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安靜聽著,神思卻飄遠了。


    她這二十一年半以為,大部分是家和學校還有宿舍,最近才轉到h城狀元巷。見的世麵並不多,見過的人都在一個層次,所以她其實感覺不出人樣有多多樣化的。


    她早就知道人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越著成年,她也漸漸明明人是有多麵性的。小偷可能是個孝子。殺人犯說不定是殺人之前是個扶老奶奶過馬路的熱心人呢?


    隻是進入長生典當鋪後,無意中攬了些閑事,她才真正明白,人性有多複雜,人心又有多雙重。


    二狗子王敏中惡從膽邊生,可他是個好哥哥,至少對妹妹很不錯。強哥俞強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可他對小孫子那是真正的疼愛。


    麻婆一家坑蒙拐騙,卻還記得修橋補路建學校積德。


    栗家兩口子對唐糖狠心又殘忍,卻在村裏口碑還不錯。至少二黑評價很好……


    思緒又飄迴來。


    老癩子把最漂亮的呂莎莎交給一個叫阿發的人販子。可是真名不知,長什麽樣也無從問起。真正是大海撈針。


    也許這次,還得借助駱波的特殊能力。


    茅小雨把視線慢慢拉迴投放到駱波身上。卻正好對上駱波不解的眼神。


    “你沒事吧?”駱波問。


    茅小雨眨巴眼:“我沒事呀。怎麽啦?”


    “你在發呆,我叫了幾聲沒反應。”


    茅小雨擠個笑:“是呀,我想事情想的出神了。你什麽事?”


    花生拍著手:“媽媽,快到了。”


    “哦。好好,我收拾下心情咱們馬上下車。”


    “媽媽,叔叔跟我講了好多事……”花生蹭過來。


    茅小雨笑:“嗯,花生要好好學哦。把叔叔的話記在心裏。”


    “媽媽,你怎麽啦?”花生看出她眉間懶懶的。


    “沒什麽。媽媽很好啊。”


    “可是媽媽好像有心事?”


    茅小雨笑著否認:“沒有啦。媽媽隻是要想,咱們來到f省找呂莎莎,希望跟找唐糖一樣順利。”


    “媽媽放心,一定會的。”花生還握了握小拳頭,堅定的抿嘴。


    出了高鐵站,先搭車去汽車站到某縣。


    到了某縣,搭出租車先找個幹淨的旅館放行李。


    離黃昏還差點時候。


    茅小雨先去洗把臉,問駱波:“阿發這個名字差不多爛大街,怎麽找呢?”


    “不難。”駱波信心滿滿:“見不得人圈子自成一派。隻要阿發還在本地活動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人販子,大概比較不合群吧?”


    “再不合群再警惕,他總得有幾個上下家吧?不然,怎麽做生意?”


    聽他這麽一說,又觀他這麽自信,茅小雨暫且放心:“行,你作主。”


    洗瀨後在縣城閑逛,一來找吃飯的地方,二來找找街上小混混。


    “四眼,看你的。”


    “我?”


    “看看這些人,哪些是二流子地痞。”


    茅小雨瞪他:“還用我望氣?”


    “沒錯。”


    “用不著大材小用。呶,看到音響店門口那三個染著黃毛的非主流沒有?十有八九是當地二流子。”


    駱波看了一眼就撇嘴:“太小。不一定認得阿發。”


    茅小雨左顧右盼,又指不遠一家花店:“看到白色轎車沒有。駕駛位那個肥頭大耳的,麵目可憎,很可能是個資深地痞。”


    駱波揚眉:“這車不錯,地痞這麽闊氣?”末後又感慨:“難怪現在小年輕不學好,爭著當小混混。”


    茅小雨白他一眼:“那位,我猜是早年當過地痞,如今洗白成功商人了。我再鬥膽猜下,他在等花店的漂亮姑娘吧?”


    “漂亮姑娘?”


    “不是老板娘就是花店小妹。總之,等的一定是漂亮女人。”


    好像要驗證茅小雨的猜測。話音一落,花店就走出一個身材前突後翹,衣著時尚,五官美豔的女人,笑吟吟的提著名牌包打開副駛車門,熟稔的坐了進去。


    “看吧,我沒說錯吧?”茅小雨鼻孔朝天,很得意自己不運用望氣,單憑肉眼就能斷人。


    駱波卻聳下肩:“好吧,你後半截猜對了。可是,你從哪裏看出是資深洗白地痞?”


    “這……”茅小雨扶下鏡架:“我看他,肥頭大耳的,也不像當官的,開著這麽好的車,可能是做生意的。然後現在的世道做生意沒點門路沒點後台很難賺開錢吧?尤其是這種十八線小城……”


    “哈哈哈。”駱波撫掌大笑:“原來你是以貌取人啊。”


    “反正,我就是看他不像好人。不信,咱們上去問問。”


    駱波好像嚇一跳:“上去問?不怕挨打嗎?”


    茅小雨眉毛一跳一跳的奸笑:“這不有你嗎?”


    “我?我幾時成護身符般了。”


    “不,你是打手。”茅小雨扔下這句,歡快的蹦跳上前。


    幸虧車裏兩人幹柴烈火吻在一起,所以車還沒啟動,茅小雨得以走近駕駛門邊。


    透過車窗,圍觀了二人激烈的法式長吻還看到肥頭大耳的男人把鹹豬手摸進女人的衣內,揉搓著。女人沒拒絕,還扭著腰迎合。


    駱波慢吞吞走近,問:“不怕長針眼嗎?”


    茅小雨指指眼鏡:“我戴了眼鏡,可以擋一部分少兒不宜。”想到什麽,趕緊捂著口袋小聲:“可別讓花生看見了。”


    駱波麵無表情也一起圍觀著車內長吻,忽然來一句:“好白菜讓豬拱了。”


    “是頭豬沒錯。不過,你確定那位是好白菜?”


    駱波眼裏帶笑意:“依你該怎麽形容呢?”


    “肥豬和殘花敗柳,絕配。”茅小雨暗搓搓獰笑。


    “嘖嘖,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駱波掏出煙點上。


    茅小雨冷冷:“我沒為難她啊。”


    “那你幹嘛把人家比成殘花敗柳?”


    “肉眼目測是長殘了啊。臉上的粉足有兩斤厚了吧?你們男人看不出來不怪你。”


    “嘁。”駱波鄙夷。


    這兩人太不識趣,站在車門旁說的火熱朝天,到底驚動了車裏的這對不相配的男女。


    “滾!”肥頭男惱怒的搖下車窗,狠狠啐了一口。


    駱波臉色冷下來:“先生,麻煩注意點。”


    “老子吐的就是你這小白臉。”肥頭男大概對英俊的帥哥有奪妻之恨,眼冒寒光的射向駱波:“再不滾,老子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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