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收進氣海空間。


    又熟悉了一番晉升凝氣後的自家手段。


    一身的衣服早在汙染爆發時擠成了粉末,但此時赤身裸體也絲毫不覺得冷。


    手中水骨刀輕揮,一塊山石掉落。


    突然,靈識中爆發出一股窺探感,一股撲鼻的香味傳來。


    “誰人潛藏在此處”


    蘇洛爆喝一聲。


    隨即順著那香味找尋了起來。


    “小廟?”


    蘇洛迴頭望去,那古怪的感覺正是從身後傳來的。


    魚躍而出,一個大跨步便飛身到了廟前。


    這小廟形製簡樸,落滿了灰塵。


    一座堪堪隻能擋雨的薄淺屋簷下,立著一座奇形怪狀的石像,既像是人,又帶著諸多動物的特征。


    而這石像正是蘇洛所發現窺探的目標。


    心念一動,信息躍然而出。


    【章滬飛】


    *蕩雲山滬飛嶺山神


    *原身為山間一隻老獐,積年成精曾占山稱雄為山中所害,靠山林乞活的山民為保平安,給其立廟供奉香火,開其靈智。


    *現香火斷絕,幾欲消亡。


    ...


    “這位大人息怒,是小老兒不慎衝撞大仙,還請恕罪”


    那怪形怪狀的石像不停顫動,陣陣灰跡跌落。


    一個不足蘇洛半腰高的老頭憑空出現在石像下。


    “小老兒章滬飛見過大人”


    “小神在此處窺探也是另有苦衷啊,還望大人能救小神一命”


    說著便跪倒在蘇洛身前。


    “你貴為一方山神何須我救”


    蘇洛強忍住一口吞食這幹巴小老頭莫名欲望,後退一步,生出警惕。


    山神章滬飛聽言,一身腰杆埋得更低,屁股撅得老高,發出嗚咽啜泣之聲。


    “大仙有所不知,有所不知呐!小神現在哪裏還擔得了山神之稱,便是連孤魂野鬼也是不如啊”


    蘇洛眉毛一挑,沉思了片刻。


    “那你說讓我救你,我又如何救得了你,為何要救你”


    章滬飛連忙抬起了頭,露出一顆獐頭鼠目。


    塌嘴開合,態度極其恭敬:


    “定不礙大仙的事,定不礙大仙的事”


    “大仙隻要去都天府城給司獄都尉,不不不,大仙隻要順道告知都天府城附近其他縣城之人,尋山縣出了邪教就可”


    蘇洛雙目緊緊盯著跪伏著的山神,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老頭竟然提到了尋山縣邪教。


    自己才剛從尋山縣出來,對此自然最為清楚。


    讓自己去司獄都尉報信,看樣子對這尋山縣內的異變,這蕩雲山裏也有傳聞。


    隨即若有所思的問道:


    “尋山縣邪教之事,你是如何聽聞的,為何又偏偏尋上我來”


    “大..大仙對縣城裏的邪教也有所知?”


    章滬飛瘦削的身影在地上打了個顫。


    “廢話恁多,我讓你說你就說”


    “誒!”


    小老頭搖了搖頭,歎氣著說道:


    “此事小老兒也是從這蕩雲山裏的山精嘴中聽聞,還得從數年前說起。”


    “那年尋山縣境遭了大旱,水澤幹枯,百獸不存。”


    “縣城鄉民苦不堪言,而那邪教就是在那時滲透來的。”


    “我那些老友起初隻以為是些邪神野祭,也沒將其放在眼裏。”


    “但後來,這邪教竟是有不少大神通之輩,鑿開了地脈,迎來了暗河之水,一時間風頭無兩被縣民奉為真神,搶占了尋山縣內香火。我那些老夥計沒了祭祀,而今已是十不存一。”


    “就連小老兒也是受到牽連,山中之人都改投了那邪教,沒了供奉苟延殘喘至今”


    “今日見到小公子神通非常,還望小公子報給都天府朝廷,請朝廷出馬剿滅邪教“”


    蘇洛麵色古怪。


    尋山縣出了邪教是真,但這蕩雲山這麽大,隻是報信的話,幾年下來不可能連個經過的凡人都沒有,可唯獨挑上了自己。


    隨即不善的像這模樣古怪的山神道出疑問。


    “小老兒也是有苦難言呐,我等山神不受朝廷管束,隻享凡人香火祭祀,隻要是香火不絕,便會消亡於天地間,有重塑身體之機。”


    “但那可惡的邪教,竟像是有所於某一般,先是派遣了一位入了道的修士,打散了城中香火草頭神的神體。”


    “又趁機斷絕了他們香火,絕了傳信出來的可能。”


    “若不是小神離這縣城有百多裏地遠,信眾又少,免不得也要遭此厄運,隻是可憐我那老友啊!”


    說著,這幹巴巴的山神老頭又是一副要哭的架勢。


    蘇洛在這老頭的話中,也是聽出了不少重要信息。


    比如說這赤身教,早在幾年前就開始謀劃起了尋山縣,到了現今這個計劃還在持續。


    當是隱秘。


    而且這都天府的縣城何止數百。


    除了府城附近有百多萬人,剩下近千萬人都分居在府郡之內。


    再加上之前徐家裏出現的那勞什子彘食教。


    蘇洛心頭一片陰霾。


    心思沒停,小老頭見蘇洛不動聲色,以為是這位大仙對自己的答複並不滿意。


    倉皇著連急忙又繼續解釋起來。


    “至於為何尋上了大人,隻因大人是近年來第一個路過我這小廟的仙人。”


    “大仙應當是新進入道的仙人,有所不知,我們土地山神若是不想讓凡人察覺的話,入道真修之下,絕無可能發現的了我們”


    隻有凝氣修士,得了道韻才能感知的到。


    小老兒也不是沒想過尋一凡人托信官府。


    但當小神反應過來時,山民們早都改換了信仰,已是沒人前來祭拜了。


    蘇洛等著地上的小老頭:“那為何不主動去尋呢”


    章滬飛麵色更苦:


    “小神因香火斷決,待反應過來時,早已被這小廟束縛死了,若是離了小廟,隻怕是會當場變成孤魂野鬼,飄蕩幾日就徹底消散了。


    說著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更是磕起了頭來。


    蘇洛了然。


    但對這生前作惡,靠著威壓逼得凡人修廟的山神生不出半點好感。


    冷冷的掃了仍跪倒在地的章滬飛一眼。


    “我乃都天府司獄都尉之人,此時我已知曉便不會不管,無需你拜”


    言罷便駕著遁光朝著山外飛去。


    隻留下原地一臉豔羨的章滬飛。


    “我生前要是能勤加修煉,也當是一位蓋世大妖,怎的會在這荒郊野嶺受此冷氣”


    。。。


    且不說灰溜溜躲進廟裏苟延殘喘的滬飛嶺山神。


    蘇洛這邊已經是飛遁到了蕩雲山脈外圍,一片鬆原雪林之上。


    忽的,蘇洛靈識被白雪覆蓋的深林吸引。


    “大雪封山還有活人?”


    “不對,是赤身教的惡心氣息”


    經過了凝氣一劫的徹底蛻變。


    蘇洛此時的五感早已非同凡人。


    再加上此前近距離感受了一番赤身教的手段,隻是一探,便能分別出常人與那赤身教徒的區別。


    不做多想。


    寒冬臘月還能大規模出現在這蕩雲山中,這群赤身教之人隻會是一個目的。


    那就是自己。


    爽朗一聲大笑,蘇洛飛身而下。


    果不其然,雪林中奔走的正是田衝、孫文海所帶領的一幹信眾,


    他們沒有蘇洛飛遁的本領,隻能是架馬行車,此時才匆匆趕到蕩雲山。


    “孫文海,你說我們還能追的上嗎?”


    田衝痛惜的看著自己那隻斷手,有些空洞的說道。


    雖然發出了疑問,但他的心底裏已經知道了結果。


    自己二人犯了大錯,放跑了獵物不說,還弄丟了聖爐,壞了赤身教布置。


    此刻迴去,隻怕是會被那護法蘸著醬料生吃了。


    赤身教剝奪的是他們的欲念,向他們灌輸了效忠聖教的信念,並不意味著他們丟失了自己的理智。


    孫文海在馬背上的身影又伏低了幾分。


    “聖教待我等不薄,田大哥何必所這種喪氣話,我等隻管向山中去,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田衝看著安慰自己的孫文海也是一歎。


    這從前一向呆傻的隊友,沐浴在聖教天恩之下,竟也變得機敏起來。


    聖教不可負也,小命也不可能隨意棄也,他日聖教複興,自己定要做那第一把薪柴。


    嗖嗖~


    就在此時,樹梢間一陣陣抖擻聲傳來,驚的枝頭落雪紛紛而下。


    這一行人察覺到了部隊,立即勒馬警惕四周。


    “何方宵小,還不顯出真麵目”


    蘇洛輕笑著從樹梢落下。


    “幾位這麽快就忘了我?咱們可是才分別不久呐”


    田衝臉上升騰起勃然怒火。


    這小子今日斬了他一隻手掌,斷了他再使劍的可能,他怎能不恨。


    再加上聖物丟失,死罪難逃,而今卻又重燃希望。


    “隻要殺了這小子,奪迴聖爐,就還有轉機”


    當下調運靈力,作勢要衝出。


    卻被孫文海強行攔住了。


    “田大哥且慢”


    接著緩緩對蘇洛說道:


    “這位兄弟,我們聖教與你誠心相待,兄弟卻殺我教徒,還搶了我教寶物,實屬有些過了”


    “年在我等從前同朝為官的份上,我便提醒兄弟一句,我們赤身教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恐怖無數倍。小兄弟若是能歸還我們的寶爐,我兩也願意讓出一條生路給兄弟你”


    話音稍落,田衝便阻攔了起來:“文海不可呐,就算要迴聖爐,我們能放他離開,聖教也不會放過我們”


    “田大哥,我自有計較,你不必多言”


    “小兄弟你意下如何,作為交換我兩人身上還是有些身家,不會讓小兄弟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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