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母親死後不到一年,重新娶了老婆,兄妹三人在江家寄人籬下,繼母人前人後兩幅麵孔,導致他們和父親的關係越來越僵,後來年紀大了一點,哥哥就帶著她和鶯鶯搬出了江家。


    江越自己在外麵打工,供姐妹二人生活上學,本以為不會再和江家有任何的關,可是五年前一場意外,讓哥哥變成了植物人。


    江麓不得不承擔起家庭的重任,一邊是哥哥昂貴的藥費,一邊是鶯鶯的學費,江麓隻能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可到頭來,好像什麽都沒得到。


    趙念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小麓,這世上不止有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很愛祁琛,但你要清楚,你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耗不起,你不要讓自己連死都死的沒有價值。”


    這不是趙念第一次勸她了,但效果不大,江麓這個倔脾氣,不管任何事,不撞的頭破血流,永遠都不會迴頭。


    “念念,謝謝你照顧我哥,我怕是等不到他醒來了,但我會盡可能湊足他的醫藥費,若是他有一天醒來,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真相。”


    “你……”趙念又氣又惱,真想擰開這死女人的腦袋裏都在想什麽。


    “算了,我懶得勸你,照顧你哥是我自願的,不用謝。”趙念有點生氣了,將頭一扭,不想說話了。


    她喜歡江越,願意照顧他,這沒什麽好說的。


    江麓張了張嘴,到底什麽也沒說,默默走出了病房。


    趙念緩緩蹲下,握住江越的手,低聲呢喃,“你若是清醒就好了,以你的脾氣,怎麽舍得她被人欺負……”


    江麓迴家換了衣服,畫了個精致的妝容,遮住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隻是昨夜有點著涼,頭昏昏沉沉的,不過,祁琛答應了她的要求,接下來一個月,他每天都會迴家。


    想到這裏,江麓便覺得,什麽疼痛都不重要了。


    她早早的去超市買了菜,做了一大桌的菜,就這麽坐在餐廳裏等著祁琛。


    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時針從八點走到十一點,客廳的門,依舊緊閉著。


    江麓的熱情,也一點點被澆滅,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牆上掛鍾,繼續等待著,祁琛既然答應了她,就一定會迴來。


    他一定會迴來。


    十一點五十九分,門,終於開了。


    江麓立馬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門口。


    男人推門而入,腳步虛浮,俊美的臉頰微醺,眼中七分醉意。


    “你迴來了。”江麓微笑著迎上去,想接過他手裏的西服外套,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還不等她站穩,下顎被一雙大手扼住,強迫她抬起頭。


    “江麓,你真的賤。”


    江麓瞳孔一縮,無視心中的鈍痛,掰開男人的手指,淡定地開口,“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剛轉身,她胳膊一緊,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了迴來,毫無征兆的撞在牆上,五髒六腑都快被撞碎了。


    她忍痛抬起頭,對上祁琛深邃的眸子。


    “你就這麽愛我?”祁琛居高臨下,視線落在她紅豔的唇瓣,“除了用這些低三下四的手段,你還會幹什麽?”


    江麓睜大眼睛,看著他越來越近的五官,心髒撲通直跳,幾乎是屏蔽了他所有難聽的話。


    他炙熱帶著酒味的唿吸噴灑在她臉上,兩人近在咫尺,江麓下意識閉上眼。


    然而,等了許久,等到的卻是耳邊一句嘲弄,“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江麓豁然睜眼,男人已經準備開門離開了。


    她想也沒想,衝上前去,抓住男人的衣角,“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許走!”


    祁琛轉過身,抬起手腕,敲了敲腕表,“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祁太太。”


    所以,他是故意掐著點迴來的,11點59分,迴來完成他的承諾,他和她多呆一分鍾都嫌惡心。


    江麓倔強的抓著男人的衣角,指節泛白,該用什麽理由留住他?


    “祁琛,我快死了。”


    “那你就去死!”


    江麓嘴角綻開一抹無力的笑,“哈哈……”


    又是同樣的迴答。


    女人笑的那麽開心,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祁琛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隻是她淒涼的笑聲,分外刺耳。


    祁琛眉頭一擰,嘭的一聲把門甩上,鉗住江麓的手腕,大步流星往樓上走去。


    江麓跟不上他的腳步,磕磕絆絆,摔倒又被他拽起來,連拖帶拽,一腳踹開臥室大門,把江麓扔在床上。


    “不就是想要嗎?我滿足你。”


    江麓瞥見男人要撕碎她的目光,瑟縮了一下,她握緊拳頭,將那句“不要”硬生生咽了迴去。


    她咬著唇,一聲不吭,他也算是留下來了不是嗎?曾經年少時的祁琛啊,知道她怕疼,走樓梯搶在她前麵,怕她摔跤,吃飯的時候,會先把菜夾到另一個碟子裏放涼,怕她燙。


    送她水果都是切好,裝在盒子裏,用保鮮膜裹得嚴嚴實實。


    可如今,她所有的傷痛,都是他給的。


    他視她如仇人,哪怕是履行這種夫妻義務,也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不知過了多久,江麓麻木的,疲憊的緩緩閉上眼,“祁哥哥……”


    “對不起小麓,我沒有保護好你,膝蓋疼不疼啊,你不要哭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少年的聲音在耳畔迴響著,恍惚間迴到了十年前,江麓朦朧中見到那個慌張的少年,委屈突如其來就湧上喉頭。


    “你說話不算話,騙子。”


    祁琛聽見女人的聲音,他停下穿衣服的動作,迴頭一看。


    女人蜷縮在床上,身體瑟瑟發抖,臉上的妝容被淚水衝花,狼狽中透漏著不同尋常的可憐。


    “江麓,這種把戲你還沒玩夠嗎?”


    女人並沒有迴應他,祁琛心裏莫名有種壓抑,他給自己的解釋是這個女人又在學鶯鶯博取同情,所以他才會這麽生氣。


    沒錯,就是生氣。


    祁琛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快要碰到女人的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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