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茅小雨打個哈欠,伸懶腰去陽台上站了站,看看帝都夜景,不敢深唿吸----空氣不是十分清新。


    駱波精神奕奕的出房,看一眼沙發上那幾頁複印的資料,揚聲問:“哎,四眼,全看完了?”一邊打電話讓酒店送晚餐過來。


    “嗯。”茅小雨取眼鏡揉了揉:“老實說,我上網查了查,她們失蹤的地方並不算偏僻,目前還是遊客最多的景區啊。實在不明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人多的地方,並不見得安全。也許正因為人多,才讓可疑分子鑽空子了?”


    茅小雨歎氣:“還是另一個女生叫白小菲的,家中獨女啊。失蹤這十年,家裏不得瘋了。可憐。”


    “瞧出什麽沒有?”


    茅小雨馬上轉入正題:“這個呂莎莎我看她照片氣色,估計還活著。白小菲也幸存。另一個叫唐糖的看起來不在人世了。”


    “是嗎?”駱波頗感意外:“竟然還活著?”


    他以為事隔十年,這仨女孩都不在人世了呢?


    茅小雨攤手:“我望氣術也隻是初級階段。麵對麵看真人都不敢說十分把握。看十年前的照片,隻能看出這麽多。”


    “行了,盡力就行了。”駱波撿出唐糖的照片,仔細看了兩眼,點頭:“嗯,是壽短之相。”


    輪到茅小雨問了:“老板,鬼差晚上肯來嗎?”


    “肯。”


    “已經說好啦。”


    “說好了。”


    “哇,老板,你好厲害啊!怎麽說服鬼差的啊?”


    駱波望天歎:“當然光靠口才是行不通的。”


    “那……”茅小雨特別好奇。


    駱波繼續唉歎:“它們在我那當了東西,我無償保管,迴去還得燒筆數目較大的冥幣及好酒好菜一席作為交換。”


    茅小雨嘴角一扯:“還附帶這麽多條件?”


    “不然呢?求人辦事,哪能不給點好處。”駱波習以為常了。


    這個時候,茅小雨就理智的閉嘴了。


    可駱波還沒放過她,手指一點:“冥幣的事交把你去辦了。”


    “啊?我?”茅小雨吃驚。


    駱波就橫起眼睛:“怎麽著?你不出力就算了,出點錢也推三阻四?”


    “沒有沒有。你出力,我出錢,很公平。”茅小雨不跟他計較,又追問:“數目較大,到底多大呀?我可沒多少餘錢呀?”


    “也不多。也就二十來萬吧?”


    茅小雨軟坐到沙發上,張著嘴:“也就,二十來萬?”神色一凜,正色:“行,老板,去找個人販子,把我買了二十幾萬吧?”


    駱波直搖頭翻眼:“冥幣而已,看把你急的。人販子都冒出來了。我可告訴你,販賣人口是違法的,再說,你也未必能賣出二十幾萬的好價錢。”


    “尼瑪!”茅小雨越聽越不對勁。


    她怎麽就不值二十幾萬了?她可是身家清白,純潔無瑕的異能美少女啊!當然,美不美這個事,見仁見智。


    駱波很乖覺,一聽茅小雨要發火,馬上就竄向大門:“我好像聽到服務員敲門聲了,開門去嘍。”


    手好癢癢啊!


    茅小雨搓著拳頭,本來想揍他的,誰料他躲得太快。


    “晚餐來嘍。”駱**著雙層推車進來,招唿:“別愣著,過來擺盤呀。”


    “還擺盤?”


    “怎麽,你要就著推車開吃?那我也不反對。”駱波先把一瓶紅酒拎到桌上。


    晚餐挺豐富的,有西式的牛排還有中式的菜肴。點心和飯後水果一應俱全,還有高檔紅酒,配著兩個高腳杯,還附送了好看的燈燭。


    不知道的以為這是要擺燭光晚餐呢?


    “這瓶紅酒,留著招待鬼差。”駱波還把兩份牛排收起來說:“這個也不要動。”


    茅小雨才知道他點了這麽大一桌,是另有安排,暗自佩服他想的周到。


    飯畢,天色越來越暗。


    茅小雨握著手機,思忖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張姐。轉念想她還在悲痛中吧?自己隔得遠,安慰話不痛不癢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還不如等到今晚拿到章家兄妹死亡真相,明天跟張姐碰麵去。


    帝都是個不夜城。


    一直到零點,帝都還是流光溢彩,燈火輝煌的樣子。


    把門窗撿查一遍,駱波嚴肅神情:“把燈關了,留一盞小燈就行了。”


    “哦。”茅小雨一一照辦。


    整個套房陷入一片漆黑,窗外卻是亮如晝。


    花生偎在茅小雨懷中,挺期待的。


    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相處,他把媽媽叔叔的行為舉止看在眼裏,也漸漸了然如心。他們對他而言,還是普通人,親人的感覺還是不變。但是他們又有別與其他人。


    花生平靜的接受媽媽叔叔跟別人不一樣的設定,甚至引以為豪。


    忽如寒風至。


    兩道虛無的影子神出鬼沒有出現在客廳中央。一黑一白,模樣可怖,周身一股冷嗖嗖的陰氣。


    “兩位,來了。”駱波熱情迎上前,遞上兩杯酒:“嚐嚐外國名酒。”


    聽到有酒,兩鬼差還是欣然接受,並且指著牛排問:“這也是給我們準備的?”


    “當然。你們也忙了大半夜了吧?來來,這也是外國菜,嚐嚐味道如何?”


    鬼差當仁不讓的各自占據著牛排位置,很快就把滿足的昂頭讚歎:“味道不錯。”


    雖然燈光很幽暗,茅小雨留神看去:牛排原封未動。


    “媽媽,他們沒吃啊?”花生小聲問。


    夜深屋靜,花生的問話引起鬼差的注意。駱波搶先笑答:“不是吃進肚裏才叫吃。你見過誰家的祖宗爬起來吃祭品的?”


    “聞氣?”茅小雨小聲試問。


    “色香味……我們隻要聞一聞就知味道。香氣吸進去就抵過吃進肚裏了。”黑無常笑答。


    “哦。難怪後人祭拜先人,無論熟食生果,皆可啊。”


    “哈哈哈。”鬼差樂了。


    先人祖宗們都是死人,又沒有消化係統,怎麽吃呢?當然是聞一聞祭品就行了。吸收了最新鮮最有味道的氣,留下的隻是一攤死肉和沒有味道的生果。


    要不怎麽有人說味同嚼蠟呢?把祭品擺上,然後撤下來拿給活人吃,是一點味道也沒有的。跟嚼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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