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誰都不信,隻信江鶯鶯。


    將江鶯鶯說的話奉若神明,認為所有人都在騙他,認為這個世上隻有江鶯鶯不會騙他。


    可現在想來,江鶯鶯…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


    而且,一騙就騙了這麽多年。


    更有可能,他們說的才是真的…


    如果他們說的才是真的,那他這麽些年都在幹些什麽?幹了多少的蠢事?


    想到這裏,祁琛眸色深深,眼底腥紅閃現。


    無論當年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江鶯鶯都騙了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好笑,真是好笑!


    電話突然響起,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祁琛斂了斂心神。


    “祁琛,我想見我哥一麵。”


    由於剛剛知曉了一些事情,對於江麓的請求,祁琛心情十分複雜。


    尤其是想到這些年…他可能愛錯了人,心情更是微妙。


    江麓並不知道祁琛經曆了什麽,更不知道他現在心裏的想法。


    見他沒有說話,又道:“祁琛,你想我乖乖聽話,直到江鶯鶯病好為止,我答應了,可你也無論怎麽也得拿出誠意吧?”


    “好,我讓你見他一麵。”


    江麓見祁琛就這麽鬆口了,還覺得有些奇怪,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不過,他能直接答應最好。


    這樣,她就不用再耍心機。


    “什麽時候?”


    “今晚八點,我去醫院接你。”


    “…好。”


    掛掉電話後,祁琛正準備讓助理準備開會事宜,白謹言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琛哥,有一件事情我不知是否當講。”


    白謹言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時間猶豫起來。


    “講。”


    “江鶯鶯她…她昨夜是被江未夜的人帶走的。”


    想到江鶯鶯說的出去散心之事,祁琛眉頭一皺,“江未夜名義上也算是她哥哥,被他帶走應該…”


    白謹言歎息一聲,“琛哥,事情沒那麽簡單,傳言江未夜跟江越三兄妹都不對付。


    可實際上…江未夜隻是對江越和江鶯鶯兩人不對付,對江麓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他從未親手做過傷害江麓的事情。”


    白謹言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我聽旁人說,江未夜對江麓的關心有些過了,他對江麓的關心比對他親妹妹江未晚的關心還要多。


    如果這是真的,他的態度我們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而你…對江麓就當適可而止了。


    江未夜他,是個瘋子。”


    想起下屬查到的江未夜幹的那些事情,白謹言都有些脊背發涼。


    江未夜那人,無論誰犯到他手上,他都不會放過。


    就算那人,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都是一樣慘淡下場。


    “我知道了。”祁琛想到江未夜看江麓的眼神,心裏的火又騰騰的燒了起來,“謹言,你是不是知道江未夜對江鶯鶯做了什麽?


    如果你知道,就直接告訴我,省得我費時間去查了。”


    白謹言一聽他這話,聽出了一絲異常,試探著問道:“琛哥,之前對待江鶯鶯的事情你可不會是這樣冷淡的態度,這是怎麽了?”


    “謹言,我…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白謹言有些懵,“你錯什麽了?你指的是什麽?”


    祁琛沉默不語。


    白謹言意會,“琛哥,你不會是開始懷疑江鶯鶯了吧?”


    “我…或許,三年前你們說的才是對的。”祁琛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你說,我出國前…相愛的人真的是江麓而不是江鶯鶯嗎?”


    白謹言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可真相總有一日會大白於天下。


    就算他們有心想瞞著,也瞞不了一輩子。


    就算他們能一直瞞著,可誰又能保證他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琛哥,你在問我這話的時候,你的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白謹言說完,又補充道:“隻是我覺得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無論過去怎樣,但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江鶯鶯。


    是你跟她說,你會照顧她一輩子的。也是你跟她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會離開她的。更是你跟她說,無論她做了什麽,你都會原諒她的。”


    “這些事情,你別忘了。”


    得到白謹言的準話,祁琛心髒一抽,“三年前我迴來後,你為什麽不直接告知我真相?”


    “我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你已經愛江鶯鶯彼此相愛。”白謹言迴想起當年的事情,心裏愧疚一閃而過,“況且,江鶯鶯在知道我們的想法後,來求過我們。”


    “什麽?”


    “她知道我們想告訴你真相時,她來求過我們。”白謹言將事情的真相撕開來,“她哭著跪在我們跟前求我們不要告訴你真相的場景,至今都還曆曆在目。


    當時,我們都被她感動了。可能你會覺得我們自私,但作為你的兄弟,我們希望在你身邊的人是最愛你的人,所以…”


    “所以你們就默認了?”想到這些年自己對最無辜的江麓的所作所為,祁琛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那江麓呢?這些年她受的這些委屈要怎麽算?”


    “她…”見祁琛提起江麓,白謹言心中的愧疚又浮了起來,最終卻咬牙道:“我這麽說可能不太對,但江麓她太懂事了。


    琛哥,你知道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太懂事的人往往…往往被辜負。”


    太懂事的人往往被辜負?


    太諷刺了!


    祁琛隻覺得心揪著疼,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些年,他對江麓的那些惡劣行徑曆曆在目,在他腦子裏浮現,一幕又一幕,讓他追悔莫及。


    他突然想起江麓的一句話,‘祁琛,你別後悔!’


    當時,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永不後悔。


    可現在,他還沒親自去查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就已經後悔了。


    隻是聽白謹言說到這兒,他就已經後悔的要死了。


    “我們都不忍心看江鶯鶯哭得暈厥,但江麓很堅強,她本來也是來找我們的。但她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江鶯鶯哭得暈厥過去。所以,最後她什麽都沒說,還親自將江鶯鶯送去了醫院。”


    白謹言仔細迴想當時的場景,想起江麓蒼白的臉頰,心生悔意。


    “憑什麽懂事的人就該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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