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不對嗎?”江麓愣了一下,看著祁琛一字一句說道:“我此次迴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我哥哥,這你是知道的啊。”


    “你…”


    “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麽?”江麓打斷他的話,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開始有些不耐煩,“有什麽話你直說好嗎?不要跟我繞彎子。”


    江麓的話讓祁琛心裏竄起一股無名火,不過他麵色如常,“你忘了你怎麽迴來的嗎?今日,如果不是我,你能活著迴來?”


    “嗬嗬!”


    祁琛不提這件事還好,祁琛一提這件事,江麓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如果不是你私自將我哥哥帶走,利用他脅迫我迴來,我會從麓山別苑出來嗎?我不出來的話,會被郝淋馨綁走嗎?”


    江麓的話,讓祁琛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良久,他才說道:“江麓,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真是好笑!”江麓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譏諷道:“祁總還真是喜歡睜眼說瞎話,這麽多年來,不知祁總什麽時候對我心軟過?”


    江麓說完,不等祁琛說話,就又譏笑道:“是在祁總讓我無條件給江鶯鶯獻血的時候?還是祁總強迫我成為江鶯鶯的輸血機器的時候?還是我都打算放過祁總成全祁總和江鶯鶯小姐的深情厚誼時,祁總卻帶走我哥哥威脅我的時候?”


    餘光瞥見一道白影,江麓突然不懷好意的笑了,“亦或是,祁總在床上粗暴的對待我的時候?”


    “江麓,你…真是無恥!”


    “無恥?我這就無恥了?”江麓滿不在意的笑著,“祁總如果不將我哥哥還給我,讓我帶走,我還有更無恥的…”


    最後幾個字江麓刻意拉長了尾聲,一時間竟然有幾分旖旎的意味。


    祁琛被江麓的話弄得怔住了,以往他罵她無恥的時候,她也會反擊,但不會像今日這般無賴。


    可,該死的,他竟然覺得她有那麽一點點魅力。


    尤其是,江麓在用舌頭舔嘴唇的時候,他明明知道江麓是在刻意勾他,可他心跳還是忍不住漏掉了一拍。


    江麓完全沒有察覺到祁琛的變化,她一門心思都在樓上出現的那道白影上,看著那人難看的臉色,她的心裏升起報複的快感。


    江鶯鶯,這就難受了嗎?


    你奪我之愛,讓我難受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還迴來了吧?


    嗬嗬,這隻不過是開始,以後…如果我有以後,你還有更難受的!“祁總,我哥在哪兒?”江麓迴神,見祁琛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諱莫如深,一看就又是想打什麽壞主意,她再次直奔主題,“再有半個小時,江未夜應該就到了,請你將我哥哥還給我…”


    “江未夜?江麓,你是鐵了心要跟江未夜走?”


    “當然,畢竟我跟他才是一家人,我不跟他走跟誰走?”江麓避開祁琛的目光,冷聲道:“祁琛,我勸你,好聚好散,將人給我交出來。”


    “江麓,你忘了你哥是怎樣變成植物人的了嗎?你還敢將人送到他身邊!”


    “那是我的事情,與祁總無關。”江麓心裏仿佛已經生不出半點波瀾,她神色平靜,看了一眼站在樓上走廊的人。“祁總,還是管好自己吧!”


    祁琛隨著江麓的目光望去,看見江鶯鶯一臉蒼白的站在樓上,安安靜靜的,仿若被丟棄的玩偶。


    “鶯鶯,你不是睡著了嗎?你怎麽出來了?”


    “祁哥哥,我…聽到外邊有聲音就醒了,醒了就睡不著了。”江鶯鶯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無辜又可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我隻是…隻是剛好路過,就……”


    “鶯鶯,你不必解釋,這沒什麽你不可以聽的。”祁琛一看到江鶯鶯,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隻是你身子弱,今日又剛剛淋了雨,現在又穿得這麽單薄…”


    江麓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還真是郎情妾意。


    以前,她總是見不得這樣的場麵,每次見到這樣的場麵,她總是難過得像是活不下去了一樣。


    而如今,不知是因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還是真的突然醒悟過來,再次看到這樣的場麵,她竟然不難過了。


    她隻是覺得當年的自己是真的愚蠢,愚蠢得甘願被人辜負,愚蠢到一直為一個人無條件的付出。


    他要她為江鶯鶯輸血,她就為江鶯鶯輸血;他想發泄他的怒火,她就讓他對著她發泄怒火;他辱罵她視她為無物,她卻像個小醜一般跑到他跟前噓寒問暖,生怕他渴了餓了,生怕他難過傷心……


    可他呢,自從留學迴來以後,他再也不是她的了,他跟她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鶯鶯,乖,進去休息,我處理好了事情就進來陪你。”


    “祁哥哥,我沒事的,我就想在這兒站一會兒。”


    “聽話!”


    祁琛明明溫柔極了,卻說著不容置喙的話。


    江鶯鶯聽了,不敢再辯駁半句。


    可江鶯鶯也不是個善茬兒,在乖巧的應了祁琛的話後,故意走錯了房間,朝江麓之前住的房間走去。


    江麓看到這一幕,明顯眼裏有什麽東西在破碎。


    祁琛將江麓的神情看在眼裏,想要解釋什麽,最終卻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


    他突然就想看到江麓以前的樣子,想看到江麓吵想看到江麓鬧,可她沒有。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就算他當著她的麵對江鶯鶯那麽溫柔,就算…江鶯鶯當著她的麵兒占了她的房間。


    江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祁琛突然開始心慌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


    看著眼前的人,明明近在咫尺,明明他前幾天還很討厭她的,可…此時此刻,他不想她離開這裏。


    他想她留下來,想她永遠留下來。


    就在祁琛打算開口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聲音,“祁總就這麽不動聲色的將我江家的人帶走,連聲招唿都不打,這不合適吧?”


    先聞其聲,後見其人。


    聽到這個聲音,祁琛整張臉都沉了下來,“江少不請自來,不禮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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