀麗,個個都似踏在雲端輕盈。


    隻是她們的手中都捧著一個個方盤,方盤內的事物似用最為難得的沉銀玄鐵製造而成,如出鞘的寒刃劃過冰冷的光芒,清寒之感似從骨髓中散開,在無形中給人壓迫感。


    染朝辭不禁有些恍如夢般走上前去,眼前的暗器精巧至極,驚豔絕倫,它們也有著自己的名字,暴雨梨花針,袖箭,諸葛神弩,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唐門暗器!


    難道麵前這位沉戟堂堂主也是穿越而來?


    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還是讓染朝辭的心微微有些激動。


    簾內之人微微眯眼,眼前的女子深沉清冷的眼中看見沉戟堂侍女捧上的暗器竟不自覺的顯露出各種明顯的情緒,驚異,疑惑,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激動的看向自己?


    沒有貪婪,沒有私欲,輕撫琴弦,眼中掠過一抹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有這樣的情緒呢?


    染朝辭稍稍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冒昧問一句,沉戟堂內的兵器是否皆出自堂主之手?”


    “並非,蒙受故人之恩得以造出。”


    “故人現在何處呢?”


    染朝辭有些急切的問道。


    簾後之人卻噤聲不言,風聲消靜,隻留下淺淺的唿吸聲。


    “故人已去。”


    簾後之聲似刮起的雨絲打在人臉上,冷的似追憶過去的疼痛,涼的似洗去疼痛的悲傷。


    “唐突了。”


    染朝辭垂下眼眸帶著點點失落感,隨即又有些自嘲,茫茫此世自己竟也會有一瞬間感到孤獨。


    “無妨,隻是不知我這沉戟堂內的兵器可有姑娘滿意的?”


    聲音又迴到如初般的清泠。


    “自然是有,不過卻並非眼前這些。”


    抬起眼眸,已經沒有方才點點失落的暗淡,卻似明波般流轉,既然已經不在了染朝辭也不會花更多的時間傷春悲秋,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自己最應該的。


    “哦?那姑娘可看重了什麽?”


    簾後之人略微疑惑,呈出來的這些東西不論哪一件拿出去都價值連城,是別人夢寐以求之物,她竟然都不想要?


    “不知堂主可否賜我一枚鑄令?”


    眼前的少女目光如水般清淺明亮,清麗的麵容似朝陽散於沉江般光華燦爛,她淡然的笑著,似沒有發現她剛才說出的話有多麽的駭人。


    染朝辭的目的從來就不是和沉戟堂交換暗器,而是代表沉戟堂的身份的鑄令。


    暗器隻能換一次,如果有了鑄令便成為沉戟堂內的人,當然這也需要更多的手段……


    一直安靜似雕塑的侍女都不禁抬眼看向染朝辭,這女子是瘋了麽?


    沉戟堂鑄令從來隻給堂內親傳弟子,如果誰擁有鑄令便是沉戟堂內之人,有了可以使用沉戟堂內暗器的權利,這個女子卻這樣口出狂言,真是天真,算了,想必公子也會拒絕她。


    “暴雨梨花針,長七寸,厚三寸,發之有二十七根銀針急射而出,出必見血,空迴不詳,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染朝辭緩緩的像是在吟詩般說道,可每當她多說出一句話就愈發給人敲擊心房的震驚。


    從來沒有人知道沉戟堂的兵器為何物,她竟能說出這麽多,竟然也都完全正確!


    “姑娘可曉何事可知何事可說嗎?”


    簾後的聲音依舊清泠如環佩,隻是一道淩厲的罡氣直指染朝辭的咽喉而來。


    幾乎能感受到那種要刺穿肌理的鋒利,就正如刀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覺。


    隻要染朝辭再說一句話,或許她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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