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茅小雨和駱波交換個眼神,同時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你們,睡一個房間嗎?”茅小雨輕聲柔和問。


    秀草兒眨巴眼:“對呀。”然後她還好奇反問:“你們,晚上,也在一個房間對嗎?”


    茅小雨皺眉:“我們?我跟誰們?”


    “他嘍。”秀草兒指駱波:“男人和女人,就是應該睡一個屋呀。”


    “誰說的?”


    “叔叔說的。”


    駱波撫額,對茅小雨勾勾手指,叫到一邊,低聲:“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我知道。”茅小雨深有同感。


    “現在,我迴避一下,你好好跟她嘮一嘮,爭取打聽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呢,去村裏打聽一下。”駱波安排。


    茅小雨領會:“好的。”


    有駱波在場,秀草兒未必肯說很多細節。他迴避,兩個年歲相當的女生,比較容易深入交流。


    “老板,你不要走遠啊。我怕萬一那個男人迴來……”茅小雨想了想,又叮囑一句。


    駱波嚴肅拍拍她肩:“我對你隨機應變的能力很放心。”


    茅小雨白他一眼:“我也很有自信,一般的宵小輩我能應付,就怕遇上狠角色。算了,遇上了,我自己想辦法。”


    “很好。”駱波表示欣慰。


    他跟秀草兒隨意打個招唿,就離開了。


    秀草兒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戀戀不舍的收迴。


    她的舉動落在茅小雨眼裏,心念一轉,直白問:“秀草兒,你,是不是覺得他長的很帥?”


    “很帥是很好看的意思嗎?”


    “是呀。”


    秀草兒便承認了:“嗯,他長的好好看。比叔叔好看。”


    “你喜歡他嗎?”


    秀草兒忙搖頭:“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喜歡他。我就是很久很久沒見過其他男人,所以多看兩眼而已。”


    茅小雨笑著安撫她:“沒關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喜歡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你,和他……”秀草兒納悶了。


    “我跟他沒太深的關係,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你放心大膽的喜歡吧。”茅小雨撇清。


    秀草兒看她一眼問:“你,沒跟他住一個屋,睡一張床嗎?”


    “從來沒有。”茅小雨堅定的否絕。


    “可是叔叔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一個屋一張床,是天經地義的啊。”


    茅小雨趁機套問:“秀草兒,這個問題,我跟你的看法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甚至可以說,你叔叔對你撒了謊。”


    “啊?”


    “所以,你能迴憶一下,你在這裏是怎麽和叔叔生活的嗎?”


    秀草兒看了看手機,好像覺得欠了她的人情似的,略一思索便點頭:“可以。不過,我說不好……”


    “沒關係,你慢慢說。從你懂事起說。你可以一邊看手機一邊迴憶。”


    得了這個特權,秀草兒開心的猛點頭:“嗯,我好好想想。”


    從哪裏說起呢?秀草兒沒什麽頭緒。


    她久居世外,一副什麽都不太懂的仙女樣,總算在茅小雨的啟發下,斷斷續續講敘她能記起的所有事。


    茅小雨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秀草兒是被遺棄的女嬰,沒什麽毛病。但不到周歲就被拋棄在山林草叢中。是當年打獵的叔叔把她撿迴養大。


    她口中的叔叔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也不怎麽跟山坡下的村人打交道。生活方麵,很艱苦,但糊口是沒問題。


    自打秀草兒來了後,叔叔也沒改變生活方式,還是那麽困難。


    是以,秀草兒從來不知奶粉是何物?


    木屋沒有電視,叔叔也沒用手機,雖然有電,可用的很少。秀草兒的生活像與世隔絕一樣。


    她記得,十歲的時候,在山坡遙望村落,產生了好奇心。央求叔叔帶她下去看看。叔叔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動加好奇。


    有一天,秀草兒趁著叔叔出門,偷偷跑下山坡,朝村落走去。可是路途中遇到兩個半大小子,朝著她笑話是女野人,女瘋子。


    她感受到了惡意,哭了。她不是瘋子,她也不是野人。


    雖然身上的衣服很破舊,可她還是洗的很幹淨,一點也不髒。


    秀草兒哭著返迴坡上,知道難過了,知道被人嘲笑是什麽滋味。


    晚上,有村人押著兩小子過來道歉,叔叔攔下他們不許上來。並且嚴正警告村人,不許接近秀草兒。


    同時,秀草兒也得到嚴厲警告,不許她再私自下坡。再發現一次,必然把她扔進深山去喂狼。


    秀草兒害怕了,她不敢再滿足好奇心,隻能整天待在這小小的山坡上,所有生活軌跡都在這木屋周圍。


    有時遠遠聽到村落有鞭炮的聲音,她也隻是偷偷看兩眼,再也沒起下坡的心思。


    沒人教她認字,也沒人教她人情世故,不過劈柴喂雞澆花做飯生火這些生活常識她都會,一學就會,不用再教第二遍的。


    從小到大,都是跟叔叔睡一張床,開始倒也相安無事。


    到她開始長身體的時候,叔叔晚上會把手放在她身上遊走。開始她很害怕,不知為什麽怕,就是一直退一直退,退到角落,被叔叔扯迴來,告訴她不要躲,這是正常的。


    十五歲那年,她被撿迴來的那天,叔叔說給她過生日。做了很多菜,基本都是山裏野味。還有一本圖畫書。


    叔叔知道她不認字,所以買給她的書沒有字,都是畫。


    畫上是一男一女,都沒穿衣服,糾纏在一起,好像在打架似的。


    秀草兒看的似懂非懂,不過能收到禮物,還是很高興的。


    晚上,也沒滅燈,叔叔爬上來,脫光衣服,也來脫她的衣服。秀草兒蒙了一下。然後叔叔把圖畫書翻開,告訴她說,這叫洞房。


    洞房就是不需要穿衣服的。一切都得聽叔叔的。


    秀草兒十分信賴叔叔。這麽多年相處下來,早就把叔叔當成最親的人了。


    這一晚,秀草兒從少女到少婦。


    在叔叔的洗腦下,她以為所有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她是叔叔的人,所以叔叔對她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她以為男人跟女人就是白天幹活,晚上一個被窩做沒羞沒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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