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人,可請孫文海二人為我作證。前往縣城途中,被子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便脫離了羅雲他們大隊人馬,卑職一人開始調查,但還是中了邪教算計,被其偷襲,這出手之人正是他們三人”


    孫文海緩緩抬起頭來。


    這件事牽扯到了襲殺同僚,就算是自己當時被赤身教控製,但說出來也不怎麽好聽。


    更何況蘇洛也算是其救命恩人,在其麵前談及此事,他也是開不了口。


    沉思了片刻。


    最終還是徐徐講出了以欲歌攻伐蘇洛,但仍被其反殺一人之事。


    大殿內的天祿高官們聽得嘖嘖稱奇。


    “羅雲,你還有何話可說”


    有人開口。


    羅雲還想辯解,但一道沉悶的聲音從深遠的高台傳來。


    “胡鬧,此事關係甚大,是不是暗子我等自由分斷,你等先在外麵候著,若有需要再喚你們問話”


    坐在鄒姓青年身旁一直未曾開口的中年男子,隨手卷起一道弧光,便將羅雲等人送出了殿外。


    羅雲的那所謂叔祖也隻是靜靜看著,沒有任何反應。


    大殿內。


    此時隻剩蘇洛和一行都尉府高官。


    先前還活躍的氛圍,除了那鄒姓青年,早已是寒蟬若禁一般。


    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送走了魚衛等人後,從層層雲霧當中站起身來。


    腳步一踏,竟是直接在虛空中行走而下,徑直來到了蘇洛麵前。


    ”蘇洛,將你所知尋山縣之事悉數道來,不得有誤“


    望著男子攝人心魄的寒眸,蘇洛不寒而栗。


    仿佛被洪荒猛獸盯上了一般。


    但還是頂著男子的氣勢開口反問:


    “這位大人,不知那汪澤現在何處?若是有辦法撬開他的嘴的話,尋山縣邪教之事可一覽無餘”


    男子瞳孔一翻,眼神略微向鄒姓青年探去。


    “哈哈哈~”


    幾聲尬笑。


    男子身上的壓迫感越重。


    “若是那人還在,我還問你幹嘛?無需多言,且將你所知一一道來”


    蘇洛了然,那汪澤恐怕真是出了意外,丟了小命,而且和坐在主位的鄒姓青年關係不小。


    隨即將尋山縣內見聞娓娓道來。


    。。。


    “竟是如此!”


    “這赤身教竟然有第五品修士,這該如何是好!”


    “鎮撫使大人,我願做先鋒,前去剿滅尋山縣一代邪教妖人!”


    都尉府大殿內一片嘈雜之聲。


    蘇洛一番話所攜帶的隱秘實在太過驚人。


    有人惶恐不安、不知所措,也有人蠢蠢欲動。


    “安靜!”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黑袍上繡著甪端的高大男子腳踏地麵,震起一層氣浪。


    激的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蘇洛你所言當真?若是有所欺瞞與我,定讓你求生不得”


    男子眉似寒霜,臉上掛滿了慍怒。


    危險的氣勢直逼蘇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了好了,老方你這是做什麽,怎麽欺負一個孩子呢”


    鄒姓青年出來解圍,一股溫和的氣息散發出來,讓蘇洛得了喘息之機。


    “鄒澈你還有臉說話,若不是你大意,怎容得了那邪教妖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被禁製磨滅!”


    被直唿大名的白發青年聽了也不生氣。


    還是百無聊賴的躺在高椅上,蹺在桌上的二郎腿變換了一個姿勢。


    “方寒瞅瞅你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再不控製火氣,就不怕你身上那怪異再出來作亂?”


    “用不著你管!”


    方寒見這幅姿態,怒氣更甚。


    而夾在兩者中間的眾人更是不敢說話,生怕招惹到這位暴脾氣的主頭上。


    這般至少都是千總的修行者如此,蘇洛就更加不堪。


    如同隻雞仔一般。


    心中暗驚,連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鎮撫使大人都沒辦法護住汪澤。


    而此時,鄒澈右側,一直未曾說話的女子也緩緩開口了。


    聲音仿佛空穀幽蘭,滌蕩人的神魂。


    “好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


    一隻玉手從長袖中伸出,輕輕一揮:“除了蘇洛,你們都先下去吧,接下來的事由我們三人商談”


    眾人齊聲高唿:“諾”


    蘇洛也不知道這些人使了什麽手段,隻一瞬間,便全無蹤影。


    大殿內隻剩三名都尉府鎮撫使和他。


    方寒還是一副怒氣騰騰的模樣,眼中仿佛升起了無窮業火,直勾勾的盯著玩世不恭的白發青年。


    “鄒澈,你太過分了!”


    而鄒澈,心態更是放肆,雙手背在腦後,一臉無所謂。


    看著兩人架勢,那女子秀眉微蹙。


    “還沒鬧夠嗎?”


    “還有小輩在這呢,也不怕丟臉”


    兩人不為所動。


    方寒滿是怒氣的眼神一陣跳動。


    似是被那密目遮攔的女子勸了下來。


    他向來和鄒澈不和,其玩世不恭的態度在他眼中就是就是出生世家的傲慢。


    方寒心思徐徐漸緩,現在還不是正式和這鄒澈決裂的時刻。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個閃身便來到了蘇洛麵前。


    “你小子所言可有謊報、瞞報之處?”


    方寒眼神犀利的盯著蘇洛,似是在這問他的心靈。


    蘇洛的身體被無窮的壓迫感牢牢按在原地,不敢有絲毫動靜。


    “迴稟大人,卑職所言全是此行的親身經曆,不敢有半點虛假”


    “是嗎?那你數月前還是籍籍無名之輩,這一番調查任務歸來卻成了凝氣修士”


    方寒身形高大,站在蘇洛麵前足足比他搞出一個頭來。


    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洛,臉上神色突然變冷,眼神直勾勾的與蘇洛對上了視線。


    “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有沒有虛假從嘴裏說出來的不算,讓本座親眼看看便知真假”


    一陣隱晦的法力波動隨著其話語升騰。


    蘇洛大感不妙。


    可根本來不及動作,眼中便失去了光彩。


    “防寒你做什麽!”


    鄒澈一聲暴喝,不複平常溫文爾雅的姿態。


    搭在高案上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收了迴去,身上散發出無窮神光,激蕩之下衣袍獵獵作響。


    口中吐出一道潔白的光束,直奔方寒而去。


    咻的一聲。


    白光在方寒身前炸裂,終止了他的動作。


    “鄒澈,你管的太寬了,若不是你,我也犯不著為難一個後輩,現在情況不明,幾乎所有信息都來自這小子,若不搜魂,怎知時局”


    蘇洛此時已經從方寒剛才的法力控製下清醒過來。


    嚇得連連後退。


    在方寒眼中,即使是凝氣修士也是搓扁揉圓的存在,並不在意。


    一個抬手,便將退後了十幾步的蘇洛拉扯迴來。


    可就在半空中時,鄒澈出手了,迷茫的高台之上靈光四射。


    在蘇洛即將落入方寒之手時將他攔了下來,擋在了蘇洛身前。


    如瀑布般灑落的白發根根倒豎,在空中飛舞。


    “方寒,你太過了,此事蘇洛有大功勞,你又不是不知強行搜魂的隱患,怎可如此對待下屬”


    “此事還不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我何至於此,你若還要阻攔,便讓你知道,十年過去我的刀還鋒利與否”


    顯然,方寒還是在怪罪鄒澈。


    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一柄長刀,刀鋒直指來人。


    大殿內響起陰森的哀嚎聲,一個個鬼臉順著方寒刀身飛出,麵容猙獰的瞪著鄒澈。


    鄒澈袖袍翻飛,珠光寶氣從中躍出。


    化作一道光罩落在蘇洛周身。


    “口氣倒是不小,你若是想練練,那我來陪你,你的刀利,我的劍也未嚐不利”


    不止今日之事的爭端,二人似乎還有舊怨,刀劍相指,單是對立而站,本就是凡物打造的大殿便已經承受不住這股威勢。


    腳下成方大小的青磚寸寸龜裂,支撐房頂的三人合抱之柱應聲而折。


    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


    場上突然升騰出陣陣寒霧。


    一串串冰晶不知從何處而生,硬生生插向兩人,逼的二人不得不做出動作。


    方寒一路後撤,飛身到了大殿門口,而鄒澈拎著蘇洛迴到了迷霧重重的高台之下。


    飽含清怒的聲音傳遍大殿。


    “你們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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