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秘境原本是一片廣闊的空間,但在血藤老祖遺蛻複蘇,吸收了秘境大部分能量之後。


    這個空間也開始變得縮水了。


    原本寬廣的天地,在席貫的異化之軀麵前若如無物。


    隻一個唿吸間,一團怪異模樣,長滿了數十隻漆黑毛發怪手的異物便竄到了血藤身前。


    “赤身教,你們該死”


    暴怒的聲音從血藤高大的身軀上傳來,若是有凡人在此,恐怕都會被這一聲的氣浪震蕩的骨碎肉爛。


    但落在席貫耳中,卻如同尋常清風吹拂而過一般。


    不理會血藤老祖滔天的殺意。


    此時的血藤雖然有殘魂入主,但本質上仍是一株擁有弱化版蛻神軀殼的靈物。


    在沒有徹底複活之前,對席貫造不成一絲傷害。


    “果然如此”


    席貫靠近了血藤,憑借屬於赤身教教徒之間同出一脈的氣息勾連,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出在那亂北之地蠱惑而來的散修身上。


    除去千餘赤身教弟子精氣的氣息,數千散修而今約莫隻有五成還保留著赤身教的光輝之氣。


    剩下的,都像是被什麽東西啃噬了一般,真源源不斷的從血藤的樹幹向著樹根下那隻肥碩的蟲子身上送去。


    席貫心中升起一團無名怒火。


    果真如此,果然是你們妖族從中作梗。


    理清了思緒,席貫縱身向著樹根方向飛撲。


    他現在感覺很不好,無數的低語呢喃不斷地在侵蝕著他的神誌。


    這就是肆意調運異化之力的代價,這種狀態席貫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滅了那蟲子,說不定還有轉機。


    內心中的執念指引著席貫的動作,無數淒厲的慘叫瞬間響起。


    人影未至,聲音先到。


    到了煉刑這等境界,在一定範圍內,便是隨意唿出的一口氣都可以傷人。


    而那母蟲從未修行過功法,甚至靈智未開,隻憑本能和妖族喂養才堆到了築基境界。


    距離夠近的話,席貫自信,隻憑異化之物發出的混沌之音便可以收拾得了那蟲子。


    但身後緊追而來的白渡怎可能讓席貫如願。


    見席貫的目標正是妖族翻盤的關鍵——附魂蟲母,白渡勉強維持的人形也是一個激靈。


    眼下也顧不了異化徹底爆發的風險了,若是不能擋得住席貫,讓席貫繼續了血葫老祖誕生仙寶的動作,那先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算是白費了。


    不做多想。


    白渡的一對液羽光翼脫體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劃破空間出現在附魂蟲母身邊。


    彈指間,一座密不透風的液羽光盾便死死的扣住了蟲母。


    “嗡嗡~”


    席貫的音波衝擊在液羽光盾之上,沉悶的響聲蕩徹。


    一擊之下,就連血葫老祖第四品蛻凡真身堅固的藤皮,也被削去了一個口子。


    但卻沒有撼動白渡液羽光盾分毫。


    不等白渡喘一口氣,席貫的異化之軀還是以超越閃電的高速衝擊向蟲母。


    見此情況,白渡趕忙徹底喚醒了沉睡在他體內的異化之物。


    那是由無數道融化的羽毛所構成,融流席貫周身的濤濤液羽。


    此時的白渡已經化出了本相。


    雖然全身的羽毛都被融化,光禿禿的肉鶴像隻無毛雞,有點滑稽可笑,但威勢卻是實打實的。


    瞬息之間,液羽在白渡身邊一個流轉,緊跟著像是見了血腥的螞蟥一樣,向著白渡本相真身的毛孔鑽去。


    一身慘叫過後。


    無毛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液羽流轉,像是批了一層貼身泳衣的白鶴。


    沒有飄灑的羽毛,不見眼鼻七竅。


    光滑潤白的怪異飛禽赫然而立。


    如果說此時的白渡像什麽的話,那就像是一隻沒雕刻七竅,但卻巧奪天工,精雕細琢的白瓷藝術品。


    沒有起伏,但卻肉眼可見的羽紋布滿全身。


    光彩照射在瓷鳥身上,水光蕩漾如碧波清濤。


    緊接著,完成全部異化的白渡,化身為一道不可察的光芒。


    彈指間便離開了原地。


    嘶~嘶


    就在席貫化身黑色怪物即將要撲到液羽光盾之上,撕了附魂蟲母之時。


    光滑無孔的瓷鳥飛翅一掃,便將席貫化身的人形怪物攔住。


    隻不過人形怪物身上跌落的瀝青一般的黑泥,在與瓷鳥飛翅接觸的同時,傳來烈油烹煮清水的聲音。


    二者的交手如電光火石,但卻又樸實無華。


    沒有震蕩的爆炸聲,沒有亮眼的光芒閃爍。


    僅有的一絲聲響動作便是席貫和白渡的異化之物交織在一起時,如同地獄油鍋一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黑白兩色混合在一起。


    液羽和黑發相互纏繞、拉扯。


    時不時還發出如同指甲扣過玻璃的刺啦聲,也就是周邊沒有活人在場,否則隻是看到這個場景恐怕就要摳去自己眼珠,戳爛自己耳膜。


    。。。


    “啊~”


    一聲慘叫在血藤祭宮中響起。


    第一層血色秘境當中,赤身教之人全員貢獻出了自身精氣神,陷入了人事不省的昏迷狀態。


    而妖族近千妖兵妖將,在抽取了全身血氣之後,也已是孱弱不堪。


    好在是之前白渡已經將他們送到了秘境邊遠之處,並且留下了縱天舟護身,此時也還算是無恙。


    而發出這慘叫的隻有在血藤祭宮中監視外界動向的小血藤了。


    慘叫過後,半人高的小血藤身上,葉片已經凋零的七零八落。


    一隻隻類似血葫老祖身上的小蟲子隱隱可現。


    撕咬著血藤的莖葉,讓血藤不由爆發出哀痛的慘叫神念。


    蘇洛見狀,立馬知道了這應當是小血藤受到了不知名之物的汙染,全身異化開始爆發。


    不做多說,蘇洛和盧江玉同時出手。


    一股來自莽荒的炙熱法力,以及盧江玉冰冷寒徹的法力同時作用在麵前血藤身上。


    這才堪堪壓製住了血藤身上的異化趨勢。


    “小東西,你怎麽會突然開始異化了”


    盧江玉用法力托起血藤有些萎靡的枝幹,關切的問道。


    不等血藤迴答,蘇洛也趕忙問道:“是外麵又出什麽變故了嗎”


    “蘇洛,他們都變成了可怕的怪物了”


    血藤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還在後怕一樣。


    而蘇洛和盧江玉則是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怪物?


    他們?


    他們應當是指席貫和白渡。


    席貫二人身為煉刑修士,手段怪異蘇洛能想得通,可血藤也是有傳承記憶在身的存在,不會這麽沒有見識。


    可怪物之說又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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