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運來了,門板都擋不住。


    平安縣竟然還保留著從古至今的縣誌。


    據縣誌記載,平安縣偏西北方,有個平安巷,當年有個鄉紳種了一顆桃樹。這顆桃樹傳說有八仙之一的呂洞賓加持,所以長的特別高大茁壯。


    曆經百多年風風雨雨,桃樹不枯不爛,仍然青翠欲滴。


    “這就是百年桃木樹?”茅小雨摸上平安巷口那一株高聳入雲的桃樹。


    平安縣可能意識落後,並沒有想到把這顆桃樹當成搖錢樹保護圍起來讓人參觀收費。是以,路過的所有人都可以摸它,都可以在樹下納涼。


    “就是這,沒錯了。”駱波左右張望。


    門前百米有株百年桃木樹!百米,百米……暗自念叨著百米之內,駱波轉著圈打量。


    平安巷,已經不再是巷的模樣了。


    沒有圍牆成巷,而是一馬平川。放眼望去,都是樓房。最次的也是二層樓,最高的有五層。樓房的樣式很單調,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不是周末,小孩子大多上學去了,所以顯得不喧嘩。


    有老人帶著嬰孩在自家屋前玩耍,日頭正好,有溫曖的光透過樹枝灑下來。


    “老板,分頭打聽吧?”茅小雨巡睃後,也明白以桃木為中心的百米之內,好多戶人家。


    “嗯。花生,你跟我來。”駱波願意帶著花生辦事。


    茅小雨擺頭:“秀草兒,咱們過那邊去。”


    那邊是老奶奶在一邊看小孫子,一邊曬菜幹。


    看到有兩個麵生的女孩子過來,老奶奶警惕的放下手裏的活計,走到小孫子旁邊護衛著。


    “老奶奶,別擔心。我們是來打聽一個人的。”茅小雨推推眼鏡,露出和善的笑容。


    秀草兒也附合點頭:“嗯。我們不是壞人。”


    “打聽誰?”老奶奶的眼神還是淩厲著。


    “這裏有沒有一個女人,命比較硬?”線索太少,茅小雨都有些無語了。


    “沒有。”老奶奶一口否決。


    無論茅小雨怎麽陪笑臉,都沒從老奶奶嘴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沒辦法,那就另換一家唄。


    換了兩家都滿懷警惕之心,同樣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另一麵的駱波好像也碰了壁,一臉的灰心失望,同樣轉頭望過來。跟茅小雨視線遙遙相碰。


    茅小雨聳肩苦笑,指指麵前那一家,表示自己不氣餒不放棄任何機會。


    駱波比個大拇指,然後也堅持每家每戶問個清楚。


    這家留守的是個坐輪椅的中年男。腿腳不方便,不過手沒閑著,在堂屋中編著藤籃。對陌生女生的到來也沒那麽多惡意。


    茅小雨開門見山問了,其實也沒指望從他嘴裏得到什麽好消息的。


    “命硬的女子?”輪椅中年男停下手頭的活計,想了想:“是這幾年嗎?”


    “呃?不止這幾年。以前都算。”


    輪椅男想了想,搖頭:“據我所知,這條桃樹街,沒有命特別硬的女人?”轉動輪椅,還好心問:“要不要喝茶?”


    “不用不用。謝謝。我們不渴。”茅小雨受寵若驚。


    碰壁好幾迴,最客氣的戶主竟然是這個殘疾人?


    秀草兒忽問:“那有沒有命特別苦的女人呢?”


    “命苦的?那就太多了。”輪椅歎氣:“我老婆,我就覺得她命苦。唉!嫁給我,她吃了很多苦頭。”不過,他很懂事的不再繼續唉聲歎氣。


    茅小雨堆笑:“大哥,你別灰心。你老婆嫁給你又不是貪圖物質,肯定是看上你的為人了。夫妻齊心,你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謝你吉言。”輪椅男溫和的笑。


    受了對方的衷心祝願,他就再次認真道:“你們且等下,讓我再想想。”


    茅小雨和秀草兒也就安靜等著。雖然心裏不抱太大的希望。


    “命硬的,我還真不是很清楚。不過命苦的,我倒是想到一個,是個女人。”輪椅男皺著眉,緩緩歎:“是個命苦的女人,她一輩就沒過個好日子。”


    “她現在在哪啊?”茅小雨好奇問。


    命苦有時跟命硬是可能重合的。命比黃連苦,卻頑強活著,難道不是命硬嗎?


    “她,死了好多年了。”輪椅男猶豫:“可能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茅小雨麵色凝重:“大哥,你說說吧。也許是我們要找的人也說不定呢。”


    “嗯?這件事,說來話長。”輪椅男歎氣:“她要是活著,也有我這麽大了。”


    “哦。”那就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嘍?


    輪椅男轉著輪椅,想了想:“其實我也是聽說的。這樣吧,我打電話給我爸媽,他們很清楚這個女人的一生。”


    “方便的話,請。”茅小雨想聽。


    輪椅男的父母都不在家,串門去了。


    打了電話後,十分鍾就來了。


    戶主姓魏,老伴姓蕭。輪椅男是他們的獨子,五年前才車禍致殘的。


    老魏聽說茅小雨他們是來查問桃樹街最命硬的女人,連連擺手:“那沒有。”


    最命苦的女人呢?


    “有。以我們看,就屬金鳳最命苦了。”蕭老太太歎氣:“我活的六十多年,看來看去,就屬金鳳命最苦了。真真比黃連還苦啊。”


    此時,駱波已經尋訪過來會合,正好坐下細聽。


    四十多年前,桃樹街還是一片村莊,鄉人也還迷信。


    金鳳就出生在這裏。她出生沒多久,祖父和父親在兩次事故中相繼離世。因而被家人和村民認定是不吉詳的掃把星。


    村人和家人都不喜歡她。隻有她母親疼她可憐她。


    偏巧,村民又相繼有人出了意外,於是更加認定這一切都是金鳳帶來的。好幾迴,村人聯係族人差點把她活埋了。


    幸而母親拚死相護,得以生存。但她的童年在岐視和虐待打罵中度過。


    十三歲那年,這個世上唯一心疼她的母親得病無錢醫治,不幸去世。


    腐朽不開竅的繼父和舅舅用棍子把她趕出家門。村裏就蕭老太太心疼她,暗中給與接濟,沒想到被村人白眼唾罵。


    金鳳為了不連累蕭老太太,不得不獨自離開家鄉,從此過上流浪和乞討的悲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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