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慎言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旺達·薑戈·馬克西莫夫或許是他所對付過的女人裏最難對付的那個。


    在旺達第二十七次試圖用她的混沌魔法從根本上抹除何慎言在這個宇宙存在的事實以後,法師歎了口氣。他順手抓住旺達用念力朝他扔來的星球,把它當成糖豆似的嚼吧嚼吧吃了,然後無奈地開口了。


    “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旺達。你的魔法對我無效,我隻需要等下去就好,隻要你的精神出現一點點疲憊,我就會獲勝。”


    他懶洋洋地站在原地,腳下的世界崩裂又開解。猩紅的光芒正不停地將那一片大地變做光怪陸離的瘋狂世界。旺達對他的話置若未聞,依舊使用著各種手段來試圖將他殺死——至少也是趕走。


    她先是用一大片足以殺死星球的毒性迷霧籠罩了何慎言所處的地方,然後又繼續使用她那不知為何變得強的過分的混沌魔法憑空造出了一隻噬元獸。這種生物的胃袋連接著一個異次元——換句話說,它能吞下一切東西。


    迷霧遮住視野,噬元獸長大嘴巴,萬千觸須從那看似小巧的貓嘴裏湧出,迷霧被吞了進去,而何慎言卻仍舊站在原地。他朝著噬元獸搖了搖手指,那隻乖巧地蹲在原地的橘貓便走了過去,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認真的嗎,旺達?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讓噬元獸將我吞進去?我記得你在卡瑪泰姬上過課。”


    何慎言伸手將噬元獸抱到懷裏,開始擼它的腦袋,隨後甚至以一種講課般的態度開始給旺達解釋。


    “你看,對付我這種能量等級和存在形式都已經超越理解範圍的...呃,人。你應該選用其他的方式,物理攻擊和能量攻擊的形式都並不管用,這一點可是有許多人用生命試驗過的。”


    他聳了聳肩:“你至少得用和宇宙同等堅固的屏障將我束縛進去,然後迷惑我的心智——當然,我很懷疑你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夠了。”


    旺達陰沉地打斷了他,棕發狂舞,被撕裂的宇宙像是破碎的幕布一樣掛在她身後,長裙勾勒出的身材更顯魅惑。而在場的兩個人卻沒有任何一個在意這件事。她打了個響指,世界暫時恢複了原樣。


    何慎言略感可惜地看著他懷裏的噬元獸變成一團光點消散,他還沒摸夠呢。


    “你說夠了是什麽意思?我這人比較遲鈍,不太理解人們話裏的隱喻。我的意思是,你的‘夠了’代表著你要放棄了,還是說你打算動點真格?”他笑眯眯地說。


    “夠了的意思是——”


    旺達微笑起來:“——我不打算再和你打下去了。”


    “更正一下你的迴答,旺達,這不叫打鬥。”


    何慎言站在那兒,表情懶散得像是周六早上剛剛起床:“你沒傷到我,而我甚至沒還手。我不還手的原因是因為我怕一下就殺了你,嗯,這夠不夠清楚?”


    “隨你怎麽說。”旺達冷冷地迴答。“但我打算用另外一種方式說服你。”


    “怎麽?你打算給我表演一部脫口秀?提醒你一下,除了喬治卡林和艾迪墨菲,其他人在我眼裏都不算什麽。”


    旺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其平穩的吐了出來。


    “我真不敢相信在她的記憶裏你是個不錯的人,是個好人。”


    “或許我本身就是個不錯的人,但那隻是對我的朋友來說,而你——女士,你並不是我的朋友。”


    “我有她全部的記憶。”


    “哦,那你真的好厲害。”


    何慎言無比嘲諷的笑了起來,那副笑容差點讓旺達失去了理智。而她接下來所聽到的話更是令她怒火中燒。


    “我認識的旺達雖然性格有些古怪,但她從不毫無理由的傷害他人,或者做一些明知道是錯誤的事。她不會在某條歪路上將車開到兩百碼一路狂飆,最終撞在護欄上一命嗚唿。”


    “她是個有正義感的人,是個熱心腸的人——我雖然和她並不熟,但有一點毫無疑問,她是我的朋友。而你並不是,你隻是來自某個其他宇宙,有著和她一樣名字,相似麵容的小偷罷了。”


    “你偷竊了我朋友的身份與記憶,讓她從我們世界裏失蹤,以無數個世界的毀滅為代價,隻為了帶迴你死去的丈夫與孩子。然後你站在我對麵,用一副失望的語氣跟我說——你以為我曾經是個好人。”


    “那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


    她嘶聲力竭地尖叫起來,在這一刻,力量並未帶給她心理上的強大,反而更好襯托了這個能將星球用作武器的女人的柔弱。


    “我的生活!那是我的!我的!隻要他們能夠迴來,世界毀滅又怎麽樣?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他們的死活與我並不相關!”


    法師聳了聳肩,說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唔,那你丈夫和孩子的命又關我屁事?他們死了,而且會一直死下去。”


    說著說著,他露齒一笑:“喜歡這個結果嗎?寡婦小姐?”


    旺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麽能,怎麽能如此鐵石心腸?”


    何慎言廢了老大勁才讓自己沒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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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是帶著眩暈迴到家的,當他從自己的思考中醒來時,那個告訴他許多殘忍事實的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就像一個幽靈。而他卻還得應付自己一團狼藉的生活。


    首先是來自弗蘭基的消息。


    “彼得,你一整個下午都沒來上課,老師們很擔心你!他們要發起一次聯合家訪,或者是讓你嬸嬸來學校之類的,我不清楚,但你得小心了!”


    彼得翻了個白眼,戰服都懶得脫,直接跳到了自己床上,還不忘按動蛛絲發射器射出蛛絲,將自己的房門反鎖。


    他仰躺下來,按動手機,給弗蘭基迴了條消息。翻動信箱,然後看到了來自文學老師,物理老師,化學老師三人給他共同發來的郵件。在看完他們提出的,要求監護人到場進行會議的要求過後,彼得絕望地歎了口氣。


    他平日成績實在太好,老師們對他也很好,因此根本就沒把這件事交給教導主任或者是其他的主任之類的人去做。他們打算聯合起來和彼得的嬸嬸聊一聊。他幾乎都能猜到為什麽了。


    畢竟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形象就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乖乖仔,突然不來上課,甚至上課睡覺,肯定是家庭原因。但他家裏能出什麽事?!


    梅嬸忙著上班給他交學費和房租,他要怎麽開口告訴她這件事呢?


    年輕的蜘蛛俠無奈地看向了自己的窗外,剛好,那裏正劃過一道猩紅的流星。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流星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寒毛直豎地跳到了天花板上,看著那顆流星撞進了他的房間之中,卻沒有損毀任何家具,而是旋轉著,不停地散發出猩紅的光芒。幾分鍾後,它停了下來。然後,流星消失了。


    一個男人取而代之,站在原地,正是何慎言。


    他看了看彼得,有些尷尬地舉起了手:“呃,你好,孩子。我不是故意來這兒的,但如果我要從某個維度裏迴來我就必須得遵照她留下的力量作為坐標指示,很不巧,你的後脖頸上是她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塊力量坐標。”


    彼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三秒過去。他尖叫出聲。


    十分鍾後,他們坐在彼得家的沙發上,何慎言手裏捧著一杯咖啡,而彼得還處於震驚過度的後遺症中,正不斷重複著何慎言告訴他的那些事。


    “所以,一個瘋狂的女巫給我下了咒?在某些必要時刻,那詛咒會賜予我力量,但會讓我性格大變,最終成為世界毀滅的原因之一?而世界毀滅的根本原因是我們的世界正在與平行世界互相融合?”


    彼得說著,抬起手揉了揉臉。他的表情就像是得知了新美人魚和新白雪公主都是黑人演的作者一樣極度震驚:“我希望我在做夢。”


    “咳,這倒是個不錯的結束語。”


    法師咳嗽了一聲,喝了口咖啡,隨手將其放在桌上,開口了:“我的建議是別太把這些東西當迴事,孩子。過去的已經過去,而那個女巫現在也已經被我綁在了柱子上——我的意思是,隻需要再等幾天,她們就會分離。”


    “分離?”彼得困惑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她槍了你朋友的身體。太可惡了,怎麽會有人這麽做?”


    何慎言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自己手上多出紅色戒指,點了點頭:“是啊,怎麽會有人這麽做?你也覺得,對吧?”


    “嗯,那就這樣吧,孩子。祝你生活愉快,我要離開了。”


    他微笑一下,站起身,身後恰到好處的開啟了一扇傳送門。彼得看著那扇門,臉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哇,法術都這麽方便嗎?”


    “......是的,都這麽方便。”


    何慎言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轉過身去:“但那不是我開啟的傳送門。”


    與此同時,門的那邊傳來了一句小心翼翼的問話:“你是彼得·帕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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