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深口氣,喜道:“既來之,則安之。走,逛逛去。”


    江素素退迴出口,堆起笑容:“我就不去了。”


    “為什麽?”


    “我這副尊容,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們去玩吧。我在這裏等著你們。早去早迴啊。”江素素揮揮手,隱身不見了。


    茅小雨目瞪口呆,追前兩步,卻發現剛剛他們出來的地方,基本恢複正常了,不是洞口,隻是一堵光滑的石壁。


    “這,這怎麽迴事?”茅小雨迴頭問駱波。


    駱波聳肩:“多動動腦筋就能明白了。”


    茅小雨最討厭他這一點。明明知道答案,但就是不說。


    “媽媽,這是不是說穿越出口關閉了呀?”花生撲扇大眼睛虛心求問。


    “對對,花生說的太對了。”


    花生繼續猜:“那就是說,穿越出口是有時間限製的嘍?”


    茅小雨麵皮一僵,小小扯嘴角:“大概,是吧?”


    沒錯,這個穿越出口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敞開的,當然有一定的限製啊。把人送過來,自然就關閉了嘛。這麽一想,真的很簡單的道理。


    茅小雨訕訕舉頭望天,生硬的轉移話題:“這天真藍啊!無汙染的原生態環境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花生很捧場的深吸口氣,陶醉道:“嗯~真的香甜呢。”


    “切。”駱波嗤的一笑,道:“對你這個抱著遊玩態度的外人來說當然是香甜的,對土著來說,未必。”


    茅小雨趁機問:“那這裏是哪?什麽朝代?”


    駱波賣個關子,擺頭:“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好。”茅小雨邁步,又迴頭看一眼來時的路,皺眉遲疑。


    江素素不在,那如果想迴去,怎麽辦呢?總不能把這石壁當門敲吧?不過轉念一想,有駱波在,怕什麽?


    於是,安安心心的上路去眼見為實了。


    這一路,沒有寬敞整潔的馬車,也沒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山清水秀,陽光肆意。


    “怎麽還沒看到人家?”茅小雨抹把汗:“難道這是偏遠山區?”


    “媽媽,不是的。”花生指著前方:“我看到那邊有座城市了。也有人。”


    茅小雨歎氣:“山好水好,就是路不好走。懷念現代文明。”


    ‘噗’駱波忍不住笑了:“這就開始懷念了?”


    “可不。四野荒茫,沒有人煙,徒有美景能當飯吃?難道古代女子大門不出?就這交通水平,出得了才怪。”


    他們走的是小路,很快就轉入一條馬車寬的稍闊的路。中間有兩道深深的車輪印,兩側還是雜草叢生。


    等了半晌,並沒有馬車讓他們搭順風車。


    茅小雨又嚷上了:“青天白日,怎麽就沒個過路的?”


    駱波嘲她:“怎麽?你要跟當地人拉家常?你聽得懂嗎?”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的文字和語言雖然曆經千百年變化,但隻要地處中原,大致還是能聽懂的。”


    “是嗎?”駱波拖長音調。


    說話間,已不知不覺走到路的拐彎邊。山坡上的樹,迎風招展,生長的極其茂盛。


    花生好動,飛到前頭去了,麵色蒼白轉迴來:“媽媽,快來看。”


    “怎麽啦?”


    茅小雨快步幾步,停在拐彎角,張大嘴看著前方。


    一座不高不矮的城牆出現在眼前,城垛上有旗幟獵獵吹響。有字,但字形很少見,茅小雨不認識。更讓她張口結舌的是城牆下的情形。


    通向城門的路上,有兩排長長的隊伍。這兩隊人無一例外,都被粗繩鎖著,腳下也有鐐鎖,衣衫破舊,頭發披散,深深彎著腰,任由路邊的士兵揮鞭唿喝:“快點!”


    “這是幹什麽?”茅小雨還沒迴過神來。


    花生也極為震驚:“為什麽會把這麽多人,捆起來?”


    駱波閑閑:“還不明白?”


    “等等,這服飾……”茅小雨眼光掃一圈士兵打扮,再看看犯人,不可思議喃喃:“不是唐宋,也不是漢,難道是春秋期?”


    “是商。”駱波翻眼,都親眼所見了,竟然還沒看出來,不得不透露正確答案:“你的曆史學的不怎麽樣吧?”


    忽視他最後一句調侃的話,茅小雨原地一蹦:“商朝?我靠!第一個有文字記錄的朝代?”


    花生不關心是什麽朝代,隻是盯著那兩隊看起來很可憐的犯人,正義感爆棚:“媽媽,他們好可憐。我們去把他們放了吧?”


    “花生,你有同情心是好的。可是咱們隻怕無能為力。”駱波和顏悅色道:“看不慣,不看就好了。”


    “可是……”花生咬咬唇,忽然振翅飛向城門方向。


    “花生,迴來。”茅小雨知道不能用現代思維去衡量古代的作法,畢竟是時代的特點。


    駱波慢悠悠:“讓他去。反正也於事無補。”


    茅小雨一愣,停止追趕的腳步。


    果不其然。花生飛到隊伍上,四下看了看,首先撲向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男孩子手上,準備用牙齒去咬繩索。


    按理說,會飛的小人兒出現,怎麽也得引起騷動吧?


    並沒有。


    大家都平靜如常,沒有人驚叫沒有人覺得奇怪,好像花生不存在似的。


    花生努力張嘴,卻怎麽也挨不到繩索。


    “為什麽他們……”茅小雨錯愕問駱波:“難道我們……”


    低頭看了看,他們有影子啊!不是虛影,是實實在在的真人。


    “他們看不到我們。”駱波淡定無比:“具體原理一時半會我也說不好。總之,就好像在看電影,我們可以目睹他們的生活,但他們全然不知情。”


    茅小雨咽咽喉:“意思就是,我們可以自由走動,誰也看不到,像局外人一樣?”


    “是的。你可以遠觀近看,但不能摻與。”


    茅小雨這才領悟江素素說的不能摻和到底是什麽意思?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隻能袖手旁觀。


    “花生,快迴來。”茅小雨想明白後,膽子也壯了不少。


    反正別人看不到他們,應該也聽不到他們說話吧?那就可以肆無忌憚嘍?


    最邊上的士兵忽然扭頭看向茅小雨方向,臉上曬的黑黑的,可神情分明是詫異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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