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夏,早上的天氣還比較涼爽。


    茅小雨背著雙肩包,穿著格子襯衣,牛仔褲,踏著板鞋把長生典當鋪的大門關上,專心鎖好。


    “小雨,要出遠門啦?”老周大嗓門笑問。


    “是呀,遠足。”


    老周嗬嗬笑:“難怪我剛看到老駱買早餐去了。咋這麽急呢?屋裏吃過飯再遠足也不遲嘛。”


    “哈?”茅小雨下巴一掉:“駱,駱老板迴來啦?”


    有個涼涼聲音在不遠響起:“看把你嚇的?我迴自己家,很奇怪嗎?”


    駱波吸著飲料,手裏還拿塊餅子啃著,眼神卻不友善的斜瞅呆怔的茅小雨。


    茅小雨抬頭裝迴驚掉的下巴,走到他麵前,說:“你親自去買早餐,真的很奇怪。”然後一歪頭疑:“今兒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呀?”


    “切。”駱波翻她一個白眼。


    茅小雨迴他一個白眼,高昂頭舉步就朝大媽們跳舞的江岸廣場去。


    “哎,去哪?”


    茅小雨橫他一眼:“遠足。”


    駱波反正是個不著家的主。整天晃蕩也不嫌累。遠足正好適合他。


    “你跟著我幹嘛?迴去守著典當鋪呀?”茅小雨扭頭瞪他。


    駱波將飲料盒扔到垃圾筒,嚴肅:“典當鋪有什麽好守的?”


    “那你別處晃悠吧。我有正事呢。”


    “什麽正事?”


    茅小雨忽然定住了:咦?張誌明家的這件怪事,她未必搞得定。但駱波就不一樣了。這家夥到底是千年老妖,什麽邪魔歪道沒見過?分分鍾搞定。


    轉過身,茅小雨衝著駱波和氣不過的笑。


    “你幹什麽?你想幹嘛?”駱波受驚似的後退,還警告她:“大白天的,你幹嘛笑的這麽詭異?我可是動手的哦。”


    “啊呸?有眼無珠。”茅小雨沉下臉:“我的笑容那麽親切和善,你是怎麽看出詭異的?”


    “唿!這樣才正常嘛。”駱波做作的拍拍心口。


    茅小雨垮著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冷聲問:“老板,我將要去鄰市辦正事,去嗎?”


    “鄰市啊?”駱波看看天:“這個遠足就比較遠啊。”


    “有專車。”


    駱波眼一亮:“還有專車?”


    那叫遠足嗎?


    廣場邊,有個瘦高個子青年在東張西望,不時拿眼掃向過路的戴眼鏡的姑娘們。


    “張誌明?”茅小雨走過去問。


    張誌明正翹首望遠方,對到跟前的茅小雨反而看不見。


    “你是,茅小雨?”張誌明低下頭,先瞄到黑框眼鏡,笑了:“哎呀,變漂亮了。差點沒認出來。”


    茅小雨知道這是客套話,淡淡:“謝謝,你也長高了些。對了,我帶了一位朋友同去,你沒意見吧?”


    順著介紹,張誌明看到駱波手插口袋,瀟灑而立的對他皮笑肉不笑。


    “歡迎。”張誌明當然沒意見,現在是有求茅小雨的時候。別說帶一個朋友,帶上一家人都沒關係。


    “這是我大學同學張誌明,這是我老板駱波。”茅小雨生怕張誌明想歪了,著重強調‘老板’


    “你好駱先生。”張誌明伸手。


    駱波好像很不情不願伸手跟他一握就鬆開,淡淡點頭。


    “車在那邊,我去開過來。”張誌明廢話不多說。


    “好。”茅小雨同意。


    趁著張誌明去取車,駱波就冷哼一聲:“早該說清楚嘛。你們同學相會,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拜。”


    “別呀,老板,請留步。”茅小雨陪著笑攔住他,說:“我們是同學沒錯,但除了同學之情,啥都沒有。老板,千萬別想歪了。”


    “哦。”


    “呃,其實是這樣的……”此時不說,駱波就真的要施施然走開了。


    快人快語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茅小雨嘻嘻涎著臉說:“我是卻不過情麵,其實心裏沒底。老板,反正典當鋪也沒什麽好守著的,不如同去吧?”


    駱波似笑非笑看著她。


    茅小雨趕緊做個拜托的手勢,繼續遊說:“老板,就當是短遊鄰市好啦。反正張家不在乎有沒有效果,咱們瞄一眼就行了。順便去遊山玩水如何?當然,錢由我來出。”


    最後這一句起了顯著的效果。


    駱波輕甩額發,確認:“你出錢請我遊山玩水?”


    “對。暫時僅限鄰市。”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劃拉一下,好像不錯。這丫頭摳門得很,想她拿錢出來給他用,比登天還難。除非是有求於他。不過,中邪是小事一樁,駱波又不費吹灰之力,倒也很劃算。


    “ok。”駱波答應了。


    “耶!謝謝老板。”


    張誌明開車,帶著他們疾駛鄰市。


    出了h城走高速,下高速還得再走國道,總之窗外風景變幻多,好像遠離鬧市,轉入鄉鎮。


    “就快到了。”張誌明解釋:“在我老家。”


    駱波捅下茅小雨,示意她再多問問。


    茅小雨收迴看風景的視線,問開車的張誌明:“對了,張誌明,你叔叔多大啦?”


    “嗯,三十六。”


    “中邪多久了?”


    “有三個月了。”


    茅小雨想了想:“他三個月前有做什麽不正常的事嗎?”


    張誌明歎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在城裏工作,叔叔一直在鄉下跟我爺爺奶奶住一塊。他做什麽,我完全不了解。”


    “你沒問過?”


    “問了。大家都說好好的,突然就倒地,胡言亂語,反正跟中邪沒兩樣。”


    茅小雨表示理解:張誌明又沒跟叔叔住一塊,他做了什麽異樣舉動招致的中邪怎麽會知道詳細呢?


    “那你嬸嬸……”


    “哦,我叔叔離婚了,沒有子女。正準備相親呢。”


    張誌明所知道的都一古腦全說了,很快就轉入一條省道。


    ‘吱’車停在路邊。


    張誌明指著左側一條小路盡頭的二樓磚樓說:“到了。”


    此時已到正午,空氣中飄著炒菜的味道。


    幾個小時的車程,茅小雨坐的腰快斷了。艱難的跳下車,差點跌地。駱波也不伸手,還譏笑:“黛玉附身啊。”


    茅小雨不跟他打嘴仗,用盡力氣抬腿踢他。


    駱波輕巧避開,笑的猖狂。


    “茅小雨,你還好吧?”張誌明過來伸手相扶,關切問。


    茅小雨揉揉腰,呲著牙擋開他的手:“還行。”


    “看,我爺爺奶奶來了。”張誌明一轉頭看向磚樓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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