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蘭千柔從天而降之時,所有的人都抬頭看向了她。天空飄著雪花,玖蘭千柔伴著雪花而落。她穿著紅色的羅裙,身披白色大氅。漫天的雪花做了她的陪襯,她是迷人的精靈,是從天而降的神女。


    葉清弦見到來人是玖蘭千柔,不禁染上了一分喜色。他淡笑道:“榮夫人,怎麽是你?”


    玖蘭千柔卷起了一縷銀發,輕笑道:“怎麽不可以是我?”玖蘭千柔本就生得絕美,此時更有一分說不清的傲氣。紅裙白氅,雪地裏的她異常迷人,一根蟠龍簪綰起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卻更襯得她清冷。


    葉清弦望著玖蘭千柔,解釋道:“榮夫人,你不要誤會···”


    玖蘭千柔看著葉清弦,仔細地打量著他。此時的葉清弦並沒有穿他最鍾愛的青色長衫,反倒是穿了一身銀色鎧甲。不似原來那般溫文儒雅,冰冷的鎧甲倒是讓葉清弦的五官變得冷了一些,眉間也多了一分英氣。


    葉清弦騎在白馬之上,一身戎裝的他倒是有幾分王者之氣,不過可惜,玖蘭千柔就是來阻止他的。


    葉清弦身邊的拓跋真一言不發,貪婪地盯著玖蘭千柔。他沒有想到,東漓居然有如此絕色之女子。


    玖蘭千柔察覺到了拓跋真的眼神,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裏帶著一絲厭惡之色。玖蘭千柔這一掃並沒有震懾到拓跋真,反倒是讓拓跋真忍不住心神一蕩。拓跋真沒有想到,原來玖蘭千柔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迷人。


    葉清弦也察覺到了拓跋真的貪婪,臉上爬上了不滿之色。玖蘭千柔豈是他可以覬覦的?


    玖蘭千柔無奈地蹙起了眉,心裏對拓跋真厭惡非常。拓跋真來自北疆,北疆的風俗和東漓完全不同。北疆人十分好戰,也不像東漓人那樣講究禮儀。而這拓跋真長得虎背熊腰,是個十分粗獷的男子,一點兒也不討喜。


    玖蘭千柔明白,這北疆王也許就和中國古代的匈奴人差不多。總之,她是不喜歡。雖然明帝不是什麽好人,但是這北疆王明擺著就是個色鬼。


    對拓跋真同樣不滿的,還有葉清弦。可是拓跋真偏偏像沒有察覺般詢問葉清弦:“葉王爺可是認識這女子?她是何人?”


    葉清弦看著玖蘭千柔,點了點頭,輕聲道:“一位好友。”


    玖蘭千柔勾起了一抹淡笑,輕聲道:“想不到,葉公子的身份如此顯赫,竟然是西岐王爺的胞弟。”


    “在下並不是存心欺瞞姑娘的。”葉清弦解釋道。


    玖蘭千柔斜了葉清弦一眼,冷聲道:“葉王爺,今日我來,不是與你敘舊的!你與拓跋真聯手,犯我東漓,乃是事實。不管你怎樣辯解,如今你的鐵蹄已經沾染上了我東漓百姓的鮮血。這是你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葉清弦神色一滯,輕聲道:“東漓氣數已盡,在下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


    “天命?”玖蘭千柔嗤笑道,“葉王爺此話當真可笑。適逢東漓國喪,局勢動蕩。葉王爺舉兵來犯,隻不過是趁人之危而已,談何天命?!葉王爺步步緊逼,非要取下我東漓不可,不過是欺我東漓無人可用。葉王爺此舉,與偽君子有何區別?”


    “榮夫人,我···”葉清弦焦急地想要辯解。誰料絡萱竟從身後的軍隊中走出,打斷了葉清弦的話。


    絡萱滿臉的怒氣,斥道:“大膽!竟敢對王爺不敬。”


    玖蘭千柔看了一眼絡萱,壓根不打算理會她。因為她知道,絡萱這個炮灰,葉清弦會好好管教的。


    這不,葉清弦的神色微冷,怒道:“絡萱,退下!”


    絡萱不是很甘心,但是隻能聽從葉清弦的命令,緩緩地退下。


    玖蘭千柔見絡萱退了迴去,看了葉清弦一眼,輕聲說道:“葉王爺,廢話也不必再多說。今日有我在,是不會讓你攻下景陽的。”


    聽了玖蘭千柔的話,葉清弦還沒有出聲,拓跋真卻大笑出聲。望著玖蘭千柔,拓跋真覺得有幾分可惜,說道:“想不到,這位姑娘雖然貌美無雙,但是腦袋卻不靈光···”


    玖蘭千柔知道拓跋真是想說她腦子有些問題,腦袋不靈光還是一種委婉的說辭了。但是玖蘭千柔沒有辯解,隻是冷笑著看著他們。


    葉清弦身後的絡萱聽見了此言,也忍不住嗤笑道:“憑她一己之力,妄想對抗五十萬大軍。嗬~可笑!”


    身後的士兵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現在的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可笑的女子,讓他們看見了更加荒謬甚至恐怖的事情。


    不理會眾人的嘲笑,玖蘭千柔挺直了自己的背,站在大軍麵前,不卑不亢。


    城牆上,景陽太守和士兵們一直在觀察情況。見到玖蘭千柔被嘲笑,景陽太守忍不住對玖蘭千柔喊道:“姑娘,本官知你一片好心。可是戰場十分兇險,不能兒戲。姑娘還是趕快離開吧!別白白送了性命。”


    玖蘭千柔緩緩地迴過身,看著城牆上的景陽太守。隻見他神色複雜,但是臉上確實有擔憂之色。


    微微一笑,玖蘭千柔說道:“太守大人隻管放心。這些浪子野心之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聽到玖蘭千柔的狂妄之言,拓跋真又忍不住大笑出聲。聽著背後的嘲笑聲,玖蘭千柔並不在乎,隻是對景陽太守淡淡一笑。


    景陽太守一怔,竟覺得內心變得十分平靜。明知玖蘭千柔是不可能阻止葉清弦等人的,但是她那樣的笑容,竟然讓他相信了她。景陽太守居然覺得,玖蘭千柔可以做到。


    玖蘭千柔緩緩地轉過了身,望著葉清弦等人,輕聲說道:“我來的時候,好像聽見葉王爺勸太守開城迎接你們。現在,我也勸你們,趕快離開東漓,否則,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擔的。”


    葉清弦微微蹙起了眉,卻沒有說話。拓跋真望著玖蘭千柔,笑著說:“姑娘不會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讓我等為你神魂顛倒吧?姑娘以為用美色,就可以讓本王退兵嗎?若是姑娘識趣,自願投入本王的懷抱,本王會好好疼疼你!但是,姑娘還是不要口出狂言,惹人發笑了。”


    聽著拓跋真的汙言穢語,玖蘭千柔麵色微冷。這個拓跋真,還真是惡心!抬起手,玖蘭千柔輕輕一揮。一根細小的冰針從指間飛出,直奔拓跋真的眉間。


    拓跋真微微一愣,隨即提起大刀一擋,擋住了玖蘭千柔的冰針。冰針撞到刀麵上,便破碎了,消失地無影無蹤。玖蘭千柔無心傷人,否則的話,拓跋真拿什麽擋都沒有用。


    放下手中的刀,拓跋真神色微冷。他不由得開始仔細打量起玖蘭千柔來,明明察覺不到玖蘭千柔身上有任何的內力波動,但是剛才那一針表明玖蘭千柔是個高手。


    微微蹙起了眉,拓跋真心驚。若不是他反應快,可能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葉清弦望著玖蘭千柔,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玖蘭千柔不止有著傾城之貌,還身懷武功。而且剛才不卑不亢的氣度,更是讓人著迷,他對玖蘭千柔越來越滿意了。


    盯著玖蘭千柔,拓跋真竟然心生懼意。玖蘭千柔清冷的藍眸裏,仿佛有紅光在閃爍。


    拓跋真緩緩地舉起了手,高聲喊道:“弓箭手!”


    弓箭手聽了命令,便將箭搭上了弦上,拉開了弓,蓄勢待發。


    葉清弦微微蹙起了眉,冷聲道:“北疆王要做什麽?她不過是個弱女子。”


    拓跋真沒有迴答,隻是盯著玖蘭千柔。他並不覺得玖蘭千柔是弱女子,他覺得玖蘭千柔很危險。玖蘭千柔就仿佛是一隻野獸,但是卻比他所狩獵的任何野獸都危險。雖然可惜了這副絕美皮囊,但是現在的大業不容一絲疏忽。


    重重地揮了揮手,拓跋真高喊道:“放箭!”


    葉清弦一怒,同樣高喊:“誰敢?!”


    這五十萬大軍並非都是葉清弦的人,也有北疆的戰士。北疆人當然會聽從拓跋真的吩咐。即使葉清弦阻止了,但是北疆的弓箭手還是放出了手裏的箭。


    箭雨直奔玖蘭千柔而去,葉清弦瞪大了雙眼,心裏焦急異常,玖蘭千柔很可能會被射成篩子。


    然而,玖蘭千柔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葉清弦大喊,玖蘭千柔這是認命,等死嗎?


    然而,令人驚異的一幕發生了。玖蘭千柔再睜眼的時候,她張起了一個冰罩保護自己。冰罩如同一個大球,將玖蘭千柔扣在裏麵,所有的箭碰到冰罩之後,便無法再向裏一步。箭全部都被撞斷,掉落在地上。


    玖蘭千柔收起了冰罩,冷冷地看著拓跋真。


    拓跋真的臉上流露出驚恐,問道:“你到底是什麽?”


    玖蘭千柔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輕聲道:“我是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是索人性命的妖怪~”


    拓跋真一怔,險些出馬上衰落下來。玖蘭千柔釋放去九尾狐的威壓,所有的戰馬都焦躁不安,不停地亂動著。


    拓跋真和葉清弦皆是十分震驚,他們知道這些戰馬害怕玖蘭千柔,就連他們身下的戰馬都受不了玖蘭千柔的威壓。戰馬發了狂,拚命地將身上的人甩了下去。將背上的人摔落,戰馬便亂竄著逃跑了。


    拓拔真和葉清弦飛身下馬,看著他們的馬也發狂逃跑了。數千匹戰馬四處亂逃,踏傷了不少士兵。


    玖蘭千柔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葉清弦和拓跋真聯合在一起,他們的軍隊不過是人多而已。五十萬大軍不屬於同一個主子,根本就沒有什麽作戰的默契。細說起來,就跟一群烏合之眾差不多。所以,這些戰士很快便亂作一團。


    不過,到底是受過訓練的士兵,混亂了一會兒,便恢複了鎮定。


    拓跋真怒視著玖蘭千柔,眼神帶著殺意。葉清弦也看著玖蘭千柔,滿含震驚。


    玖蘭千柔笑了笑,冷聲道:“葉清弦,如果你肯就此放手,我可以放過你。”


    葉清弦眸色一暗,類似懇求地說:“姑娘,可否不要為難在下?”葉清弦已經看出了玖蘭千柔的不簡單,但是他不能放棄。西岐必須勝利!


    玖蘭千柔收了笑,冷聲道:“不能。夫君有命。”


    拓跋真怒視著玖蘭千柔,說道:“本王就不信,五十萬大軍奈何不了你。”


    葉清弦沒有說話,看著玖蘭千柔的眸子變得晦暗。為了西岐,他也做出了選擇。


    玖蘭千柔略有些無奈,淡淡地說:“既然如此,也好。”


    拓跋真抬起了手中的大刀,眼神冰冷。葉清弦也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由於過於用力,指節處微微泛白。


    玖蘭千柔從懷中拿出冰心玉沁,執扇到眼前。閉上了雙眼,玖蘭千柔在神識裏,對小玉說:“對不起,小玉。還是讓你見血了。我們,速戰速決。”


    見玖蘭千柔閉上了眼,拓跋真舉起大刀砍向了玖蘭千柔。葉清弦低頭看著手中劍,微微蹙起了眉,還是向玖蘭千柔砍去。


    突然,玖蘭千柔睜開了眼,眸子徹底變成了血紅色。葉清弦和拓跋真一怔,便徹底失去了偷襲的時機。


    五十萬大軍也衝向了玖蘭千柔。玖蘭千柔並不慌忙,全身被泛起了乳白色的光芒。玖蘭千柔緩緩地升到了空中,手持冰心玉沁,冷冷地看著地上的人。


    眾人徹底震驚了,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不會發光的。而且,玖蘭千柔飄在空中,根本不像是輕功。


    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玄幻,景陽太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玖蘭千柔將冰心玉沁緩緩地一到眼前,刷地一下,玖蘭千柔展開了冰心玉沁。素手輕執,玖蘭千柔將冰心玉沁舉過頭頂,向下一扇,冷聲道:“一扇,狂風起。”


    語落,狂風卷著沙石席向了葉清弦他們。風力很大,許多士兵不得不將劍插入地中,壓彎身子,以免被風吹跑。


    狂風吹得他們十分難受,玖蘭千柔看著這些人在風中淩亂,東倒西歪。再次揚起了手中的冰心玉沁,玖蘭千柔念道:“二扇,山地搖。”


    玖蘭千柔說完,土地便晃動了起來。冰心玉沁第二扇,地動山搖,大地裂開口子。許多戰士被風吹得站不穩,又因為大地不停地晃動,掉入了地縫之中。


    五十萬大軍已經潰不成軍了,玖蘭千柔眸子裏血紅色不停地湧動著。拓跋真恨恨地看著玖蘭千柔,拖著大刀艱難地躲著崩壞的大地,而葉清弦也沒好到哪裏去。


    玖蘭千柔再次舉起了冰心玉沁,冷聲念道:“三扇,妖蓮火。”


    話落,詭異的藍色火焰從裂縫中噴了出來。火燒到了士兵的身上,那些戰士們撲到地上,打著滾,求著饒。無論他們怎麽樣在地上打滾,身上的火都撲不滅。


    現在的這種情況已經不叫戰爭了,隻能稱為單方麵的屠殺。許多戰士被玖蘭千柔的火燒得什麽也不剩了,更多的士兵拚命躲著火焰,掉入了地縫之中。


    哀嚎聲充滿了玖蘭千柔的耳朵,玖蘭千柔緩緩地閉上了眼。景陽太守震驚地看著麵前的一切,前麵哀嚎遍地,如同火焰地獄。而偏偏景陽城門前一米處,一點事情都沒有。


    拓跋真四處躲著,也發現了那一片安全地帶。葉清弦與拓跋真對視一眼,衝向了城門。


    玖蘭千柔睜開眼,看見了二人,察覺到了兩人的意圖。輕輕地抬起手,捏了一個訣,手上泛起了綠光。就在拓跋真和葉清弦以為自己安全了的時候。地上鑽出了無數的藤蔓,將兩人緊緊纏住。


    兩個人被綁成了粽子,動彈不得。腳下的土地也裂開了,藤蔓拖著兩人像裂口處爬去。拓跋真驚恐地叫著,掙紮著,卻無法掙脫。相對於拓跋真的吵鬧,葉清弦很是安靜。


    葉清弦隻是靜靜地望著玖蘭千柔,看著空中的她大放光芒。直到葉清弦被拖入了深淵,他也還是那樣地望著玖蘭千柔。


    玖蘭千柔偏過了頭,看向了葉清弦,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葉清弦和拓跋真死了,他們的大軍也被玖蘭千柔摧殘地所剩無幾了。收起了冰心玉沁,玖蘭千柔揮了揮手,火焰便消失了。地麵也慢慢地合上了,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玖蘭千柔看了一眼驚呆了的景陽太守,一句話都沒有說,便飛身而去了。


    離景陽不遠的一處山頭上,慕容千睿正在等待著玖蘭千柔。忽然,看見了玖蘭千柔的倩影,慕容千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玖蘭千柔緩緩地落到了地上,淡淡地說:“一切都辦好了。”


    慕容千睿摸了摸玖蘭千柔的小臉,笑著說:“辛苦你了。我們走吧!”


    “去哪兒?”玖蘭千柔疑惑地問道。


    慕容千睿緩緩地低下了頭,吻住了玖蘭千柔的唇。不過是一個輕吻,淺嚐輒止。摸了摸玖蘭千柔的臉,慕容千睿溫柔地說:“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就這樣,慕容千睿和玖蘭千柔離開了。離開了東漓。他們沒有迴到江南,也沒有再去過京城。從此之後,他們不再問江湖是非,愜意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後記:東漓紀實中有言,西岐曾經聯合北疆發起戰事,兩天之內,東漓多城失守,情況危急。明帝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一,景陽危急。忽有神女從天而降,三扇擊退了五十萬大軍,解救東漓於危難之中。


    明帝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五,四皇子慕容清登基為帝,史稱耀帝,重振朝綱。


    慕容清整頓好朝綱,便將無主的西岐、北疆攻下。一年之後,南越也未逃過覆滅之災。


    耀帝三年,天下徹底統一,隻剩下了東漓一個國家。慕容清改國號為安定,東漓從此更名為安定王朝。


    這片大陸經曆了一次慘痛的戰爭,從此便再沒有了戰爭。玖蘭千柔用了一次屠殺,換來了這天下永遠的安定,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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