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是這樣編造的:“哦,我在江邊眺望休息時遇到一個女人很傷心的拿著相片在哭,我管閑事的癮又犯了。就走過去問她怎麽迴事?原來她女兒失聯三年了。什麽消息也沒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就運用我的望氣術看了看她手裏的相片,告訴她,女兒已死,不在人世了。她很傷心,同時也感激我點明。我呢。為了防止她四處宣揚我的望氣能力,就邀她迴典當鋪喝了一杯大紅袍。”


    末了,茅小雨鄭重其事畫蛇添足:“就是這麽迴事?我沒騙你。”


    明明就是在騙,當他不知道?


    駱波似笑非笑的:“噢?”尾音拖的長長的。


    茅小雨臉一熱,馬上幹咳一聲,小心問:“老板,你不會這麽小氣吧?難道是解酒茶快用完了?”


    “嗯哼。”駱波言辭含糊。


    “這樣吧,我打電話給師父,請他再多做一點好不好?”茅小雨積極熱心的出主意。


    “這個嘛……”駱波還矯情做作:“會不會太麻煩茅老九呢?”


    “不麻煩不麻煩。”茅小雨自作主張就開始撥電話:“我這就跟師父提一提。”


    駱波笑的意味不明。


    電話倒是接通了,等半晌那邊才有人接起,誰知接起卻是帶著很重口音的外國女人說話:“哈羅,x#¥%&*……”


    茅小雨雖上了個三流大學,英語不咋滴,何況聽著還不太像英語呢?


    於是她一肚子疑問,皺眉,客氣:“我找茅師父,請他聽電話。謝謝。”


    那個外國女人聽出中文了,於是用很生硬的口音:“他,在,希,灶。”


    “灶?什麽意思?”茅小雨眨巴眼。


    還是駱波看不過去,接過電話用不知哪國的鳥語跟對方溝通。然後捂著電話對茅小雨:“茅老九在洗澡。這位是他養的波斯貓。”


    茅小雨用不可思議又疑惑的眼神呆呆看著他。


    駱波翻翻眼,跟對麵稍對解釋便主動掛斷電話。


    “老板,你還會波斯語?”


    “嗯。”駱波漫不經心。


    茅小雨激動了:“哇哇,老板,你沒上過大學吧?自學成才啊?”


    駱波雙手抱臂:“天賦這個東西,你是沒有的,所以你不懂。”


    一句話就把茅小雨才燃起的一丁點祟敬之意給潑滅了。


    她迅速垮下臉,懶懶:“哦。”


    切,拽個屁呀!他有個鬼的天賦?不就是妖怪嘛,天生有捷徑可走。


    “別不服氣。白天不懂夜的黑,笨蛋不懂天才的異稟。”駱波還追加奚落之語。


    茅小雨磨牙咯咯,兇巴巴:“天才個屁!妖怪就不要混進天才堆中了。”


    聲音太大了,引起路人的驚奇:“誰?誰是妖怪?”


    “對呀,在哪呢?這年頭還有妖怪?”


    “哎,小姑娘,妖怪呢?指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界?”


    “……”


    茅小雨忽然就成了人群中的焦點,稍怔了下,馬上和顏悅色跟好奇心爆棚的路人們解釋:“沒有妖怪。”


    “可你剛才明明很大聲……”路人不好糊弄。


    茅小雨一指若無其事看好戲的駱波:“他。這是我給他起的外號。外號叫老妖怪。”


    駱波意外挑眉頭:這借口還真不錯。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啊!!”大夥眼光掃巡二人,意味深長的笑著信了。


    這一男一女,看著年輕,八成是小情侶吧?小情侶之間互相起昵稱不是很正常嗎?


    茅小雨受不了路人暖昧的眼光,快步朝前走。


    駱波慢悠悠勝似閑庭散步。


    “喂,我說你能快點嗎?離開席隻差十分鍾了。”茅小雨看看手機時間,皺眉催:“別讓胡青等太久了。”


    “讓他等等怎麽啦?這點耐心都沒有,還開什麽公司呀?”駱波繼續邁著優雅步子,好像在走t台似的。


    茅小雨眉眼陰沉沉:“這兩者有關係嗎?”


    “有,自己慢慢體會。”


    茅小雨望天翻白眼。


    “我說,大紅袍的事,就這麽揭過啦?”駱波重提。


    “不然呢?”


    駱波摸著下巴:“我記得,有誰說過要找師父多做一點的。誰呀?怎麽一時想不起來呢?瞧我這記性。”故意敲敲頭。


    茅小雨臉皮一漲,沒低氣道:“是我。我說的。”


    她能主動承認,很好!駱波笑眯眯看著她。


    “放心吧。我會再打電話給師父的。我會求到他做出來,還給你為止。滿意了吧?”茅小雨神色憤憤又鄭重。


    “滿意。”駱波惜字如金。


    ‘醉賓’樓張燈結彩,熱鬧又喧嘩。


    胡青早早就訂了一間包廂。還在大門口等著他們的到來。


    “胡青,久等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才到。”


    “這是我們駱老板,這是胡青。”為二人介紹。


    “駱老板,久仰。”


    “胡經理,失敬。”


    “裏麵請,二樓梅閣。”


    “請。”


    茅小雨推推眼鏡框,狐疑瞅一眼駱波再瞅一眼胡青。不知為何,直覺這二人見麵似乎氣氛不太對勁。


    胡青很熱絡,駱波卻擺著高冷臉。這是幹啥呢?


    入座後,胡青請他們點菜。


    駱波示意茅小雨拿主意,他無不可。


    茅小雨謙虛了幾句,便認真點了幾個菜,還要了一瓶飲料。


    胡青卻直嚷:“不要客氣,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咱不差錢。”


    “點好啦。要不,你看著再添幾樣?”茅小雨身為客人,卻一點不反客為主。


    “好。”


    等菜上齊,胡青舉杯致敬,多謝兩人找到他的青梅。百年過去了,想到要重逢,心裏就激動。


    這一激動就多喝了幾杯。


    駱波全程不太搭理胡青的熱情,倒是茅小雨還客套的應付。


    酒過三巡,席時氣氛輕鬆又熟稔。


    放下筷子,駱波喝水,點煙,吐口煙圈,慢騰騰來了一句:“胡青,雌蛙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請說。”


    “她不想跟你見麵。”


    一語如冰水,潑醒了微醉的胡青。


    他瞪大眼,張嘴:“……為什麽?”


    茅小雨也納悶:“對呀,為什麽啊?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蛙,能重逢,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的喜事,不是她的?”駱波先頭那句一指胡青。


    “?”茅小雨一頭問號,坦率問:“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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