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帶著柳清媚,一路不停地趕路,越是臨近南華,墨陽的心裏越急切,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出現在南華寺。帶著柳清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感到南華山下,如果不是照顧這柳清媚,墨陽的速度將快上一半,此時看著麵前高大的南華寺,墨陽心中有些沉悶,好像有口氣一直憋著,怎麽也吐不出來,在來的路上,心情急切,但是當到了山腳下,他卻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麽?

    看著站在那裏的墨陽,柳清媚心裏有些疑惑:明明在來的路上,急切的神情,任誰都看得出來,但是此時為什麽就不急了。在半個月的相處中,柳清媚對墨陽又來些初步的了解,此人年紀不大,至少比自己要小,遇敵的時候,果斷勇武,實力恐怖,反正路上遇見的元獸,不管什麽實力,至少一瞬間就擺平,可是有時候又像個孩子一般,她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本來墨陽是要先送她會宗,但她卻要執意跟來,美其名曰調查,實際上是想看看,墨陽著急忙慌的趕來南華寺,到底所謂何事?

    墨陽深深吸了口氣,隨即抬腿,一步一步的向南華山上走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柳清媚跟在墨陽身後,看著墨陽如此沉重的步伐,心也跟著沉重起來,在她眼裏,墨陽就像在進行這某種儀式一般。墨陽步伐越來越快,順著階梯一步步像上,當登上一個平台時,一處破敗的古刹,大門已經坍塌,牌匾已經不見,蜘蛛網密布,牆麵被大火烤的的焦黑,滿目蒼涼,墨陽唿吸急促,腳步有些錯亂,抬步走進古刹,破敗的建築,還能看出往日的輝煌,墨陽慢步來到大殿前,看著如此熟悉的大雄寶殿,寶殿已經被燒毀大半,連屋頂已經都沒有了,還剩這一半的木門,緊緊關閉著。推門而入,看著大殿裏的一切,記憶的碎片,在這一刻,紛湧而至,不斷地衝擊這墨陽的靈魂心神,往日的一幕幕,如幻燈片一般,一一閃過腦海,幼時的一切,師祖的疼愛,師兄的愛護,同門的情誼,曆曆在目,墨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雙手顫抖著想著已經殘破的佛祖,跪拜下去,額頭與地麵連續撞擊,將麵具撞碎,接著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已經將地磚撞裂,墨陽卻毫無感知,全身氣息此刻也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籠罩了整個大殿,帶著無盡的悲哀,眼淚無聲的流轉,口中隻是一個勁的道:“對不起!....”

    柳清媚看著墨陽,心裏也是有些難受,能讓如此男兒,淚流滿麵,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被這悲傷的氣息感染,柳清媚雙眼微紅,想要上去勸說墨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柳清媚不知道墨陽與這南華寺有什麽關係,但是絕對不簡單,看著這大殿的一切,柳清媚突然將目光定在有些殘破的佛像,為何佛像如此幹淨,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帶著疑惑,鼓起勇氣,來到墨陽旁邊,伸手拉住墨陽的衣服,墨陽停下動作,轉頭看著她,一張俊朗的臉頰,出現在她眼前,不過此時他雙目血紅,臉上還掛著淡紅色的眼淚,眼神無比傷痛,但是還是遮擋不住那俊美的臉頰,柳清媚看著有些臉紅,突然心中一跳,現在可不是看帥哥時候,立即道:“你不要這樣,這裏應該還有活口!”“嗯?”“你看著佛像!”墨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佛像,但是雙目也沒看見,柳清媚接著道:“這佛像,如此幹淨,應該是有人經常打理,不然不肯能這樣!”墨陽聽到他的話,也是注意到佛像身上,一點灰塵也沒有,他急忙來到佛像麵前,看著地麵遺留的一絲絲香灰,雖然打掃過,但是還是遺留下來一絲,果然有焚香的痕跡。

    墨陽見此,心中大喜:“真的還有人活著!”他情急之下,抱著柳清媚就親了一口:“太好了!我這就去找他!”說完也不等柳清媚反應,身子一閃,就消失在了大殿,大殿中獨獨留下滿臉血紅的柳清媚。

    墨陽出得大殿,四處看來眼,隨後看向後山,不再猶豫,向著後山奔去,片刻間便到達了昔日禁地前,這裏也有著他的迴憶,但是此時的禁地外圍,卻多出來許許多多,石頭砌成的墳墓,墳墓沒有墓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墨陽知道這一定是幸存下來的僧人,為死去的同門所壘。墨陽雙手合十,一一拜過,已經是半天過去,此時墨陽站在禁地入口,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推開石門,抬眼望去,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墨陽眼前,瘦瘦弱弱的盤腿坐在哪裏,光光的腦袋,一件已經破敗不堪的白色僧袍袈裟,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麵前擺著一方木魚,小小身影正輕輕的敲打著,咚咚的清脆聲,在禁地石屋中環繞,就如敲打在墨陽心頭的巨錘,狠狠的砸著他的心。

    瘦弱的小和尚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墨陽的到來,正自顧自的念著經,或許是累了餓了,小和尚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塊發黃的東西,輕輕放到口邊,準備咬上一口,此時墨陽雙眼模糊,強忍著快要流出的眼淚,輕輕開口:“淨元!”“啪嗒!”背對著墨陽的小和尚,聽到墨陽的聲音,手中隻剩一半的變色饅頭,掉在了地上,小和尚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已經模樣大變的墨陽,但是你熟悉的笑容,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幹淨而又純淨的笑容,隻有一個人擁有,但是怎麽可能,他應該是已經死了,死在了大殿火災之中,怎麽會變了個模樣,出現在這裏?一定是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哀歎一聲:“師叔祖已經去了,看來修行還不夠啊!”說完就要撿起地上那塊饅頭,這可是他兩天的食物,現在不比以前,南華寺沒了,隻剩他一人,這饅頭還是他幾天前,下山化緣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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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陽見到原本胖胖的,現在卻消瘦如此的淨元,心中難受,身影一閃,出現在淨元身前,一把抱住淨元:“都是我不好,現在才迴來,害你一個人如此悲苦!”淨元愣住了,實實在在的擁抱,將他生生定在那裏,淨元不敢相信,自己認為已經死去的師叔祖,居然變了模樣,再次出現,聲音充滿了疑問:“你是師叔祖?”“是的!我是,我是你的師叔祖玄靈!我迴來了,從今往後,所有的擔子我來扛,你做迴那無憂無慮的小和尚即可!”墨陽說著話,眼淚跟著流出,淨元的樣子,讓他心痛了,心裏暗暗發誓,不管今後會遇到什麽,都不能再讓淨元受苦。淨元聽到墨陽的話,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心中的最後一道牆,轟然倒塌,他太累了,他想過死去,去找師傅師祖師叔祖,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南華寺唯一的弟子,他咬著牙將同門遺體骨灰安葬,堅持修習佛法,想要為南華寺留下一點傳承,但是他年齡實在太小,太多東西都沒有學會,隻能摸索這自己學習,一日三餐皆是靠化緣得來,經常餓著肚皮,此時心中無比仰慕,本以為已經去世的師叔祖,再次出現在他麵前,哪裏還堅持得住,幾個月來的委屈此時完全爆發出來,緊緊的抱住墨陽,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久久的迴蕩在禁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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