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一直開進來,開到人群聚集的院門前停下。


    下車的是兩個警員,一年稍長的和一年輕的。


    茅小雨揮手又蹦起,高聲喊:“警察同誌,這裏這裏。我是報警人。”


    警察看到這麽多人,皺著眉走近。


    忽然,誰也沒想到大民媳婦會做出一個反舉動:她撒腿就跑。


    駱波大聲:“別讓她跑了。”


    村民不動,都麵在相覷。


    警察也愣了小會,他們初到,也不到啥情況,看到有村婦跑的比兔子還快,挺莫名其妙的。


    “我去揪她迴來,這裏交給你了。”駱波拍拍茅小雨的肩。


    “嗯,去吧。山路不好走,你小心點。”


    駱波看好一眼,撥腿就追。


    “什麽情況?”警察麵目嚴肅的問茅小雨。


    茅小雨口齒清晰的坦承:“警察同誌,七年前皮家村有年僅三歲的小孩子失蹤,一直搜獲無果,以至成懸案。今天我們無意中發現,失蹤的小孩子就在這座院裏。”


    警察看看院門,認真問:“口說無憑,要講證據的。”


    “有,請跟我們。”茅小雨推開院開。


    院門一直沒鎖,半掩的。


    村民竊竊私語:“這怎麽可能?當初警察可是帶著警犬一家一家搜過的?”


    “對呀。我就住大民家後頭,怎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呢?”


    “是呀。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茅小雨不理鋪天疑問,徑直帶著警察來到屋後,指著藤架下的那叢招搖的月季花說:“就在尹喜那裏。”


    警察一直皺著眉頭:“花下?”


    皮大娘趕緊問:“小雨姑娘呀,到底咋迴事?四嬸小兒子,怎麽就在花下?”


    “我推測是被悶死,埋在花下。把月季花挖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皮大爺慎重:“大妹子,你要想清楚啊。這株月季可是大家的寶貝,為你一句話挖爛,要是啥都沒有,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對,對。要是胡說八道,休想走出咱們村。”村民義憤。


    還有人繼續陳謀論:“別是眼紅大民家的這株月季花王想挖走吧?故意找個憋腳的借口。”


    “真是欺人太甚!”


    警察伸手分開人群,冷靜:“都別慌。如果有人誣告也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那就好。”


    “但是,如果報警人,說的是真的呢?”警察反問。


    村民猶疑。


    這兩人今天隻是路過,被極度無聊兼熱心的皮大爺老兩口邀迴家當客人招待。完全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真不好辯斷。


    “可是,這株月季花可是大民家的寶貝,就這麽挖開,是不是得經過主人同意啊?”有人這麽狡辯。


    警察中年長那個稍稍挨近茅小雨,低聲問:“姑娘,真有十分把握嗎?”


    茅小雨此時當然有十分把握,不然大民媳婦跑什麽?


    要是她有理,她現在不鬧翻天才怪。


    跑就代表心虛。


    “有把握。警察同誌,我覺得你們得唿叫增援。比如派法醫過來什麽的?”


    年輕的再次確認一遍:“當年失蹤小孩真的已經死了,被埋在花下?”


    “確定無疑。”茅小雨指月季花:“你們不感到奇怪嗎?月季花生長的太詭異了。因為花下有人血生屍滋養呀。當然,這是猜測。還有,為什麽屋主會跑?因為知道惡行將敗露嘛。”


    “這……”警察到底是理性講證據的。


    她說的,基本是個人推測。


    雖然有一定的道理,可火候不夠。


    恰這時,有人喊了一句:“四嬸來了。”


    接到村民電話,四嬸風塵仆仆從縣城趕來,臉色很蒼白,眼神有些恍惚,幾乎是跌跌撞撞衝進大民家的院子,奔了過來,顫聲:“人呢?我兒子呢?”


    村民分開一條道,讓她一把抓著警察。


    皮大娘上前扶著她,低聲:“他嬸,你別急……”


    “我就知道是她,是她這個殺千萬的潑婦幹的。”四嬸激動,放下警察四處找:“那個死三八呢?”


    茅小雨指院外:“你是說燙著頭發團頭團臉的那個女人?她看到警察就跑了,我同伴去追她了。”


    “那,我兒子呢?”四嬸認得她,撲過不拉著她的手:“你知道在哪?”


    “在這。”茅小雨過於殘忍,直接指月季花。


    四嬸呆了呆,揉揉眼睛,明白了什麽,嗷的一聲哭出來,撲到花底,瘋狂的刨土。


    有村民不忍,掩麵悄悄抹了下眼淚。


    警察趕緊上前穩住她:“大嬸,冷靜冷靜。”


    四嬸哪裏冷靜得下來,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嘴裏叫著小兒子的小名,固執的扒土。


    “來兩個婦女同誌。”警察到底是男的,不好過於扯她,轉向村民求援。


    村民裏出來三四個中年婦女,麵色不忍的強力拉開四嬸,拽到一邊椅上溫聲安撫。


    四嬸的哭聲哀怨悲憤,一聲大過一聲。


    “村長呢?村長是誰?”警察問。


    村長也是才得到消息,從鎮上匆匆趕來,聽到警察找,小跑步上前:“在這呢。”


    “借幾把鐵鍬來,要快。”


    “好好。”村長趕緊照辦。


    年長那個警察看一眼茅小雨,想了想,唿叫刑警隊支援。


    鐵鍬很快就借了來,共有五把。


    村裏青壯年極少,大多老弱病殘和婦孺輩。圍觀的雇廖廖幾個青年,自告奮勇:“我們來挖。”


    反正已經聚集這麽多人,現場也沒什麽好保護的。何況還是陳年積案,警察便同意了。


    一鍬下去,月季花振顫了顫。


    村長還指揮:“小心小心,別把花根挖斷了。”


    再一鍬下去,泥土翻飛。


    眾人都屏息等著,四嬸也哭聲稍止,倔強的要近前細看。


    邊上的泥土越堆越多,月季花中心,已經挖出一個較深的坑來。花根也裸露在外。


    “小心點,別破壞證據。”茅小雨指點:“這,這裏。看到沒有,好像有腐爛的布料……”


    四嬸猛的捂住嘴。


    年輕警察小心翼翼的慢挑泥土,生怕挖壞什麽寶貝似的。


    先是一塊年深日久的布料出現,接著就是一絡頭發……


    “啊?”人群驚唿。


    一具彎曲的屍骨清楚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的確是小孩子的體形,肉身不在,隻剩骨架了。頭骨還擺著奇怪的資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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