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落在山膏所在的迴水上空,它看見了,頓時大喜,拖著祝文茵,扒拉著爬上了飛舟。


    飛舟載了一人一獸,迴到上頂。


    山膏見了衛輕藍,差點兒喜極而泣,“你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嗚嗚嗚,我以為你們被魚吃了。”


    衛輕藍看著它狼狽的模樣,將飛舟上弄的一片水淋淋髒汙,揮手施了個清潔術,對它問:“你們是怎麽迴事兒?早先去了哪裏?”


    “你們出事兒後,我們倆就被那幫死魚給綁了,捆在了一處洞穴裏。”山膏被他施了清潔術,渾身清爽,看著山下迴水奔流,四散蔓延,山體坍塌,它震驚極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這麽多雷,將山都轟塌了,水都決堤了。”


    “雷劫。”衛輕藍低頭去看江離聲,衣裳被雷劈的稀巴爛,她整個人血汙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他伸手抱了人上了飛舟,對瞪大眼睛的山膏吩咐,“將飛舟往東開。”


    說完,人已帶著江離聲,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山膏又驚又懵,誰的雷劫這麽多?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衛輕藍的修為又高了,似乎不止高了一階,步入了元嬰?它的主子江離聲倒是看不出來,好像是挨了雷劈,才那副慘樣子。


    所以,衛輕藍的雷劫,數百道,這麽恐怖的嗎?


    太嚇人了!


    它原地轉了兩圈,看了一眼昏迷著沒人管的祝文茵,指揮著飛舟,“走吧,他說往東走,咱們就往東走。”


    飛舟聽話地往東飛,離開了騩山。


    衛輕藍抱著江離聲進了他的房間,才給她施了個清潔術,為她療傷,這一迴,他沒在從儲物戒裏給她拿衣服,遮遮掩掩,而江離聲昏迷不醒,自然也不知道,這個早先怕他被她多看一眼,也怕他多看她一眼,就會長針眼的人,如今麵色不改地給穿著破破爛爛,漏出後背大麵積肌膚的她療傷。


    山膏用它不太聰明的腦袋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腦門,“這秘境是不是破了?否則這上等的法寶,怎麽就沒了壓製,能用了?”


    他後知後覺開心起來,“我們出了秘境了?果然騩山和大騩山,是有某種聯係的嗎?秘境的入口在大騩山,出口在騩山?”


    娘哎!


    他激動地拍醒祝文茵,“喂,快,醒醒,醒醒。”


    祝文茵被它拍醒,睜開眼睛,騰地站起身,“我們這是在哪裏?”


    “衛輕藍的飛舟上。”山膏看著她,“你怎麽這副表情?不認識?沒坐過?”


    祝文茵自然沒坐過衛輕藍的飛舟,整個昆侖,也就隻有他有這樣一個法寶,她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飛舟正在半空中穿行,而下方,是連綿的山川和洪水。


    她問:“衛師兄呢?江師妹呢?我們怎麽從那處洞穴被救出來的?這裏……這下方是哪裏?我們走了多久了?不,不對,衛師兄的飛舟是上品法寶,竟然沒了壓製,能用了?那說明我們出了秘境了?什麽時候出的?”


    山膏見她一連串的疑問,忽然不想迴答她了,“你這女人,怎麽這麽弱?若是你早醒一會兒,也不至於問我這麽多問題。”


    它覺得她為人應該是十分不討喜的,否則衛輕藍為什麽理都沒理她,也沒給她看傷,就抱著它主子進房間了?


    祝文茵臉色發白,重傷一直未愈,讓她的確十分虛弱,她不反駁這話,慢慢地坐下身。


    山膏一堆活憋在心裏,沒人跟它說,的確憋得慌,見她不說話了,它又憋不住地告訴她,“這下麵還是騩山,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衛輕藍在這裏有了雷劫,也難為你昏迷的死沉,數百道雷劫,將山體洞穴都劈塌了,迴水都泄洪了,竟然沒把你劈醒,那些魚,驚慌驚懼的四散潰逃,我趁機拖著你,也跟著它們一起逃,逃出來後,就看到衛輕藍讓飛舟在迴水上方接應我們了,我們上了飛舟後,他就帶著我主人去房間裏了。”


    祝文茵震驚,“數百道雷劫?衛師兄曆什麽雷劫?”


    “元嬰吧!好像,我也不太確定。”山膏隻覺得衛輕藍周身靈力充沛,修為高了不止一個台階的模樣,與以前大不相同,好像更好看,更讓人不敢靠近了。


    祝文茵睜大眼睛,“衛師兄本來是金丹後期,越過了大圓滿,直接步入元嬰了嗎?”


    十八歲的元嬰,他當之無愧第一人了吧?若是這樣的話,將太乙與他同階的葉星辭可就給甩在後麵了。


    “是唄,若我沒看錯的話。”山膏想著不知有什麽奇遇,竟然一日千裏的修行,這誰能比得了啊?它主人怕是坐飛舟,以後也追不上了吧?那它還有機會飛升嗎?哎。


    人家再好,也不是它的主人。


    山膏頓時沒了興奮勁兒,有點兒蔫了。


    “如今衛師兄進房間去鞏固修為了嗎?”祝文茵看向裏麵兩間房間,不知哪一間是衛輕藍的,哪一間給江離聲休息。


    “不是吧,應該是給我主人療傷去了。”山膏大難不死,突然就懂事了,如今一口一個它主人,也不稱唿江離聲死丫頭臭丫頭笨丫頭了。


    祝文茵聞言沒了話,數百道雷劫,若是江離聲一直跟著他,怕是受傷慘重。


    她沉默片刻,問:“衛師兄可交代過,我們如今去哪裏?”


    “說是往東。”山膏也不知道還往東幹什麽,不直接迴宗門嗎?


    祝文茵點點頭。


    山膏見她神色泱泱,不再說話,秉著同病相憐的心態,對她說:“咱們也算是劫後餘生,你想想,沒被那些魚吃進肚子裏,我們就該開心,至於奇遇,是天道給的,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你也別不開心了,若是沒我,你如今興許不是被迴水給淹死就是給凍死了,如今能活著,就不錯了。”


    祝文茵沒想到一隻畜生反過來寬慰她,她也沒有嫉妒衛師弟,嫉妒也嫉妒不起。她就是覺得,人與人真是比不了,有些人與尋常人,就是天壤之別,比如衛師弟的天賦和運氣,一直以來都無人能及,再比如江離聲,雖然一事無成,廢物極了,但不知哪裏就得了衛師弟青眼了,當時那麽危險,他正在療傷,毫不猶豫就去救她,與她一起,被飛魚卷入迴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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