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走了?


    徐永元望著柳七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不由得摸了摸懷中的硬物,還有一方盒子。


    “等等!”


    他身軀一顫,似是想起了什麽。


    “她剛剛說……那具屍體是……”


    徐永元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朝著橫在官道上的那具屍體走了過去。


    “這就是漠北那位兇名赫赫的毒神教教主!”


    此時月光稀薄,徐永元隻看見地上安詳地躺著一道黑影,左臂已經齊肩而斷,身上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是他!”徐永元眼瞳緊縮,露出了一絲寒意。


    他已經認了出來,地上的這具屍體便是一開始現身朝著自己一行襲來,並且出手就殺了一位鏢師的黑影。


    徐永元迴首望向了同僚屍身所在的位置,繼而想到了同僚便是死在了此人的掌下。


    猶記得當時黑影出手之時掌間赤芒閃爍,的確像是“毒神”的成名絕技,赤砂神掌。


    思及至此,徐永元心中已經傾向於相信柳七所說的話,地上的屍體就是“毒神”本人!


    一想到剛剛來劫鏢的人就是兇名在外的毒神,徐永元隻覺得一股涼氣順著雙腿衝上了顱頂,臉色不禁變得凝肅。


    但頃刻間,後背刀口處的鑽心劇痛又令其緊咬牙關,亂糟糟的腦子瞬間恢複了清醒。


    “若真是‘毒神’本人前來劫鏢,那剛剛那位姑娘,豈不是救了我一命?”


    此念頭一浮現,徐永元不禁扭頭望向了柳七離開的方向。


    ……


    柳七通往京城的小路上緩步前行著。


    肩頭時不時傳來的鑽心劇痛令她秀眉微蹙,步伐也越發放緩。


    毒神畢竟是成名多年的頂尖高手。


    絕境之中的拚死一搏,掌間蘊含的威力之強可想而知。


    盡管柳七及時以驚寂刀身護在了身前,刀身吸收了過半的掌力,但剩下的掌力也足以讓人當場斃命。


    縱使沒有打在要害,也少不了一個筋骨俱毀,落下無法彌補的傷殘。


    但毒神也沒想到柳七身懷乙木神訣和滄海神功這兩大絕學,並且修為距離凝氣為罡的頂尖高手隻差臨門一腳。


    最終柳七選擇了以傷換命,憑借著本身精純且浩瀚的真氣硬接了這一掌的同時,自己則一掌打在了毒神的心口要害。


    柳七的天賦不僅在刀法上顯露無疑,從她初學摧心掌時,便發現了自己掌法上的天賦絲毫不弱於刀法。


    她那一掌中兼具了摧心掌和大摔碑手兩種剛柔並濟的掌力,在毒神中掌的瞬間,他的內腑便已被柳七掌力所傷。


    噗!


    柳七腳步一頓,隨即一口濃血噴了出來,口中瞬間充斥著腥甜。


    “嗬嗬嗬……”她抬手擦去了嘴角殘留的血漬,眸中竟是浮出了久違的笑意,而後更是情不自禁的低笑出聲。


    “哈哈哈……”


    低沉的笑聲最終化作了暢快的大笑,在濃鬱的夜霧之中迴蕩。


    毒神死了!


    一個武功修為和掌力均不俗的頂尖高手。


    正麵交手,以刀斬之!


    這世間還能有比這更暢快的事嗎?


    ……


    柳七翻過外牆,落定之後望著城南的方向猶豫了片刻。


    毒神的出現絕非偶然。


    他與自己一樣,也是衝著長風鏢局的鏢物而來的。


    隻是柳七不確定毒神究竟是為了十粒固元丹,還是為了其他的東西。


    徐永元的身上還有其他鏢物。


    不過柳七並未選擇多管閑事,隻是拿了自己應得的十粒固元丹。


    因為她猜測徐永元身上的那件鏢物極有可能不是固元丹之類的靈丹。


    “沈莊畢竟還有一手炮製靈丹的頂尖手藝,留著他比殺了他的用處更大,‘毒神’背後的人應該不會亂來。”


    柳七摸了摸肩頭,眸光閃動,旋即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城西柳府而去了。


    她現在有傷在身,萬一再要遇上什麽強敵可就不妙了。


    所以柳七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先迴柳府。


    至於沈莊,全看他自己的命數了。


    ……


    翌日上午。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六扇門總衙的門口。


    門口值守的兩個捕快見狀,互相看了一眼,而後默契地扶著刀柄一前一後靠了過來。


    靠前的捕快臉色沉沉的喝道:“六扇門總衙要地,閑雜人等趕緊滾開!”


    嗖!


    隻見一道身影自馬車上翻身落地,而後衝著兩名捕快一抱拳,朗聲道:“在下長風鏢局鏢頭徐永元,現帶著朝廷要犯前來歸案!”


    聽到徐永元自報家門後,兩個捕快頓時鬆了一口氣。


    薛毅的死以及令狐朔的失蹤,導致六扇門上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還是為首的那名捕快擺了擺手,示意後麵的兄弟趕緊去通知人,而後抱拳迴禮道:“原來是徐鏢頭,久仰久仰。”


    長風鏢局在武林中是和飛羽山莊,丐幫平起平坐的存在,他們自然要客氣些。


    捕快靠近了一些,探頭望了望徐永元背後的馬車,隨即笑著問道:“敢問徐鏢頭,此次帶來的是哪位通緝要犯啊?”


    “漠北毒神教教主,毒神!”


    “啊?”


    ……


    柳府。


    春燕在小院門口徘徊著,時不時停下腳步,側首望向了院內主屋。


    主屋房門緊閉。


    春燕眸光微沉,心中一團亂麻。


    小姐自昨晚迴來之後便一直在房間內閉關,現在都已經快到了午時了,還未出來!


    春燕眼神閃動,旋即朝著院門處邁了一步。


    腳剛落定腦海中便迴蕩起小姐昨晚進門時的話。


    “我若是不出來,哪怕天翻地覆,也不得進來打擾,否則……哼!”


    春燕身軀忍不住一顫,頓感背後寒意陣陣,迅速收迴了腳!


    轟隆隆!


    正在來迴踱步的春燕猛然側首。


    主屋之上磅礴氣勢衝霄而起!


    春燕頓感唿吸一滯,仿佛被一隻手死死掐住了咽喉。


    此時屋內,柳七緊閉雙眸,盤膝坐於床上,周身不斷溢出淡青色的真氣。


    第三重的瓶頸已破,源源不斷的真氣瞬間匯入主脈,順著經絡頃刻間湧至周身。


    那些溢散而出的乙木真氣,便因為柳七的丹田和經絡已經達到了極致,無力容納更多!


    “距離頂尖高手,隻差這一步了!”


    柳七雙眸猛地睜開,眼眸精芒暴現。


    真氣在體內高速穿行著,不斷刺激著穴竅和筋脈,隨著柳七緩緩閉眼,原本溢散於外的淡青色真氣開始被迴收入體內。


    柳七麵部微微顫抖,頃刻間所有溢散在外的真氣都斂於體內。


    轟隆隆——


    經絡間高速運轉的真氣翻滾之間發出了雷鳴般的轟響。


    柳七全身豁然一震,青色勁氣瞬間噴湧而出。


    柳七驟然睜眸,雙臂齊張的同時,自床上一躍而起!


    嗡——


    青色渾圓的罡氣在柳七腳尖落地的刹那便已成型!


    成了!


    柳七眼中神光閃爍,罡氣瞬間斂於體內。


    此時院外的春燕雙目圓瞪,剛剛那股駭人的氣勢瞬間消散無影,她隻覺得咽喉處一鬆,而後張大嘴巴拚命地吸了一口氣。


    “唿——”


    一口氣湧入腹中,春燕感到雙腿一軟,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嘎吱!


    春燕雙目微抬,循著聲音看去,隻見院門口一道纖細的身影嫋嫋婷婷而來。


    “小……小姐,令主!”


    眼前的人影逐漸變得清晰,春燕倉皇之間趕緊改口。


    柳七望著地上癱坐著的春燕,眼中閃動的神光瞬間斂去,而後伸手五指朝著春燕的方位輕輕一攏。


    春燕當即感到了一股無法抵抗的吸力,隨後整個便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


    見春燕已經站定,柳七伸出的手頓時放下,手間青光也瞬間斂去。


    春燕先是一愣,隨後終於迴過神來,趕緊躬身道:“奴婢恭賀令主神功大成!”


    “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嗎?”柳七淡淡地說道,“在本令主閉關的時候,離院子遠一些。”


    春燕悄然在袖口蹭去了掌心的汗漬,緊埋著頭顫聲迴道:“奴婢一時大意,還望令主恕罪。”


    柳七隻是淡淡迴道:“自己的命,還是多留點心吧。”


    倘若春燕剛剛是留在院中,僅僅是柳七突破時的餘波,便足以將她的內腑震碎。


    ……


    春燕緊隨柳七身後,小跑著進了主屋,先是小心翼翼四顧一圈,發現主屋內的桌椅板凳都還完整無恙,隨即暗暗鬆了口氣。


    柳七已在桌後落座,抬眸見春燕,便開口問道:“今日京中可有什麽事發生?”


    春燕聞言趕緊垂首迴道:“仙居樓那邊依然沒有異常,不過六扇門今日倒是傳出了一件引人矚目的消息。”


    “一位長風鏢局的鏢頭帶著毒神的人頭去領了賞!”


    “現在六扇門總衙門口圍滿了知曉此事的江湖人士,都想一睹那位義士的風采。”


    徐永元果然還是去了。


    昨日臨走之時,柳七讓徐永元帶著毒神的屍體去六扇門領賞錢,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主要目的還是希望禍水東引。


    柳七突然好奇道:“毒神人頭值多少錢?”


    毒神教雖然遠在漠北,但為禍武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尤其是毒神教的傳教方式,將信徒煉製為渾身劇毒的毒人,即便生前不會武功,僅憑著這一身劇毒也足以造成不小的危害了。


    尤其是靠近漠北的地方,因毒神使者傳教,整村整莊的人死絕的事並不算少。


    春燕應聲迴道:“毒神的海捕文書上寫的是白銀五萬兩,不過現在京中流傳的消息是,首輔大人聽聞此事,將賞銀翻了一倍,並且派人盛邀那位鏢頭加入六扇門。”


    也就是十萬兩銀子咯!


    對於一個頂尖高手,這樣的價格其實略顯寒酸。


    毒神這種級別的高手,哪怕是光明正大的掙錢,用不了三四年便可以掙夠這個數。


    要知道修為還不如毒神的葉肅,在金馬商會當客卿,一年就可以拿上萬兩銀子的供奉!


    若是撈偏門……那就更快了!


    京中幾大錢莊走一趟,上千萬估計有點懸,但幾百萬兩銀子估摸著還有的。


    不過仔細想想,朝廷的懸賞一向很小氣。


    柳七的賞金,也不過六千兩銀子而已。


    要知道她可是殺了六扇門前任總捕頭薛毅。


    官府懸賞額度最高的,便是“盜聖”楚星白,他的人頭值白銀十三萬兩,外加正四品的官銜一個。


    當然這個官銜是虛授,隻有俸祿沒有實權。


    事實上六扇門的捕頭也都是虛授的官銜,大多掛在大理寺或者是刑部的名下,譬如擔任六扇門總捕頭之位的人,多半會虛授一個大理寺少卿或是刑部侍郎的官銜。


    柳七問道:“那位鏢頭可答應了?”


    春燕搖頭:“奴婢不知。”


    柳七不禁垂眸想道,既然徐永元已經找上了六扇門,且首輔傅青書親自過問了此事,那想必方青鸞也該知道了。


    ……


    午時,柳七正在吃飯,柳湘湘突然尋了來。


    一進門,柳七便看見她雙眼紅腫,眼角還有明顯的淚痕,


    於是問她發生了何事。


    柳湘湘讓一道而來的丫鬟和嬤嬤退下後,才眼淚婆娑的道出了緣由。


    原來是柳宗訓和周氏用膳時不知為何又吵了起來。


    柳七聞言不禁皺眉問道:“他們為何要吵?”


    柳湘湘鼓著臉搖搖頭:“嗚嗚嗚……我也不知道,爹爹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過去他從未對娘說過重話,不用說還……還打了娘!”


    柳七目光一凝。


    柳宗訓動手了!


    前幾日柳宗訓和周氏也吵過,但柳宗訓也沒有動過手啊,今日是怎麽迴事,怎麽還上手了?


    以柳七對周氏的了解,她不至於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來。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一個人的性格和習慣是長年累月形成的,不可能驟然間改變。


    要麽……是換了個人!


    要麽則是柳宗訓故意而為之!


    “嗚嗚嗚……”柳湘湘還在小聲抽泣著。


    柳七瞥見自己被她抱住的那條胳膊,袖子已經被淚水浸濕了一片。


    柳七悄然抽迴了胳膊。


    正當此時,外麵傳來了柳湘湘貼身嬤嬤的聲音。


    “大小姐,老爺派人過來了。”


    柳宗訓派來的人正是張誠。


    他進了屋後目光一瞥柳七,而後迅速低頭恭聲說道:“大小姐,小姐,老爺讓您二位過去一趟。”


    柳七目光沉沉的問道:“張管家,老爺也讓我一道過去嗎?”


    張誠點了點頭。


    ……


    柳七和柳湘湘進入了柳宗訓的書房。


    柳七還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隻見滿屋的書櫃中擺放著各色書籍,而柳宗訓正背對著她們,凝目望著牆壁上懸掛著一副山水圖,畫中一道險峻的山峰如同利劍一般直插雲霄。


    “為父已經決定了。”柳宗訓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柳七和柳湘湘二人,臉色凝肅地開口道,“送你們去四海書院讀書。”


    “為父年少之時曾在那裏讀過三年書,受益匪淺。”


    今天(昨日)更遲了,


    今日的會早一些,白日醒來後就開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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