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距離舒涼來公司實習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天。


    清晨她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抬手去撈旁邊那團毛茸茸的小狐狸,卻撲了個空,隻摸到了涼涼的被褥。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隻能聽得見她一個人的唿吸聲。


    舒涼倏然睜開雙眼,眸中清明,在房間中逡巡而過,最後目光落在那道開了縫的房門上,頓了頓,開口:“小狐狸?”


    剛睡醒的時候,嗓音聽起來有些啞。


    狐族聽力敏銳,平時她隨口喊一句,不消片刻,那隻小白狐就邁著腿噌噌噌跑過來,次次都想讓她抱進懷裏,晃著小腦袋向她撒嬌。


    如今半晌沒動靜,看來是真的離開了。


    想歸想,舒涼眉頭微蹙,還是掀開被子起身,去別墅內的其他地方查看。


    仔細看過每一處,都未發現小狐狸的身影後,舒涼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大刀闊斧地拉開一把椅子,猛然坐下,給沈明打了電話。


    嘟——嘟——


    電話自動掛斷了,沒人接。


    舒涼擰起眉,所剩不多的耐心即將告罄。


    就在她打算起身換衣服去公司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沈明兩個字。


    舒涼接起來,沒有拐彎抹角,連最基本的寒暄都省了:“小狐狸是不是在你那裏?”


    電話那頭,沈明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啊?小狐狸?池小姐之前不是說要把它扔了嗎?我還以為它是在流浪的時候被好心人收養,才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原來是你啊……”


    “……掛了。”


    舒涼麵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


    辦公室內。


    得到允許之後,梁肖文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信封,看向女人認真工作的側臉,輕聲道:“小池總,有人寄了東西給你。”


    舒涼抬眸,目光沒在梁肖文身上停留,淡淡道:“放那邊,你出去吧。”


    梁肖文靜了靜,依言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舒涼將郵件發送出去,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拿起梁肖文送來的信封。


    看到寄信人時,舒涼微挑了挑眉。


    是顧星衡的工作室寄來的。


    拆開信封之後,裏麵是一張門票。


    顧星衡演唱會的門票,時間就在今晚。


    嘖,一聲不吭地離開,又莫名其妙寄一張演唱會門票過來。


    什麽意思?


    以為孤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舒涼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向垃圾桶,剛要把手中的東西扔下去,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一看到來電顯示是沈明,舒涼便不假思索地掛斷。


    下一秒,電話又冒了出來,在她手中震動。


    舒涼麵無表情地接通了電話,抿著唇不吱聲。


    沈明含笑的聲音響起:“池小姐,中午好啊。”


    見舒涼沒迴應,他頓了頓,又問:“演唱會門票收到了嗎?”


    舒涼看著手中的門票,“在垃圾桶裏,你寄廢紙過來幹什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沈明大概是被她的話噎住了,有點無語。


    事實上,另一頭的沈明緩緩抬起頭,看向被化妝師們簇擁著的顧星衡,默默翻了個白眼,內心瘋狂咆哮:這可是整個體育館最好最值錢的位子,至少值五位數啊五位數啊!!!這祖宗不但說是廢紙,竟然還把它扔進了垃圾桶??!!!簡直喪心病狂!!!


    “咳,顧星衡特別希望你能來看他的演唱會,這個位子是他特意為你留的,是最好的位子,如果池小姐今晚有空的話,希望你……”


    話沒說完,舒涼便撂下一句:“沒空。”


    嘟——


    電話被掛斷了。


    沈明:“……”


    半個小時後,剛化好妝的顧星衡走過來,迫不及待地詢問:“小餘收到演唱會門票了嗎?她答應來看我的演唱會了嗎?”


    看著滿眼期待的青年,沈明麵不改色地點頭:“池小姐說她一定準時出現。”


    聞言,顧星衡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她真的這麽說?”


    沈明內心有點罪惡感,但為了避免得知舒涼不來後這小祖宗像上次一樣罷工偷溜,他硬著頭皮點點頭,說:“對,所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現。”


    -


    夜幕初臨。


    嘴上說著沒空不去,但吃過晚飯後,舒涼看了眼時間,還是驅車前往體育館了。


    此時,體育館周圍淪為人海,來自全國各地的粉絲聚集在此,應援的手幅和燈牌隨處可見,還有粉頭組織著粉絲在練習應援口號,和她們講規則,讓她們注意秩序,不能擁擠等等。


    舒涼第一次來現場演唱會,不知道是不是演唱會都有這麽浩大的聲勢,但她大受震撼。


    她本想找個安靜的角落等待入場,不經意地轉過頭,突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沈明?


    他站在那裏等誰?


    幾乎是在她看見沈明的瞬間,沈明也發現了她。


    沈明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後,頓時精神一震,朝她走了過去。


    “池小姐,你終於來了!”


    他臉上掛著驚喜的笑容,“我還擔心你不來,要怎麽對那臭小子交待,幸好你來了!”


    舒涼挑了挑眉:“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不出所料,沈明點了點頭,“我帶你進去。”


    從工作人員的通道入場,不用在人群裏擁擠,舒涼求之不得。


    此時還沒正式入場,體育館內空蕩蕩的,隻有舞台上有工作人員走動。


    將人安排到位置上後,沈明看了眼時間,對她說:“我還有點事要忙,等會兒演唱會結束之後你先別走,顧星衡在後台等你。”


    說完,也不顧舒涼是否同意,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


    粉絲們陸續入場,原本空曠的體育館肉眼可見變得擁擠起來。


    頭頂的燈光倏然暗了下去,演唱會正式開始。


    許久未見的人出現在舞台上。


    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顧星衡穿著白色翻領襯衫搭配黑色馬甲和黑褲子,裏麵是一件白色螺紋背心,腳上踩著黑色帆布鞋,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方框眼鏡,線條流暢的脖頸戴著銀色的鏈子,擺著配合場景的主題的姿勢,隨著舞台的變化,磁性清透的歌聲在整個體育館內響起。


    舞台上的人如同發光體,讓人移不開視線。


    舒涼的耳邊瞬間充斥著粉絲們激動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


    當聽到顧星衡說:“這是最後一首歌。”時,舒涼怔了怔,那一刻的心情,竟與周圍不舍的粉絲如出一轍。


    ……怎麽會這麽快?


    舞台的最後一個主題造型,顧星衡換上一身鑲鑽西裝,搭配透視內搭,坐在高腳椅上,對著話筒唱歌。


    他唱的並不是自己的歌。


    這世界很複雜


    混淆我想說的話


    我不懂太複雜的文法


    什麽樣的禮物,能夠永遠記得住


    讓幸福別走得太倉促


    雲和天,蝶和花,從來不需要說話


    斷不了,依然日夜牽掛


    唱情歌,說情話,隻想讓你聽清楚


    我愛你,是唯一的傾訴


    ……


    顧星衡唇邊含著笑,目光定格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女人身上,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聽見了嗎?


    這首歌,是為你而唱的。


    收尾的情歌將整場演唱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結束的時候,粉絲們顯得戀戀不舍,紛紛喊著,讓顧星衡再來一首。


    可舞台終究落幕了。


    舒涼起身離開。


    她沒有去後台找顧星衡,而是驅車迴了別墅。


    一路上,顧星衡的歌聲和他在舞台上的模樣不斷在她的腦海中跳動。


    唿……


    舒涼唿出一口氣,由衷感慨:


    現場演唱會的後勁兒可真大。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舒涼將電吹風插上電,啟動開關,感受著熱風在發梢指尖吹拂的灼熱感。


    結束了一天的疲憊,舒涼打了個哈欠,感到困意襲來。


    恍惚間聽到顧星衡的聲音時,她以為是錯覺。


    直到手中的電吹風到了另一個人手中,青年修長的指尖在自己發間穿梭,他低頭在耳邊輕聲喚:“小餘~”


    舒涼才猛然間意識到,剛才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下意識皺起眉。


    對這家夥的氣息太過於熟悉,竟然不知不覺將他的存在視為理所應當,連被人近身都不曾警惕。


    她有些懊惱。


    當初顧星衡鬧著要在別墅的指紋鎖上錄入他自己的指紋,舒涼架不住他一哭二鬧的連環撒嬌,就同意了,過後也忘了刪掉,現在竟讓他暢通無阻地進來了。


    唉。


    美色誤人。


    顧星衡指尖摩挲,感覺到她頭發幹得差不多了後,便關了電吹風,拔下插頭,放在一邊。


    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問:“在想什麽?”


    舒涼抬眸,唇角微微上揚,“在想,明天就把你的指紋刪除。”


    “……”


    顧星衡嘴角拉下來,“不行。”


    他眨了眨眼,眸光澄澈,水光瀲灩:“我可是你的男朋友,連女朋友的家門都進不去,像話嗎?”


    舒涼可不吃他這套了。


    她捏了捏青年白皙細膩的臉頰,似笑非笑:“小狐狸,你戲還沒演夠?”


    顧星衡麵色瞬間僵住。


    ……怎、怎麽會?!


    他張了張嘴,“小餘,我不是……”


    舒涼頓時眯起眸子,危險地看著他,“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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