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現在去哪兒?”


    “人呢?”


    “按照您的吩咐,在城郊的倉庫裏麵,”經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當年的事情,江小姐她……”


    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少爺還能承受這個脾氣?


    “不該問的事情別問,你先將人關著,按照我說的做。”


    “是,額……”


    經書腦海裏閃現一些事,頓時有些支支吾吾。


    江未夜等著後文,經書卻沒再繼續,忽然在走廊的盡頭看到熟悉的身影,“看到陳真了?”


    經書愣了下,“您怎麽知道?”


    江未夜冷哼一聲,半夜三更陳真怎麽會出現在醫院?


    他循著陳真的身影望去,盡頭處顯示著【腦科一室】幾個大字,事情還真是有趣!“走吧。”


    江未夜跟經書離開後,走廊的盡頭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望著病房的方向,雙眸之中滿是仇恨,手握成拳,恨不得將對方撕了一樣。


    “憑什麽所有的好事,都是你!”


    病房內,江麓跟趙念誰也沒再說話。


    經曆一場生死,看著趙念,江麓的內心更加愧疚,她不斷在反思,自己對趙念這樣到底公平嗎?


    這些是非恩怨本來就跟趙念沒有關係,這一次的事情也是因為郝寧馨想要報複她。


    最終她沒事,趙念卻因她受了皮肉之苦。


    “小麓。”趙念打破眼前的寂靜,她看了眼江麓,抿了抿唇,“對不起…”


    江麓緊蹙眉頭,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念念,你有什麽對不起我?做錯事的是我,郝寧馨也是衝著我來的,卻讓你受了皮肉之苦!念念,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如果不是她去接這個單子,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現在事情解決了,她從祁琛哪裏拿了錢,也意味著她得跟祁琛離婚了。


    到現在,她真的要一無所有了。


    她這些年的堅持,即將全無。


    但若再讓她做一次選擇,她也會用這段婚姻去換趙念。


    老天終究還是憐憫她的,郝寧馨並沒有真正的傷害趙念。


    若是趙念真的少了手指少了肢體,她這輩子都愧疚不安、追悔莫及。


    “可若不是因為我是你的軟肋,你又怎麽會跟她低三下四,在她跟前一點尊嚴都不剩呢?”


    話至此,趙念抽噎出聲,滿心的難受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在很久以前,她就下定決心,就算讓她死,她也絕不會讓江麓在任何人麵前沒有尊嚴。


    她以前認識的江麓,江家的大小姐,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啊!若放在以前,要她下跪求人,簡直是要她的命。


    可這些年,她看著江麓一點一點失去往日的色彩,一點一點失去往日的生機,一點一點放下麵子甚至尊嚴,除了心痛,隻剩無能為力。


    “念念,不打緊的,這都不打緊的,隻要你好好的,我比什麽都開心,尊嚴這個東西,不能當飯吃的。”


    “其實,郝寧馨不過是想要錢而已,錢我是湊齊了的,如果不是江未夜,我也能救你出來的。”


    看到江麓有些蒼白的臉,她腦中突然閃過什麽,“五千萬?對了,小鹿,你告訴我,那錢是哪裏來的!”


    江麓紅著眼望著趙念,笑了笑,“借的,沒關係,郝寧馨現在被抓了,我可以還給人家。”


    “小鹿,你並不擅長撒謊。”趙念見江麓眼神閃爍,直接說道:“小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麓搖頭。


    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見江麓不說,趙念試探的說道:“小鹿,你這錢,不會是去找祁琛借的吧?”


    “不,不是的,我怎麽可能找他借錢?”江麓說著,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你知道的,就算我找他借錢,他也不會借給我的。”


    “所以,這筆錢,你是用什麽東西跟他換的?”


    江麓正愁找借口轉移話題,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她看了一眼,是祁琛。


    蒼白的臉上立即有了笑意,可下一刻看到短信內容後,笑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江麓,什麽時候迴來辦手續?】


    他就這麽想跟她離婚?他就這麽討厭她?甚至討厭到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江麓在短信欄裏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最終決定不迴消息。


    她正準備關閉屏幕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電話進來了。


    趙念瞧了眼,沒說什麽。


    江麓滑動接聽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不用這麽著急的催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你在哪?”沙啞的聲音響起,並沒讓江麓多想,“明天上午,民政局見。”


    “我問你在哪?”電話裏頭的祁琛顯得更加暴躁。


    江麓看了眼時間,想到這些年的忍氣吞聲、卑微到極點的愛,再想到祁琛這些年對她的冷眼,對江鶯鶯的悉心愛護,不知怎的她突然想放任自己的脾氣一次。


    於是,她將手機附在耳邊,輕笑出聲,“祁總不在家的時間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江麓,你敢!”電話那端傳來祁琛氣急敗壞的聲音,“我還沒死呢,你敢給我戴綠帽子?!”


    “綠帽子?祁總,你這就不對了,是你先給我戴綠帽子的啊,是你先不要我的啊,你忘了嗎?”


    “江鹿!”


    江麓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怒火一樣,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有說錯嗎?”


    這些年來,祁琛不在家的日子裏,都在陪江鶯鶯。


    說起來也是好笑,江鶯鶯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她當年租的那個。


    原本,她和祁琛在那個房子裏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後來祁琛什麽都忘了,甚至順著江鶯鶯的意,將那套房子買在了江鶯鶯的名下。


    她早該想清楚的,祁琛對她明目張膽的偏愛在五年就已經煙消雲散……


    “江麓,我不想跟你吵架,”低沉的聲音不斷的壓製怒氣,“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在哪?”


    “我在哪兒跟祁總有關係嗎?祁總還是將心思都用在江鶯鶯身上吧,別來關心我分毫,否則我又要忍不住對你死纏爛打了。”


    江麓說完不等電話那頭迴應,直接掛斷電話,轉頭就看見趙念震驚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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