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乍腳跳起:


    “誰欺負了,都簽了字,畫了押!那可是老二和你娘自己簽了字的,少安這小子也蓋了印的!”


    白芷頓了頓腳步,似笑非笑看了眼李婆子,對眾人說:


    “是吧,聽說是逼著我娘我爹同意的,村長和堂祖爺也在吧,還好,有證人。


    理應分給我們家的田地,一畝上田十二兩,四畝下田八兩一畝,賣了換銀子,合計有四十多兩。


    籠共我們才借五十兩,田地換了銀子,就隻差個六兩,這救命的錢,親戚家總能借到,那可是完全夠還那印子錢。


    侄女不懂,在場伯伯、叔叔們,你們教教我,誰家有東西能換銀子,卻不去換,連命都不救的?”


    崔家的臉麵似乎被戳穿了一般,崔大強到底是讀書人,明白這個理,黑著臉,都恨不得撕了這死丫頭的嘴。


    眾人不住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本來分給崔家二房的家產,夠還印子錢,也夠救崔二房。


    “自己的親骨肉,那能不救。”


    “放屁,要救你們怎麽不救!”


    “喲,那不是親生的,放著任他是死是生?我們村可沒這等子恨生的人。”


    李婆子與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起來。


    眾人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一道道傳來崔老漢耳中。


    崔老漢眼中陰悔不明,這丫頭敢煽風點火!


    “你爹這腿……”


    白芷抹了把眼淚,氣勢一變,語氣冷的讓人不寒而栗,不容崔老漢說完。


    冰冷的字,一個一個嘣出。


    “崔,家,你,們!


    卻見死不救!


    還讓我們崔家二房淨身出戶,身半文錢,住無半寸地!


    在這寒冬臘月,把一屋子病弱幼小,趕出崔家。


    說什麽一家子的親骨肉,卻幹著下刀子的事,趕盡殺絕!“


    眾人的一切,目露驚愕,目光更怪異了,譏諷,鄙視,輕蔑,戲謔……什麽都有。


    這種感覺,如那日賭場帶人來要債一般,崔家的臉麵,再一次仍在地上踩!


    崔老漢漲著一張麵紅耳赤,麵色清白的臉,辨解:


    “丫頭,你不知內情,我這是幫你爹保管,這,以後還是你爹娘的。“


    白芷話鋒一轉,又是甜甜一笑:


    “幫我們保管呀,那什麽時候把田地家產分配給了我家,我們在去給爺爺、奶奶送孝敬。


    隻是,現在!


    他們有何臉麵來我家拿東西?


    爺爺您說呢,您是最講理的。”


    心下暗驚!


    白芷這丫頭不一樣了!


    才三個月未見,口齒伶俐的,竟能堵得自己一家人,屈於下風。


    眼下在爭,那崔家那要不要在月湖村居住。


    崔老漢陰沉的老臉,擠出一絲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笑色,強撐著親切語氣:


    “白芷,爺爺從小就知道是個聰明的,在外麵待了一圈,看來更懂事了啊!


    也好,有你,我也放心你爹的身體。


    你好好照顧你爹娘,那些物品你留著。


    老二最是需要補身子,我也是吃不下,睡不好,一直擔心著。那你好好照顧你爹、你娘,我們先迴家去了。”


    李婆子氣急敗壞吼著:“老頭子,那一車子物品,有肉,肉!還有新棉被……還有布……”


    匹字還沒說出來,追急了,一腳打滑,還好旁邊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沒有跟著摔倒。


    今天的事,留給眾人多個問號?


    崔家人賊不地道,原來怎麽沒發現崔家人的冷血無情。


    白芷三個月去那了?


    怎麽變了一個人!


    方元璟立在窗前凝思。


    看著窗外抱起少言嘻鬧的女子,那張揚笑靨的臉上透著無盡的神秘。


    白芷會拳腳功夫?


    這破房子,也沒個擋風的,風唿嘯嘯的吹,割的臉生痛。


    白芷抱起小少言,瞧小家夥這臉蛋似高原紅一般,得趁他睡著了,抹些大寶,潤潤皮膚。


    “娘,我們進來吧,外麵風大。”


    沈氏神色猛然一變,抬頭看向白芷,目光中夾雜著莫明和複雜,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終卻又是把話咽了下去。


    沈氏陌生的眼神刺痛白芷,知女莫若母,今天自己的一行一言與往日大相勁庭。


    不知沈氏做了如何心理設防,眼神慢慢迴溫,眼中看到了慈愛,措詞估計都預想了好多,才小心的問到:


    “白芷,前天娘沒來得及問你。你說被人救了,在人家那做雜事。具體是怎麽過的?”


    她知道,沈氏裏一定有很多疑惑,可很多細節,並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解說的清,空間的事,自己非她親生女兒的靈,那樣不把人嚇破肚。


    白芷讓少安帶到自己房間,把娘拉到堂屋靠窗戶,找著椅子座下。


    崔大強小跑追上崔老漢,陪小心的說:


    “爹,你說那死丫頭,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那沈氏一句話都沒敢說,光那死丫頭做著二房的主。”


    眼見快到崔家院,周圍也沒旁人


    崔老漢張臉全黑了,渾身的怒氣散發出來,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我怎麽知道那個死丫頭怎麽迴事?你們一個個豬腦子,見著人多,不占理,還不迴來,商量了辦法在行事?”


    “看了情勢不對,在吵什麽。


    落在村裏眼裏,我們崔家成什麽了?


    無情無義,不救自己家新骨肉。


    大冬天的把人往死裏趕?”


    崔大強呐呐的張了張嘴剛想要反駁,又看了看怒意橫生的爹,愣是沒有敢說出來,把嘴裏的話又咽了迴去,認錯道:


    “是是,今天行事魯莽了,沒攔住娘和陳氏娘幾個,惹人笑話了。”


    村長家大兒駕著牛車從縣裏迴來,村長裹著一張破棉被窩在牛車裏,遠遠就看到路口上一堆人聊的熱火朝天。


    村長跳下牛車,抖抖的衣衫,背著手走過去:


    “都聊什麽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把崔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個幹淨。


    村長故作驚訝道:


    “他家二房的白芷丫頭迴來了?迴來好,可不是,一家大小,病的病,弱的弱,還有一個大肚婆。


    沒田沒地的,這日子可怎麽過?”


    對對……


    留下眾人繼續議論,村長背著沿著路邊悠悠的迴家,嘴裏哼著茶館慣唱的戲曲。


    “咦……來嘍……兒郎我上戰場!”


    白芷如見著,定要稱一聲老狐狸,這是知道今天要迴來,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特意避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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