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涼是真不明白,被表白的人是他,他怎麽一臉她欠了他五百萬沒還的表情?


    程歸沒說話,直勾勾地望著她,嘴角微微下垂,臉色比頭頂的月色更冷清,是很明顯不高興的模樣。


    在女孩清澈的眸中,他清晰地看見了自己冰冷的臉色。


    她的語氣和表情無不彰顯著,她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注意到她因為忍痛而不自覺微蹙的眉,他指尖鬆楞,把牽著的手鬆開了。


    雪白的指尖緩緩抬起,拂過她的臉頰和耳廓,勾起她一縷發梢纏繞在指尖,而後輕緩地放在了耳後,卻並沒有將手收迴。


    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緩緩移動,一手搭在她背後,少年掌心溫度灼人,隔著牛仔外套的布料傳到了她身上。


    即便是在並不明晰的夜色燈光下,眼前的人挺拔的身姿和極其優越的美貌依然有著令人難以抵禦的吸引力。深灰色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距離這麽近都看不見他皮膚上有什麽瑕疵,少年微斂著眸,眼睫又長又翹,濃密得像一把小扇子,鼻梁英挺,柔軟的唇瓣微抿著。


    見他喉間滾動,舒涼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動作,咕嘟一下,咽了咽口水,耳邊倏然靜了下去,她聽到自己重重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如同戰士在擂鼓。


    舒涼目光微閃,錯開近在咫尺的喉結,抬眸看向他白皙的臉,看著看著便有些嫉妒起來,帝都不比a市,九月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她塗了那麽多層防曬霜都黑了一些,他是怎麽做到一直保持著這麽白的呢?


    程歸將女孩變幻的神色盡收眼底,眸中的溫度漸升。


    旖旎繾綣的氛圍纏繞在兩人周身,仿佛下一個動作就是天雷勾地火。


    舒涼眨了眨眼,唇瓣微動,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你塗的是什麽防曬霜?”


    程歸:“……”


    他沒迴答,在女孩充滿真誠和期待的眼神的注視下,閉了閉眼。


    品出了他變相拒絕迴答的意思,舒涼很好說話地聳了聳肩:“算了,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某個想法倏然在她的腦海中成型。


    舒涼問:“你不會是因為我剛才笑了,所以就生氣了吧?”


    程歸緩緩睜眼,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我絕對沒有嘲笑你的意思,”舒涼連忙解釋:“當時身後有個人突然冒出一句,我以為這裏是唱歌比賽,我覺得很好笑,才忍不住的。”


    她模仿著剛才那人說話的語氣,嘴角都不自覺揚了起來。


    見程歸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根本沒有get到她的笑點,反而隱隱有種更生氣了的感覺,舒涼十分納悶:“你不覺得他說的很對嗎?她們爭先恐後地唱歌,就很像在比賽的樣子。”


    得益於麥克風的擴音效果,舒涼隻在走過去湊熱鬧的路上就能清楚的聽見她們的歌聲,說完,她煞有介事地點評:“我覺得最後一個人唱的比較好聽。”


    “……”


    舒涼還想繼續闡述一下她把票投給最後一個人的原因,結果剛動嘴,程歸便忍無可忍,手掌猛然按在她後腦,把她往自己麵前摁,低頭親了上去。


    今夜的風格外溫柔,雲朵飄到月亮麵前,悄悄地遮住它的雙眼。


    兩人氣息交纏,空氣中的溫度節節攀升。


    後背的那隻手緩緩下滑,落在舒涼的腰上,緊緊掐著,指尖隔著布料有意無意地摩挲。


    腰上的觸覺變得比平時要敏感許多,有點癢癢的感覺。


    舒涼半眯著眼,視線有些失焦。


    程歸的親吻一如既往的溫柔,讓她漸漸放鬆了警惕。


    倏然間,和風細雨變得具有侵略性。


    急躁,強勢。


    舒涼眼角溢出生理淚水,睜開眼,對上程歸深邃的瞳眸,看見了他眼中流動的沉沉欲=色。


    除此以外,似乎還藏了些別的什麽情緒。


    她怔了怔。


    空氣變得稀薄,容不得她多作思考。


    她開始喘不上氣,抬手推他,可他麵色未變,竟準確地反剪了她的雙手按在身後,反而將她整個人往懷裏摁,將她桎梏在懷裏,吻得更深。


    舒涼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反擊之力。


    她麵色漲的通紅,惱羞成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程歸吃痛,卻克製了本能,依然不願退出來,抬手扣著她後腦,用力地親著。


    天地良心,眼前這要不是她男朋友,她現在絕對一個過肩摔把他踩在腳下。


    在再咬他一口和放棄掙紮讓他親個夠之間,舒涼猶豫片刻,選擇了後者。


    她踮起腳,小心翼翼地舔=舐剛才咬過的傷口,現在還在往外冒血,舌尖嚐到了甜腥的味道。


    程歸僵住了。


    交往三年,他們接吻的次數不少,可大多數時候隻是他在主動親吻,她不抗拒,隻有在偶爾他的要求下才會迴應。


    感受著女孩並不熟練的動作,程歸忘了動彈,像瞬間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舒涼趁機把他推開了。


    大腦漸漸開始迴氧,舒涼渾身紅得像煮熟的蝦,自以為惡狠狠實則毫無威懾力地瞪了麵前的人一眼,她一句話都懶得說,轉身就走。


    手腕被人從身後握住,她腳步頓了頓,感覺到少年萬分不舍地鬆開了手,轉而輕輕勾住她的衣角。


    “要怎麽樣才能讓你更喜歡我一些?”


    他的嗓音暗啞,含著一絲分明的不安和乞求。


    舒涼背影似乎微微動了動,最後卻沒迴頭,扯迴自己的衣角,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


    這天之後,兩人三天都沒聯係。


    就連室友都明顯感覺到了程歸的煩躁。


    某天,終於有人忍不住問:“程哥,心情不好啊?”


    程歸沒迴頭:“沒有。”


    嘁,沒有沒有,沒有你一天到晚苦大仇深地盯著手機看什麽?


    室友思考了一會兒,試探:“和女朋友吵架了?”


    “……”


    見他陳茉,室友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不理你?發消息不迴?”


    “……”


    雖然他也沒有發消息過去,但也差不多是這情況了。


    程歸抿唇不語。


    室友歎了口氣,感慨道:“不是我說啊,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守男德的帥哥,不,是家裏有錢學習逆天的超級大帥哥!”


    程歸不說話,室友卻打開了話匣子,像是不吐不快:“你看看你,成天一副拒除了你女朋友以外的異性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表白無視,情書不接,平時冷冰冰的像西伯利亞的活冰川,一看到你女朋友就笑,現在女朋友不搭理你了就失魂落魄。”


    就差把“真沒出息”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搖頭歎息連連,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太喜歡她了。”


    程歸沒有否認,看著手機界麵上停留在三天前的聊天記錄,神情恍惚一瞬,輕聲問:“那怎麽辦?”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好喜歡她,越來越喜歡她,能怎麽辦?


    室友聽不到他的心聲,笑了笑,頗有心得地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兄弟教你一招,女人呐,絕對不能太慣著她,不然她沒有危機感,就得意忘形了。”


    “依我看,你隻要在她麵前和別的女生稍微接觸一下,她保準吃醋。”


    ……吃醋嗎?


    程歸微蹙了下眉,思忖片刻,沒有說話。


    室友絮絮叨叨地說完,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爬上了床躺下,打著哈欠說:“我定了鬧鍾,但不一定起得來,要是你先去教室的話幫我占個後排的座兒,謝了啊兄弟。”


    他聲音越來越小,話音剛落,便傳來了鼾聲。


    -


    食堂。


    這家麻辣香鍋味道很好,是公認的熱門窗口,當四人拿到屬於自己的飯菜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們從下課高峰等到現在,食堂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舒涼剛把餐盤放在桌子上,手機突然震動一下,亮了起來。


    她拉開椅子坐下來,目光隨意地往手機上瞥了一眼,定住。


    是程歸發來的消息。


    [圖片.jpg]


    是他的課表。


    [今天下午你有課嗎?]


    她今天下午還真沒課,舒涼下意思想迴個有,但指尖剛點開對話框就頓住了。


    程歸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來陪我上課好不好?]


    不好。


    [給你留位置。]


    哦,你願意留就留唄,反正孤是不會去的。


    舒涼撇了撇嘴,反手把手機往桌麵上一扣,拿起筷子吃飯。


    室友麵麵相覷,“和男朋友吵架了啊?”


    舒涼吃飯的動作一頓。


    室友問:“是不是因為前幾天晚上,好幾個女的給他唱情歌表白那事兒?”


    沒等她迴答,另一個室友頓時義憤填膺地說:“嗐,這種事兒換誰誰不生氣啊?我雖然當時沒來得及去現場,但聽著就開始生氣了!要是有人明知道我男朋友是有家室的人還大張旗鼓當眾表白,我分分鍾上去錘爆她的頭!這不是明擺著打我臉呢嘛?”


    舒涼默了默。


    “……我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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