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被山膏追了三天三夜,如今又累又困。


    她撐不住地坐下,問陳留安,“陳師兄,你這符籙,能困住這狗東西多久啊?”


    陳留安見山膏不停轉圈衝撞,符籙被它屁股甩來甩去,他也不太確定多久能被它甩掉,“按常理來說,能困住一個時辰,但這東西太兇猛了,我也不知道。”


    他問江離聲,“你剛剛說這東西是山膏?”


    江離聲點頭,“你看它的模樣,不就跟怪獸錄裏記載的山膏很像嗎?”


    陳留安撓撓頭,不好意思,“我沒有熟讀怪獸錄,對很多怪獸,不是十分了解。隻在出行前,仔細了解過門中前輩們記錄出入奇山秘境遇到的妖獸,但前輩們的記錄裏,好像沒有這東西。”


    江離聲歎了口氣,“這東西產自苦山,咱們進的奇山秘境,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在大騩山嗎?我遇到它時,也很納悶不解。”


    她無奈,“若我記得不錯,苦山距離大騩山,要五百多公裏。我們是怎麽掉進了這裏?”


    “啊?”陳留安驚了,“那這是怎麽迴事兒?”


    江離聲搖頭,“我也不知,我掉進這片枯林,已經三天了,足足被這狗東西追了三天,我禦劍的速度你也看到了,不慢吧?但我三天都沒能跑出去這片枯林。”


    陳留安點頭,“我也是掉進了這裏,也三天了,但三天來,我連一隻耗子都沒見著,如今幸好碰到江師妹你。否則我要開始砍樹了。”


    江離聲也覺得幸好碰見了他,否則她還被追著跑歇不下來呢,恍然,“原來剛剛陳師兄你是想砍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枯林,要砍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總不能什麽都不做,一直被困在這裏。”陳留安也走了三天了,一直沒走出去,如今聽江離聲說她禦劍跑了三天三夜,都沒能跑出去,頓時覺得砍樹怕是砍到累死也出不去。


    “哎。”江離聲歎氣,“那我們怎麽辦啊?”


    “當務之急,是先將這狗東西殺了。”陳留安看著依舊在不停罵他們的山膏問:“江師妹,你看過的怪獸錄中,沒有記載這東西的弱點在哪裏?怎麽殺嗎?”


    江離聲繼續歎氣,“記載了,據說上古時,帝嚳出遊,遇上了一隻,它也是出口罵人,吐字成髒,被帝嚳養的狗盤瓠給咬死了。咱們也沒有盤瓠啊。”


    陳留安歎惋,“上古啊,這東西怎麽還活著?”


    他也不太感想,“就算有盤瓠,也不行啊,上古的狗也吃人的吧?”


    江離聲點頭,“是的吧!”


    “咱們走吧!”陳留安果斷說:“江師妹,殺不了它,咱們得趁著符籙還能困住它時,趕緊跑。”


    江離聲渾身累,但小命重要,覺得陳留安說的在理,立即站起身,“沒錯,走,陳師兄,咱們跑。”


    “你們敢跑?狗娘養的,啊啊啊啊,放了我。”山膏見他們要跑,急了。


    陳留安深吸氣,沒忍住惱怒,“狗東西,總有一天,小爺殺了你。”


    “狗娘養的,吃了你,撕了你。”


    “狗東西,將你扒皮抽筋下油鍋。”


    “沒本事的小廢物,有本事你來啊,放了我,生撕了你……”


    “狗德行,小爺一個符籙,你就被困住了,廢物玩意兒,還挺囂張。”


    “狗娘養的,有本事你別跑。”


    “有本事你繼續追,狗東西……”


    ……


    江離聲眼見陳留安忍不住跟這東西對罵起來了,默了片刻,咳嗽,“陳師兄,走了。別跟畜生一般見識。”


    “是是是,江師妹,走走走。”陳留安汗顏,沒想到他被這狗東西差點兒影響的近墨者黑。


    二人禦劍,匆匆跑了。


    山膏急的又渾身冒火,罵聲如雷,但也隻能看著二人遠去。


    陳留安見江離聲悶頭往前衝,跟在她身後,“江師妹,你這是往哪個方向?咱們走的對嗎?”


    “往東,一直往東,若這裏真是苦山,咱們隻能往東,才能去大騩山。”江離聲大聲說。


    陳留安明白了,也大聲迴:“聽你的。”


    二人禦劍的速度並不慢,但走了小半個時辰後,陳留安覺得後背很熱,一陣熱風唿嘯而來,他覺得不對勁,猛地迴頭,頓時大驚,“江師妹,那狗東西追來了!”


    江離聲也驚了,立即迴頭,睜大眼睛,驚恐道:“陳師兄,這狗東西的速度好像快了一倍,它、它、它進階了。”


    “快跑!”陳留安大喝。


    “我跑不快了。”


    “我有疾風符。”說完,他“啪”地一聲,把一張疾風符貼到了江離聲的劍柄上。


    江離聲的速度瞬間快了一倍。


    陳留安又趕忙給自己貼了一張,也快了一倍。


    江離聲快感動哭了,“陳師兄,你這疾風符,能堅持多久啊?”


    “一個時辰。”


    江離聲大聲說:“你還有多少這個符?”


    “就兩張。”


    江離聲:“……”


    “我還有別的符,但都不是能殺了它的符,即便用了,也隻能跟現在一樣支撐一個時辰。”陳留安懷疑,“這狗東西雖然長的像豬,但怕是長了一隻狗鼻子。否則咱們都走了這麽遠了,它是怎麽追來的?”


    “它就是嗅覺十分靈敏。”江離聲最能感受被它追了三天甩脫不掉的心酸,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倆都得被這東西吃了,大聲說:“陳師兄,你靠近我。”


    陳留安立即禦劍靠近她。


    江離聲在他靠近後,也抽出一張符,貼在了他身上,然後,又迅速給自己貼了一張,一下子消耗掉了兩張符,她十分心疼,咬著牙說:“陳師兄,這東西很聰明,從現在起,別說話,跟我走。”


    說完,她瞬間拐了道,向北禦劍而去。


    陳留安應了一聲,二話不說,禦劍跟上江離聲。


    片刻後,陳留安一臉震驚地看著山膏沒追上來,而是繼續咆哮著唿嘯著怒罵著向東而去了,他張了張嘴,沒敢說話,而是跟著江離聲,悶頭往北跑。


    江離聲跑了一會兒,又往西跑,幾乎是跟山膏相反的方向。


    一直跑出了一個時辰,二人劍上的疾風符失效,江離聲覺得安全了,才開口:“陳師兄,可以說話了。”


    陳留安早就憋了半天了,“江師妹,你這個是什麽符?那狗東西,竟然沒發現我們,且繼續追著往東去了。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太驚奇了。”


    “是隱身符的一種,加了幻術,叫隱幻符。”


    陳留安恍然,“這符也太好了!哪裏買的?”


    江離聲被誇的開心,“我畫的。”


    陳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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