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喝什麽?”格裏高利這樣說著,看向自己身邊的金發女性——那是wilson的女友amber。


    “我們該走了!”amber皺著眉頭,拉著格裏高利的手就想離開。


    “不不不,”格裏高利卻沒有那麽聽話。“給我和這位女士再各來一杯!amber,你想喝什麽?”


    “我說了,什麽都不喝,”amber又重複了一遍。“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得快點迴去了。”


    “給我再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然後給她來一杯大都會好了,她的那杯走點心。”


    “我不是來喝酒的,”amber顯得很不滿。“快點走了!”


    “把你的那杯喝掉,否則我就把兩杯一起幹了。”格裏高利看著她,這樣說著。


    “”amber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好吧,喝一杯,然後乖乖跟我走。”


    “不是,等一等,”在格裏高利敘述到這裏的時候,穿著手術服的wilson出現在了格裏高利的迴憶裏打斷了他——看起來是格裏高利的迴憶和現實場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結合。“amber怎麽會和你在晚上一起出來喝酒,而且還要和你一起快點迴去?你還能記起來更早的片段嗎?”


    格裏高利沉默了,而腦外科醫生則一臉覺得自己似乎能看到什麽好戲的表情。


    記憶向前倒帶。


    “開機車出來還喝這麽多,我先替你保管了。”酒吧的酒保冷著臉從格裏高利那裏拿走了車鑰匙。


    “能不能讓我打電話叫個人?”格裏高利這樣問著。“我的手機沒電了。”


    酒保看了他一眼,將酒吧裏的電話遞給了格裏高利,而格裏高利立刻撥打了一個號碼。


    “你打給了誰?”wilson問道。“給amber?”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可以問問我的迴憶,”這樣說著,格裏高利做出了迴憶裏自己並沒有做的事情——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電話的屏幕。“打給你的座機。”


    “我在路上去了一趟商店”說到這裏的時候,wilson的話語頓住了,而他的表情也懊悔了起來。“amber那時候可能在家。”


    “所以我讓她去找你,叫你把我帶迴來,但她卻懶得等你迴來,直接來接我了”格裏高利喃喃自語道。


    隨後,便是格裏高利剛才已經描述過的場景,直到


    在amber正準備拿起酒杯的時候,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不好意思,能給我一張紙巾嗎?”


    “鼻涕是透明的,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流感。”看著她擤鼻涕的動作,格裏高利輕聲說道。“然後我們就去坐公交車,送我迴家了。”


    他沒有告訴wilson,因為自己已經站不穩了,所以是amber在抓著他的手,撐著他的身體向酒吧外走。或者以格裏高利作為主體的話,他那個時候有點像是摟著amber走出去的。


    這對診斷不重要。


    公交車上。


    “你真的很適合做一名管家,”雖然已經通過靠在車座上的方式獲得了平衡,但格裏高利仍然將自己的手搭在amber的背後。“大晚上的親自來接我,看來你看來我在wilson那裏的分量還不錯。”


    “是啊,要不然我才不願意這麽晚來接你這麽個麻煩的家——阿嚏!”就在說到這裏的時候,amber突然又打了一個噴嚏。“該死,你有紙巾嗎?”


    “紙巾沒有,袖子可以嗎?”格裏高利晃了晃自己搭在amber背上的胳膊。“嗯,我有兩條。”


    “兩條可能不太夠,我得了重感冒”amber說著,開始很無奈地吸著鼻子。


    “有別的並發症的現象嗎?”wilson再一次出現在了格裏高利的迴憶中,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的座位上,看著格裏高利。“如果隻是重感冒的話,不可能出現室顫啊?”


    “除非”格裏高利的聲音突然有些驚恐。“不,不要!”


    在他麵前,amber從手提包裏麵取出了兩粒感冒藥,隨後直接服下。


    “怎麽了?”wilson連忙問道。


    “她得的隻是普通的感冒,但問題在於她吃的藥,”格裏高利死死地盯著畫麵中的amber。“她服用的是金剛烷胺車禍毀掉了她的腎髒,導致她的身體無法代謝掉金剛烷胺,而金剛烷胺中毒破壞了她的心髒”


    金剛烷胺,在美國於1976年被確定為治療亞洲a型流感病毒的治療藥品。


    與此同時,格裏高利迴憶起了之前在第一次迴憶的過程當中詢問司機是否有可能是因為帕金森而導致無法正常駕駛車輛,引發車禍的事情。現在想來,那可能也印證了自己現在關於金剛烷胺的推斷——司機並沒有表現出帕金森的證據,而格裏高利卻突然提出了可能是帕金森症的推斷。


    因為除了治療流感這一較為少見的用途之外,金剛烷胺更主要的用武之地在於治療帕金森病,所以那個突如其來的靈感可能也是潛意識提供給格裏高利的提示。


    但現在才意識到已經太遲了格裏高利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痛苦和自責遍布於上。


    “隻要進行透析,是不是就能把她體內過量的金剛烷胺剔除出去?”wilson的聲音帶著驚喜——相比於現在正在執行的體外循環之類的治療,每周透析兩三次就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治療代價而已。隻要能把金剛烷胺過濾出去,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格裏高利沉默著,沒有迴應他。


    “怎麽了?”喜悅中的wilson突然意識到格裏高利的反應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你別忘了,在轉來之前,她就做過一次透析了,但她的症狀卻發作了。”沉默了許久之後,格裏高利輕聲打破了wilson的幻想。“金剛烷會和蛋白質結合,這會導致透析無法將之濾除”


    “那我們一定能做些什麽對吧?”wilson的臉色有些蒼白。“我們一定還有”


    “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格裏高利看著wilson,臉上滿是歉意。“她她的身體器官已經出現了大麵積衰竭,也很難為她爭取到腎了。就算繼續用體外循環,金剛烷胺在摘除了雙腎的病人身上的半衰期是7到10天,她也根本堅持不到自然排出的時候了。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叫她出來”


    夢境中,格裏高利的雙眼已然通紅。


    此時,公交車再一次來到了同一個路口,而同一輛垃圾車從同一個地方再次衝了出來


    警鈴大作,並非來自夢境,而是來自現實——第三次迴憶被打斷了,因為現實中格裏高利的身體突然開始抽搐了起來。


    amber,前普林斯頓示範醫院唿吸科醫生,前普林斯頓示範醫院診斷科實習生,在車禍後第三天在丈夫wilson的同意下結束了體外循環係統的續命嚐試,最終死於金剛烷胺中毒導致的持續性心動過速所導致的心髒損傷。


    格裏高利阿斯克,前普林斯頓示範醫院特設診斷科首席專家,於1993年4月的診療活動中,因為電刺激而出現複合型局部痙攣,加重了舊有的顱骨骨折並引發了腦出血,同時伴隨認知障礙。盡管院方多次挽留,但康複後的格裏高利仍然選擇辭職,並於1994年2月與米花中央醫院簽署合同。


    至於他離開的原因?當然是為了逃避,為了避免再一次想起曾經這裏的事情,忘記自己間接害死了amber,害死了自己心動的人,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妻子和摯愛。


    他以為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將這些痛苦的事情都忘掉,但他錯了——可能是因為neviah的那頭金發的緣故,讓他再一次想起了amber的身影,而且影像是那麽的真實,就好像


    自嘲地苦笑著,躺在床上的格裏高利關上了台燈,準備提前上床補充一下這段時間有些匱乏的深度睡眠。但就在此時,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也太絕情了,我辛辛苦苦來看你,你就這麽個反應?”


    格裏高利瞪大了眼睛,如閃電般地重新排開了電燈開關。


    amber穿著一身暴露的情趣內衣,隔著被子坐在他的胯部上。


    “想我了嗎?”amber微笑著隔著被子撫摸著格裏高利的身體,卻又在看到了格裏高利的表情之後有些不滿。“你的表情算什麽意思嘛!怎麽跟見了鬼一樣?”


    當然,這也不能怪格裏高利,因為在暴露的內衣下,是大量纏繞在身體上的繃帶——頭部,腹部,腿部全都是格裏高利銘刻在腦海中的當初amber在車禍當中受傷了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騎在自己身上的amber似乎沒有任何重量。


    他真的見鬼了。


    “睡眠唿吸暫停綜合征,感染,創傷,多發硬化症,精神分裂症,維柯丁過量你出現的幻覺應該就是這六個原因之一了。”新出醫生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單子。“真的,你有沒有覺得你來我這裏看病有點諷刺?”


    “因為在其他地方檢查的話會留下記錄,可能會有麻煩。”格裏高利坐在病床上,這樣對她說著。


    “知道了知道了,”新出醫生歎了一口氣。“總而言之,我會幫你把這些都檢測一遍——但話說迴來,你心裏可能也有數了吧?”


    “知道,但我吃維柯丁已經六年了,此前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現象。”格裏高利搖了搖頭。“所以我傾向於可能是感染之類的東西,或者是多發硬化症這樣緩慢進展的。我以前顱骨骨折過,所以也有可能是舊傷複發。至於精神分裂症,我知道這東西在我這個年齡段不太常見(往往多發於年輕人),所以我才把它的優先級調整到這麽靠後。”


    “但仍然在最可能的原因之前?”新出醫生反問。


    “”格裏高利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不明白維柯丁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如果真的要放棄,必須是真的迫不得已才行。”


    “嗯,”新出醫生很理解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幫你檢查的。”


    ————————


    嗯格裏高利幻覺篇正式結束,接下來進入步美特訓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柯南之機械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鬆平修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鬆平修身並收藏柯南之機械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