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日麗下,蘇洛眼睜睜看著水蛇向自己飛來。


    但卻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像是有靈性一般,蜿蜒的水蛇繞著無法動彈的蘇洛周身摸索了一圈。


    一股冷意直衝後腦。


    “這瘋婆娘要動手了,想不到我蘇某人竟要交代在這”


    蘇洛從未遇見過這種怪異場麵,一時間被恐懼支配,腦海一片混沌。


    而此時,天上嬌俏的人兒略帶欣喜的聲音傳來:


    “找到了,你小子果真是藏了寶貝”


    水蛇順著黑袍胸襟緩緩爬出。


    頂著一顆珠子飛旋而起。


    蘇洛也隨之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穢水珠?”


    重重疑問自腦海內翻湧而起。


    穢水珠雖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但這婆娘卻是正兒八經的都尉旗官,凝氣高手。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奪下級財務。


    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還是另有玄章?


    單手按向腰間長刀。


    靈氣衝天而起,陣陣風芒自無名虛空而降。


    雖然自知不是對手,但氣勢是不能少的。


    蘇洛責問的聲音響起:


    “盧大人這是作何,府衙門口行兇,大人是不知都尉律則嗎?”


    盧江玉眉眼傾斜,瞄了蘇洛一眼,不經意的說道:


    “都尉律則?府中還有那玩意?”


    一隻纖纖玉手動作不停,撫摸把玩著從蘇洛懷裏奪來的寶珠。


    麵色一僵,蘇洛楞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啞口無語。


    連“都尉律則”都不認得,不知道這婆娘是怎麽混到旗官的。


    該說真不愧是大家族子弟,頂級關係戶嗎。


    打又打不過。


    剛才那一招莫名手段能夠憑空定住人的動作。


    單是那一擊自己就毫無還手之力。


    蘇洛暗忖:“看來自己還是對真正入道的修者實力判斷有所淺薄”


    至於拚關係,這婆娘連宋伯恩這現任千總都敢扔在路邊,退休千總怕是也不大好使。


    隻能講道理了。


    見盧大小姐如獲珍寶的樣子,也沒繼續動手的意思。


    周身運轉的靈力複歸氣海,收起了降風。


    皮肉之苦刮的蘇洛也不好過。


    “盧大人,這寶珠可是在下費盡了功夫才尋得的,這般搶奪似是不合乎情理”


    蘇洛苦口婆心的勸道。


    看這旗官小姐一副視若珍寶的模樣,就知道討迴的可能性不大。


    反正這珠子落在自己手中也不過是換賣。


    既然被這婆娘搶走了,也要換個好價錢。


    不然自己定是要上都尉大堂鬧上一鬧。


    似是觀賞夠了,盧江玉袖口一揮,一片水光滑過,映出淺淺一道彩虹在空中。


    抬起了頭,狐疑的望了望四周曠野。


    一雙通明大眼微微一眯:“有人看到我搶了嗎”


    尋得了靈感所指向的寶物,盧江玉也是心喜,看著少年人一副焦急的樣子,生起了玩心,想逗上一逗。


    “你說我搶奪你寶物,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小土包子空口無憑,小心我告你毀謗哇”


    蘇洛看著天上二十多歲了,還一副賴皮模樣將自己當小孩耍的俊俏上司。


    眉門上浮出幾道黑線。。


    “生得這般容顏,還是堂堂旗官,怎是個如此潑皮之人”


    不過看情況是有交涉的空間了。


    這麽一件神奇異物,擺在勳市隻怕是要讓那些個魚衛們搶的頭破血流。


    堂堂六品旗官,所謂的盧家子弟,也不怕沒地方算賬。


    心思落定,蘇洛有了注意。


    “都尉律則自己滾瓜爛熟,搶奪他人財物可是重罪。既然你要賴賬,那我便讓你賴,你這和尚跑得了,都天府盧家這座大廟總跑不了吧”


    更何況從青陽村離行時張有旺曾對他說過,若是真遇到什麽麻煩事便去找宋伯恩,也不怕這女人仗權欺人。


    隨後也不管頭頂上那不顧風度,一臉賴皮模樣的盧江玉。


    屁股坐實在水魍棺材板上,頭一撇,韁繩一抖。


    頭也不迴的趕著馬車,作勢就要離去。


    “唔”


    看到蘇洛這樣子,盧江玉隻以為是小孩子賭氣,也是一愣。


    隨即負手立於空中,輕搖了搖頭,發絲飛舞間做派十足。


    暗自嘀咕起來。


    “這小孩兒還真不禁逗,說了兩句便氣急敗壞,搞不好是打算迴去告狀了”


    風停雲歇間,慕然地消失在了原處。


    “小土包子,打算迴去找哪位叔伯告狀啊,說給姐姐聽聽”


    “都尉府我熟,姐姐給你帶路”


    蘇洛還在思索怎麽敲詐一筆時,盧江玉竟出現在了車架上。


    徑直坐在身旁,水魍棺材板上。


    嘴角輕挑,一副氣滿興甚的樣子,莞言而道。


    蘇洛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女子驚到,猛的一收韁繩。


    “嘶~”


    馬兒被這一下勒的嘶鳴。


    好一頓安撫才見平緩。


    心中暗歎:“這娘們真是晦氣,有朝一日定讓你夾貝奉還”


    也不看身側女子,裝出一副無辜受氣模樣,嘴中古陰陽怪氣道:“不勞大人費心”


    盧江玉看見蘇洛這幅作態,更是一陣頭大。


    小土包子這幅樣子怎麽看怎麽像自己小時候受了欺負,找自己爹爹告狀的樣子。


    “得得得,你這小土包子還真生氣了”


    “要不是這小玩意對姐姐我有些用處,我堂堂盧家嫡女,都尉六品旗官用得著問你要嗎”


    蘇洛不用看她此時的表情,光是用聽的,都能猜出這婆娘說出此話時的一副驕傲模樣。


    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混進都尉衙門的。


    不過從她的話中蘇洛也是察覺出了一點。


    她在自報家門時不自覺的先是報出了盧家名號,都尉旗官則是放在了之後。


    按道理說都尉衙門應當就是都天府最為尊崇之處。


    具蘇洛所知,都天府司獄都尉在冊的正官,也就是真正凝氣實力之上的應當不過百人。


    一介旗官就應是權利頂端之人。


    “難不成這盧家另有奇異,或者說都天府的這些個世家也是超凡存在?”


    蘇洛腦海內神思不斷。


    一旁的盧大小姐可是坐不住了,畢竟是自己一時激動,拿了這小子的東西。


    內心裏麵目不改“嗯,是拿的,自己什麽身份怎麽會搶這小土包子的東西呢”


    還說是逗上一逗,給他作個好價錢怎麽說也不會讓他吃虧。


    但這蘇洛這架勢確實讓她心感虧欠。


    朱唇開合,滔滔不絕道:


    “你這小土包子,可知這是什麽東西你就敢放在懷裏”


    “這雖說是寶物,可不是你小子能隨便煉化的”


    “你可知……”


    “……”


    蘇洛感覺像是有隻蒼蠅在耳邊紛擾,甚是煩人。


    但看樣子火候差不多了。


    轉過頭來,望著盧江玉一雙緊促的眸子道:


    “大人若是無事,可先行離去,卑職還要護送車後的同僚治傷”


    “就不勞煩大人陪同了”


    盧江玉見蘇洛這呆頭鵝終於開口,也是輕舒一口氣。


    要是真讓小土包子鬧上官司,自己雖然不怕,但也是少不了麻煩。


    別看自己嘴上不在乎所謂的都尉令則,但饒是她見到那白發上司也發怵。


    至於殺人滅口,別傻了,這可是都尉府衙門口。


    就是連人帶車磨成了灰,都尉也能尋著線索找到自己頭上。


    平日裏外出執行任務,將魚衛當做探路炮灰自是沒有問題。


    可在這閑時,朝廷可不會放任這般機要部門出現這種事。


    每一個魚衛都是大乾寶貴的資源,死在任中是為國捐軀,被暗殺性質就變了。


    更別說她盧江玉可不是這般人,盧家不說是富可敵國,但放在都天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俏鼻一挺,朝著蘇洛不屑道:“不就是治傷嗎,好說好說”


    一道水光順著指尖飛出,直奔車後幕簾而去。


    。。。


    “咳~咳”


    微弱的咳嗽聲隨著水光緩緩而出。


    一顆紅光滿麵的腦袋從車廂探出。


    “神跡啊!草民白舒望拜見大人”


    此人正是南城的白大夫。


    自打蘇洛進到這都尉府曠野當中,就不斷有軍士盤查。


    白老頭一宿操勞,還每到一處都要好奇的觀望一番,真不知道這麽大年紀了哪來的這麽大精神。


    時間久了白老頭也是不勝其擾,便在車廂內沉沉睡去。


    直到遇上了盧江玉,那令人窒息,讓人無法動彈的氛圍嚇得白老頭更是不敢出聲。


    加上劉通經這麽一折騰,情況愈發不堪,所以白老頭便一直沒有露麵。


    “當真是神仙之術,劉大人已是恢複了氣機,外傷雖在,可五髒六腑俱是有轉好之相”


    白老頭望著幕簾外那女子,隻當是遇見了在世真仙,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小事,小事”


    盧江玉對突然冒出來的老頭這幅大驚小怪模樣早是見怪不怪。


    隨意敷衍了一句。


    身為有修為在身都尉正官,於凡人眼中可不就是仙佛在世。


    走到哪出能少的了這類信眾。


    剛想繼續探討補償的問題,卻又覺得車上有外人談論這些問題屬實有些抹不開嘴。


    也不管蘇洛作何反應,反手一拎後領。


    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


    車架上哪還有二人身影,隻留下一道空靈的嗓音迴蕩:


    “這小土包子和我還有私事要談”


    “前麵便是府衙,老頭你駕車前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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