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磕磕絆絆的行駛在窄窄山路上,兩邊青山綠樹緩緩倒映。


    開車的是一個麵生的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茅小雨坐副駛位。後座有些擠。坐著靠窗的駱波,中間的阿發和另一個當地調派過來的警察。


    山路崎嶇,小路到了一處隻容一人行的草徑停下。


    茅小雨左右一看驚唿:“沒路了。隻剩這條更小的路了。”


    駱波撞一下阿發問:“是不是這裏?”


    阿發好像很畏懼他,咽咽喉,探頭看了看:“是。”


    “下去。”把阿發推下車。


    阿發指著那條僅容一人過的路,說:“沿著這裏走二裏的樣子翻過山坡,就到了紅樹村。”


    “帶路。”開車的冷漠男子吩咐。


    阿發苦著臉,不情不願點頭:“好吧。”


    警察走前麵,阿發隨後,冷男第三。駱波押後。


    茅小雨小心的踩在泥路上,生怕一個不慎踩偏摔跤那就相當難看了。


    “還真是深山老林啊。”駱波左右張望感慨。


    茅小雨百忙之中抽空側頭:“可不。就因為深山老林,所以窮,所以娶不上媳婦,所以要去外頭買。”


    “怎麽就不搬出來呢?”駱波疑惑:“好歹也有條小路啊。”


    茅小雨聳肩表示不知。


    不過,很快就有答案了。


    沿著小路走了二裏後,就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坡。眾人費盡上坡,在坡頂一看,橫在眼前的是一條河水。


    河水還比較湍急,沒有橋,對岸有一條小船飄著。


    視線放遠,紅色的樹葉夾雜著有屋角探出來,還伴著小孩嬉鬧聲,雞犬此起彼伏的叫聲隱隱傳入。


    “還挺像世外桃源的。”茅小雨伸開雙手深唿吸,空氣很新鮮。


    阿發諾諾一指:“就在這。”


    當地警察把手圈在嘴邊準備把對岸的船夫叫過來。


    “不要。”阿發神色驚慌:“不要驚動人。”


    “什麽意思?”


    阿發苦著臉:“紅樹村民最團結了。你們要去解救那個女人,他們人多,隻怕有去無迴。”


    駱波奇:“你怎麽知道?難道以前有人這麽做過?”


    “嗯。”阿發歎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這裏別看風景不錯,其實很窮。村裏娶不上媳婦的光棍不少。十多年前就流行去外頭買媳婦。當年,有家屬找過來,想把女兒帶走,愣是沒成功。還被打殘了。”


    茅小雨微張嘴:“我好像在新聞裏聽過有這樣的事例。原來真的一人買媳婦,全村幫著看守?”


    阿發繼續歎:“可不是嘛。就因為買一個媳婦花光家裏積蓄,多難娶上呀。怎麽能讓人跑了呢?”


    當地陪同的警察說:“我去叫支援。”


    “沒用的。”阿發搖頭:“你把大部隊叫來,人早就轉移了。就算搜光全村,也找不到人。”


    “那,怎麽辦?”大夥麵麵相覷。


    阿發咽咽喉,對著駱波說:“我,我知道錯了。我戴罪立功行不行?”


    “你有辦法安全救出人來?”


    阿發撓下頭:“七八分把握吧。”


    駱波看向那個冷麵男,商議:“老兄,你覺得呢?”


    冷麵男看著對岸紅樹叢中的屋角,淡淡:“買家住哪裏?”


    “不會吧?你要強闖?”駱波稍驚:“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謹慎行事吧?”


    “住哪?”冷麵男眼光咄咄逼向阿發。


    阿發畏縮了下,手指移來移去,最後搖頭:“我不知道。”眼看,冷麵男要發火,阿發忙辯:“當年,我把人帶過來,就在船上做的交易,沒去買方家。”


    茅小雨就納悶了:“你不知道買方家,為什麽想戴罪立功,還有七八分把握救出人?”


    阿發嘴角扯出個難看的笑意:“我是本地人,又曾經來過。我去打聽不就知道了。你們麵生,不好出麵。”


    當地警察道:“我也可以去打聽。”


    “你不行。”阿發搖頭:“麵生。就算會當地話,也會被人懷疑。別看是深山老林的村民,警惕性很高的。”


    聞言,駱波微點頭,對冷麵男:“怎麽樣?就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立功?想減刑是吧?跟法官說去。”冷麵男麵無表情:“我的任務是帶迴呂莎莎。沒有權利批準你戴罪立功。”


    阿發很失望,眼神求救一般看向駱波。


    他什麽都招了,也同意帶路,難道還不夠減刑嗎?他不想再把牢底坐穿。


    “別看我。我也隻是個小嘍羅,做不了主。”駱波攤手。


    阿發慢慢蹲下,眼神呆滯:“那行,你們看著辦。”


    冷麵男是黃部指派過來親自解救呂莎莎的。因為要深入老林山區,當地調派了一個警察陪同協肋。駱波和茅小雨跟來,是想跟進事件的收尾,做到有始有終。


    這一行人,作主的是那個冷麵男。


    “怎麽辦?”茅小雨問。


    冷麵男活動下手腕,眼神犀利,一看就是對解救人質有經驗的。


    “你們兩個看著嫌犯。你跟我來。”冷麵男先指駱波和茅小雨,最後要走警察跟他一夥。


    茅小雨吃驚:“老兄,你真要硬闖啊?”


    冷麵男問警察:“會這山村的方言嗎?”


    “我,我盡量試試。”警察也不敢保證,他是本地人不假。可深山老林小山村,自有一套方言,外人難懂吧?


    冷麵男眼光掠過駱波和茅小雨:“你們待這裏。”


    “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茅小雨保證。


    河麵也有一丈多寬,河水又深,隻能借助渡船。對岸的船夫不在,當地警察喊了好久,才看到一個老頭子晃晃悠悠,把船搖過來,狐疑問:“你們是什麽人?”


    警察拍拍背包,笑:“導遊。這是城裏客人。在山林逛累了,想找個地方歇腳喝杯水,老大爺,能度我們過去嗎?”


    “一人一百。”船夫開價。


    警察一怔:“我們兩個就是兩百?這,有點貴啊。”距離又不是很遠,竟然收兩百?太黑心了吧?


    “愛給不給。”船夫一臉的不屑,反正城裏遊客就是有錢,不敲白不敲。


    “給他。”冷麵男的當務之急是去到對岸救人,區區兩百,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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