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波同時又欣慰,花生真的長大了。


    他明事理,懂事乖巧。又能沉得住氣,有神技而不炫,實在難得可貴。


    “跟著我,別急著往前衝。”駱波叮囑一句。


    “好的。”花生抓著他的衣領,目視前方。


    花海走到一半,駱波感受到了阻力,他迴頭看一眼,黑夜下,茅小雨舉著手電筒孤零守望。


    “花生,我們遇到了來自對方存心設下的結界。”


    花生緊張:“我們過不去?”


    “對。”


    “那,會不會有奇怪的東西鑽出來?”


    “哦,那倒不會。”駱波笑了下,左右看看:“這片花海是精心打理過的,我想他們也不樂意被破壞吧。”


    花海呈不規則形狀,就是這片坡是什麽形狀,花海就照著坡形種滿。


    “叔叔,你有辦法闖過去的,對不對?”


    “對。”駱波抬手一揮。


    破空有裂聲,他一手護著花生,縱身而後躍。


    “駱波?”茅小雨嚇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麽站在那裏,突然就後空翻。


    一枝箭疾風驟雨般而來,掠過駱波,直奔茅小雨。


    駱波大驚:“小雨!”


    茅小雨反應也夠快,瞬間移動,堪堪避過箭頭。


    ‘嗤’箭頭沒有繼續往前衝,而是停下來,掉轉頭,原路返迴了。


    “我靠,這枝箭,成神啦?”茅小雨拍著心口,驚歎。


    駱波側身避過,先關切:“小雨,沒事吧?”


    “我還好。”


    駱波朝前昂頭,喊:“前輩,有話好說,何必動兵器呢?我是駱波,古柏。”


    四周寂靜,唯有冷風吹。


    月如鉤,光線不太好,林深草茂,風吹的樹梢如波浪嘩然。


    茅小雨不敢冒然前行,仍待在原地不動,隻是好玩般舉著手電筒對著前方晃了晃。


    花生也是個閑不住的人。


    他竄飛起,在手電筒的強光束裏振翅飛舞,有幾隻蝴蝶圍繞著他。


    ‘唰唰唰’有異響。


    駱波後退幾步,眼前出現古怪的一幕。


    前方未涉足的花海,竟然齊嶄嶄的分開,露出一截不太平整的路麵。


    “這是……”駱波稍加思索:“同意我們前行的意思?”


    花生猛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叔叔不放心的話,我讓蝴蝶先去探路。”


    “好。”駱波當然巴不得嘍。


    蝴蝶嘛,可以飛的,不用擔心地下設有陷阱。


    迴身招唿:“小雨,過來。”


    “來了。”事不宜遲,茅小雨小心的趟過來,跟駱波手握在一起,忐忑:“會不會太順利了點?”


    “順利還不好?”駱波緊握著她手,笑:“也許,我們托的是花生的福。”


    茅小雨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跟隨蝴蝶的花生,壓低聲音:“所以說,山嶺藏著高人,然後高人可能跟花生身世有關?”


    “沒錯。”


    茅小雨還有好幾個問題沒想通,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打破砂窩問到底的時候。


    “媽媽,叔叔,快來。”花生忽然迴身大喊。


    “怎麽啦?”駱波趕緊拉著茅小雨大步而行。


    花生指著底下,心有餘悸:“我的天啊。花海邊是斷崖。這要是哪個冒失的家夥一路衝過來,很可能就失足掉下去了。”


    駱波和茅小雨同時走到邊緣,朝下一望。


    駱波還好,麵色平靜。


    茅小雨差點眩暈。


    腳底下是名符其實的懸崖。而且是一線天那種。


    崖極深,但極窄。不過,常人衝刺可以跨到對窄去,有一人寬的距離。可深不可測,而且崖壁爬滿了尖尖的毒刺。


    “刺上有毒。”駱波多看了幾眼就發現了。


    茅小雨鼻子聳聳:“難道這裏味道怪怪的。”


    花生對著手指:“那現在怎麽辦?像我這麽小小個子,小心點也許能飛下去,你們怎麽辦?”


    “我們,當然不能飛下去。”駱波笑:“這崖底深不可測,也不知是不是無底洞。”


    “啊?”花生就奇怪:“那麽,是誰射的那一箭?他,不是住在崖底嗎?”


    駱波失笑:“這崖底一看就住不了人。”他抬眼,看著一人寬的對麵坡,大聲:“前輩,大家同道中人,不必如此提防。能顯個身,好好談談嗎?”


    “無量山古柏?”有個男人的聲音翁翁響起。


    奇怪的是,聽不出方位。


    駱波鎮定自如:“正是在下。”


    “她是誰?”


    駱波看一眼茅小雨,溫柔:“我未婚妻。”


    “凡人?”


    “是的,呃,也不全是。”駱波停頓下:“具體的,見麵詳談如何?”


    那個聲音半天沒出聲。


    花生急了,大聲嚷:“還有我呢?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你是誰?”那個男人的聲音多了絲和氣。


    “我叫花生。因為我是從花蕊中出生的。看,我還有翅膀呢。”花生得意的轉一圈。


    聲音又沒了。


    “什麽花種?”


    問的有些沒頭沒腦,駱波還是聽懂了,解釋:“綺羅蘭。”


    好像有聲歎息。


    花生卻喜:“原來孕育我的花叫綺羅蘭啊。”他第一次聽說呢。


    駱波看他一眼,小聲補充:“生長在銀河畔。所以,我跟你媽媽,都不知該怎麽跟你說。這才瞞著你的。”


    “哦,我懂。”花生並沒有見怪的意思。


    那個男人聲音又好久沒出現。


    茅小雨等的快站不起了,實在走了那麽長一段路,又等了那麽久,看看時間,快到九點鍾了。


    她舉著手電筒四下掃射,不由大聲:“我說前輩,我們來都來了,也不可能空手而歸,不如見一麵好嗎?你應該知道了,我們不是居心不良的壞人。”


    花生附合:“對,媽媽說的對。前輩,我們真不是壞人。”


    那個聲音又起,古怪:“你叫誰媽媽?”


    花生指茅小雨:“這是我媽媽。”


    茅小雨緊急添加:“幹媽,義母的意思。”


    “噢~”那個聲音拖長,似的沉思。


    “駱波是吧?你們所為何來?”對方開始盤問了。


    駱波鬆口氣,能盤問就說明有商量的餘地。那種二話不說就趕人,才叫真頭疼。


    “求證事實真相。”


    “什麽事實?”


    駱波先指指蝴蝶:“首先,為什麽蝴蝶會攻擊人,差點害得不少人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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