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樁事情我不與曉芙你說明白的。”


    “你又不問,我怎與你說?”


    殷梨亭死鴨子嘴硬,那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沒想紀曉芙今日似乎卻尤其認真,轉過頭來,仔細瞧著殷梨亭道:“六哥,我不明白。”


    這見紀曉芙如此嚴肅心裏,殷梨亭心裏暗道不好。


    心裏知道,這紀曉芙這會開口定然是久在心中所想的疑惑,也定然是自己難以迴答的問題。


    然雖然曉得這些,卻還是硬著頭皮應道:“什麽問題?”


    卻見紀曉芙直勾勾的看著殷梨亭,一字一句問道:“我不明白,六哥若是對我當真情深,為何所見一迴,身邊卻換個人來相伴。”


    “可若是對我無情,卻又怎不惜性命,也要為我與楊逍為敵?”


    “本想自己獨自思量思量,大概能思量明白。”


    “可如今看六哥這作風,想來隻有那唯一理由。”


    “六哥真就是個花心人,是我當日看錯了的。”


    這話說的真狠心。


    那話裏意思,不就說自己看錯了人,後悔了唄!


    不過殷梨亭卻一點也不在意。


    紀曉芙幫了自己那麽多,心裏能沒有自己嗎?


    嘴上說的再多,終究不如行動一迴。


    而紀曉芙又何止行動了一兩迴?


    從光明頂密室裏同甘共死,到今天還幫著殷梨亭遮掩,你說心裏能沒他?


    殷梨亭心裏有數,聽著正要開始瞎扯,卻還沒開口,就又被紀曉芙攔著了。


    …


    “六哥要是想說什麽誆騙人的話,還是別說了。”


    “我不想每迴見六哥,都得思量思量哪句話才是真。”


    這話要是換個人,那怎也要被說的多少有些慚愧。


    偏偏殷梨亭卻知道這會萬不該有什麽廉恥心,隻是堅定搖頭道:“曉芙認真言語,我又怎能騙你?”


    說著竟是認真歎道:“曉芙,你真要說起,卻隻能說是為真切變了。”


    此話一出,紀曉芙也忍不住麵色一變。


    他前頭堵住殷梨亭話,說白了還是想給兩人中間留個退路。


    哪想這殷梨亭眼下卻反倒是自己把後路截斷,竟直說是自己變了。


    心頭一緊,麵上卻還雲淡風輕,隻輕聲道:“不知六哥怎麽變了,可是能與我說說。”


    隻見殷梨亭卻又麵色一變,旋即深深歎了一氣,無奈道:“如今我變得殺伐由心,有些謀劃,說是陰損也不為過。


    “此違背山門向來的道義,更被師父罵了不知多少迴,實在變得叫我自己都不識了。”


    這殷梨亭明知紀曉芙所指何處,卻故意說又應的仿佛認真至極。


    直把人嚇的半死時候,卻又說什麽殺伐之事。


    隻紀曉芙聽卻倒是鬆口氣,感覺前麵緊張的氛圍頓時消散了不少。


    也不想把話題更正迴來,竟不由自主的順著殷梨亭道:“那六哥又為何改變了的。”


    卻聽殷梨亭又歎一句,麵上露出幾分惆悵,直一副悲天憫人神情,低聲唿道:“自我三哥受傷,我等四處好言好語,不為尋仇報複,隻為救我三哥。”


    “然如此態度,卻四處受人欺淩刁難。”


    “如是那少林寺,金剛門,皆待我們如同草芥!”


    紀曉芙卻道:“這迴救你三哥,那少林寺不也出了力氣,你為何還如此說?”


    得…


    這大師兄,看來與紀曉芙說的夠多,夠詳細的。


    連著少林寺在這事裏起的作用,也一同說了。


    隻殷梨亭麵上還是連連搖頭道:“你道那群和尚如此好心,若非一來我身受神功,二來那少林寺自己還得了好處,相幫與我,隻是舉手之勞。以那少林和尚的脾氣,怎能如此主動相助?”


    “說什麽慈悲為懷,卻實在一點與慈悲沾不得半點關係。”


    “行事作風,與明教之徒可有何異。”


    “那金剛門雖說是少林的叛僧所創,卻也不得說與少林寺半點關係都沒有。”


    “那少林寺倒是好,我三哥被他們的大力金剛指所傷,他們倒是如同個沒事人一般!”


    “還不是仗著他少林勢大,欺人罷了。”


    紀曉芙哪裏想的,這殷梨亭與自己說著說著,卻開始吐槽少林起來了。


    隻是雖然其說的也有些道理,可這話要是被旁人聽去,一旦傳揚出去,可是要壞了武當與少林的關係。


    不過紀曉芙聽著卻心有幾分高興,隻覺六哥還是信任自己,不把自己當個外人來看。


    卻道:“六哥還是莫說這話了,既然如今三哥傷情已好,再計較這些,可不值當了。”


    殷梨亭不以為然道:“我曉得,不過就與你說說,與旁人我也不會說這些。”


    說著更朝著紀曉芙微微一笑道:“曉芙…你當我是傻的不成?”


    要說撩妹,當然還得是軟硬皆施。


    前頭硬的上過了,眼前當然該軟一些。


    這不,紀曉芙聽得心中更暖幾分,也低聲應道:“六哥…你就是傻的緊。”


    殷梨亭聽得心頭一動,忽然伸手拉住紀曉芙,頓時化身為瓊瑤劇男主角道:“我是傻…隻是要不傻,隻怕早也失去了你。”


    舊事重提,紀曉芙頓時臉色又變。


    這事在兩人之間,就像橫著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一座破破爛爛,經不起多少風浪的木橋。


    乍看之下,是一座橋梁,可仔細一瞧卻是破爛至極,一碰就碎。


    反正是很脆弱,不好被多少人走過的。


    如今舊事重提,那就是在這橋上再走一遍。


    隻是這為了這橋梁能越來越結實,殷梨亭也不得不先試探試探穩固程度到底幾何。


    不過這試探的手法當然也有技巧,就看這出其不意的,又帶瓊瑤風格的話語,顯然也是殷梨亭故意為之。


    而瓊瑤劇日後能火遍大江南北,自然也有道理,對紀曉芙這般涉世不深的姑娘,更可謂尤其致命。


    聽殷梨亭說起此事,卻又帶幾分傻氣,忽也是感覺氣氛到了,便應道:“六哥,不傻,真正要說傻的,那我才是真的傻。”


    此話一出,那是正入殷梨亭節奏。


    卻隻是搖頭道:“不…是我傻才是,怪隻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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