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波無語的搖頭,心裏暗暗忖:茅老九是怎麽教她的?半桶水,還好意思晃?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嗯,這邊。”茅小雨還伸臂比劃了下,確定了東西南北後,指著左邊喜滋滋:“應該沒錯了。”


    駱波捂臉。


    茅小雨一個人朝前走了幾步,猛然定步,皽聲:“老板,老板……”


    “幹嘛?”


    “過來一下。”茅小雨頭也不迴,手指前方:“看,那是什麽?”


    駱波走過來,沿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眼就直了。


    “那是……”


    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有個天然的土坑,長滿細細的青草。邊上有一大截滑痕,把草都挫沒了。坑邊有一隻毫無生氣的手。


    茅小雨咽咽喉:“是不是假的?”


    也許是什麽枯樹枝長成手的形狀呢?


    駱波二話不說,小心的上前察看。


    來到坑前,他低頭一看,望天歎氣。


    “老板,怎麽樣?”茅小雨小聲問。


    “過來看。”駱波迴頭勾勾手指。


    他麵上波瀾不驚,茅小雨就喜的小跑上前,還說:“我就說,肯定是假的。”


    但定睛一看,土坑不大,蜷曲著一個人。一個全身蜷做一團姿勢怪異的真人。


    “啊?”茅小雨後退兩步,吃驚捂嘴。


    駱波蹲下來,撿根樹枝戳了戳,淡定:“是人,不過沒氣了。”


    咽咽喉,茅小雨壯起膽子走前兩步,認真看了一眼,又吃驚:“這衣服不是那個……李棠嗎?”


    因為坑裏的人姿勢怪,把臉遮住了。駱波又隻是戳了一下,所以隻能憑衣服認人。


    “是他。”駱波從衣服底下扯出一個帶子,是一隻相機。


    “他怎麽……”因為是認得的人,茅小雨膽量又增了幾分,又多看了一眼,問:“他是失足掉到這裏還是人為謀殺?”


    駱波不答。


    他扯著死者的一條胳膊,慢慢把整個人拉出坑,然後下結論:“謀殺。”


    其實不用他說,茅小雨也看到李棠衣服上有個深深的灼傷痕跡。加上李棠麵部扭曲,兩眼瞪的老圓,充滿了驚恐和害怕,就知道是被人謀殺的。


    “是推下坑嗎?”茅小雨又問。


    “是的。但應該是死後,被推下坑。看到那坑邊那裏的痕跡沒有……”駱波一手拿手機,一指坑坑草被壓的地方。


    茅小雨點頭:“是有人把他拖到這裏的。”


    本來可以沿著痕跡一直追蹤第一現場的,但茅小雨不敢。


    “喂,110……”駱波報警了。


    發現死屍,當然是報警。他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業餘偵探。作為表現良好的市民,第一時間報警是義務也是責任。


    “會是誰呢?”茅小雨當然不會輕易去翻動屍體,這點常識她懂。


    駱波收了手機,也退開一步,嚴肅說:“有兩條線索。要麽,是山林打獵的村民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


    “不會吧?圖什麽呢?我看李棠的隨身物品都好好的呢。”茅小雨敏銳的指出關鍵點。


    如果圖財的,李棠的衣服口袋什麽的應該被翻過遍呀。但是並沒有。


    “另一種可能就是我們一行人之中,有人看他不順眼,悄悄解決了他。”


    茅小雨瞪大眼:“怎麽可能?我們跟他,沒怨沒仇的,幹嘛下狠手?”


    駱波咧嘴笑:“我跟你的嫌疑當然排除。但蔣少豐,代賀,向梅仨人,你能保證跟李棠沒怨仇?”


    “我……”茅小雨張張嘴,想了想,隻能搖頭:“不能。我跟他們素不相識,不能打包票。”


    駱波挑眉。


    “可是,他們仨,跟李棠,也不認識吧?我是說。看他們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認得的人。”茅小雨指出在客棧或在麵包車上,大夥都各自為政,並沒有很熟悉。


    駱波抹下頭發,無奈:“如果有人存心想置李棠於死地,故意裝成不認識的人呢?”


    “會是誰呢?心機這麽深?”


    駱波自然不好下結論。這種刑案,他還是比較謹慎的。


    “讓我們做排除法。”茅小雨離屍首又遠了點,找了個看起來幹淨的地方坐下,托著腮:“代賀認得李棠,也僅限於網上。雖然不收她為徒,但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怨,應該不會計較。蔣少豐也不像是個斤斤計較暴燥好鬥的人,所以也沒嫌疑吧?”


    駱波也挨她坐下,沒接腔。


    “向姐向梅的話,她看著年長,但文文弱弱的,雖然不合群,但麵相看著挺慈詳溫和的,不像是個兇手。”


    “所以,把他們都排除了,難道是咱們?”駱波笑她。


    茅小雨揚手:“讓我再分析分析。”


    “我覺得他們仨雖然猜不出動機,但都有做案時間。”駱波點撥一句。


    “對哦。”茅小雨擊掌:“蔣少豐和代賀兩個,一直拍照。但他們也離開過。隻是老板,代賀的嫌疑比較小吧?她不是掉坑裏葳腳了嗎?”


    “不小。你想想,她掉坑的地方離這裏是不是直線距離較近?”駱波是理智派,不感情用事。


    茅小雨認真迴想了下。


    代賀失足的地方離這裏有點距離,但直線距離較近。


    “可是她葳腳了呀?”


    “可她沒葳手呀。葳一隻腳而已,還是有行動力的。何況,也可以說是作案後葳的呢?”


    茅小雨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那,蔣少豐呢?他的說詞跟代賀是對得上的。”


    “也許,他們兩是同夥呢?所以說詞對得上?”駱波往壞處想。


    那茅小雨沒話說了。


    同夥作案,當然是互相打掩護嘍。


    “向姐呢?她……”說到這裏,茅小雨呆了呆:“她的嫌疑好像最大?”


    “是的。她獨來獨往,連個作證的人都沒有。時間又充足,想洗清嫌疑比較難。”


    茅小雨望著山林長歎:“不希望是她。”


    “咱們別瞎猜了,等警察調查吧。”駱波站起來看看時間:“他們應該也快到了吧?我去路邊看看。”


    茅小雨也站起來。


    “你就等這裏。別怕,鬼都見過了,還怕死人?”


    “……好吧。”茅小雨壯了壯膽。


    大白天,就算是死人變成鬼,應該也顯不出形吧?茅小雨又不是沒見過鬼,按常理膽子不可能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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