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提著食盒跨過了小院的門檻。


    午時的陽光毒辣,柳七已經將搖椅遷至主屋內躺著,翠香進來後衝著她行了一禮,隨後便將食盒中的菜肴取出,一一擺放至桌上。


    柳七瞥了一眼她紅撲撲的小臉以及鬢角的汗漬,想來是路上走地很急。


    翠香的背景柳七早已從張誠處了解地一清二楚。


    她是隨周氏陪嫁而來的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周氏的手裏,自從來伺候柳七以後,每日都會趁著去後廚取食的機會,向周氏匯報柳七的狀況。


    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柳七對其並未動過什麽殺心,以自己的身份在柳府,就算沒有翠香,周氏也會派其他人來監視自己。


    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反而讓柳七省了許多事。


    而且翠香對自己的態度也十分恭敬,大致是因為雖說柳七並不得周氏的喜歡,但畢竟是柳宗訓的女兒。


    惡仆欺主這種事,得有多蠢才幹得出來啊。


    待翠香擺放好了飯菜之後,便恭敬地請柳七用食。


    柳七飯吃了一半,便聽到了院子外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繼而很快響起了一道急促的聲音。


    “翠香姐姐。”有人在外麵小聲叫著翠香的名字。


    翠香見柳七吃的認真,便屈身說道:“奴婢出去看看。”


    很快,翠香去而複返,隻是麵上寫滿了憂愁,盯著埋頭吃飯的柳七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而柳七早在翠香進門的瞬間便已發現了她神態的異樣,將盆中最後一塊肉塞入嘴中吞下後,方才緩緩道:“有什麽事,不妨直說。”


    翠香聞言猶豫片刻隨後直言道:“剛剛有外院的小廝過來,說是奴婢的母親……身體有些不適。”


    說罷,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柳七。


    柳七點了點頭,“既然是你母親身體有礙,下午迴去看看吧,我這裏不用你伺候。”


    “奴婢謝過小姐!”


    ……


    就在翠香急匆匆地走出院門沒多久,柳府大管家張誠的身影赫然從院門側的牆角走出。


    他看著翠香的身影徹底消失於視線之中,方才進了院子,一路直奔柳七的主屋,進門之後便一眼看到搖椅上晃動著雙腳的柳七。


    柳七眼睛都未睜開,便冷冷道:“今日外麵可有什麽風聲?”


    三名刀奴加上賭坊幾個看場的,天成賭坊昨晚死的人可不少。


    還有那位用著華清派劍法的幹練老者。


    堂堂大齊帝都,死了這麽多人,京兆府和六扇門的人應該感到頭疼才是。


    未料張誠聞言眉頭一皺,隨後迴道:“今日倒是沒聽說京中有什麽大事發生,不過……”


    他狐疑地昂首看了柳七一眼,接著說道:“屬下倒是接到了一些風聞,說是天成賭坊昨晚被黑蛇幫的人給挑了。”


    嗯?


    柳七緩緩睜開雙目,眼底閃過了一絲精芒。


    她自搖椅上坐起,側首直視著張誠,凝聲問道:“何處得來的消息?”


    張誠迴道:“是天成賭坊自己放出的風聲。”


    “官府以及六扇門不管這些事嗎?”


    “一方有一方的規矩,天成賭坊和黑蛇幫都不屬於明麵上的勢力,它們互相撕咬隻要不危及京城的穩定,官府一般不會牽涉其中的。”


    聽聞張誠的迴答,柳七稍稍一想,便瞬間明白了。


    無論是刀奴還是賭坊中看場的打手,乃至於身為華清派餘孽的老者,都屬於見不得光的存在,死了也就死了。


    官府不管還罷,一旦介入細查之下隻怕會掀起更多見不得光的事,牽扯進去更多的人。


    這對於以維持穩定為目標的官府來說,是萬萬不可取的。


    至於天成賭坊放出風聲,說是黑蛇幫所為。


    這一舉動到底是在掩人耳目,還是真的誤以為是黑蛇幫所為呢?


    總之,柳七篤定天成賭坊背後的人絕不會白白吃虧,短時間內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到時這些人自己就會露出馬腳來。


    如此一想,柳七繼續躺下,晃動著搖椅淡淡道:“翠香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


    張誠趕緊躬身迴道:“已經都打點好了,您隻要通過翠香向後廚傳句話,屬下便會做出相應的安排,保證令主您可以隨時出入!”


    “什麽話?”


    “告訴後廚,就說小姐想吃點心了。”


    ……


    ……


    距離“漠北雙雄”孫金龍和孫金虎入京隻有十來天了。


    兩人自喬裝入關以後的行蹤,每日都會準時出現在柳七的麵前,有關於兩兄弟的詳細訊息也早已呈至。


    雖說磨刀老叟並未透露任何有關雇主的信息,但柳七根據“漠北雙雄”的關係網,隱隱能夠猜到一些。


    這兩兄弟與北七省總捕頭“紫眼青天”令狐朔是摯友,而令狐朔奉首輔傅青書之命,前往邊疆調查軍餉軍械失竊案已有半年之久。


    就在這時候“漠北雙雄”突然避開了耳目悄悄入京,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總之有人不想這二人活著抵達京城。


    “一萬兩金子買兩條命,和邊軍每年近千萬兩白銀的軍餉軍械一比,確實是九牛一毛。”柳七心中不禁一陣譏笑。


    當初從磨刀老叟手中拿到了八千兩黃金,自己還有些竊竊自喜。


    果然自己才是那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當然,柳七關注的重點還是“漠北雙雄”的武功,這兩兄弟能以中原人士的身份縱橫魚龍混雜的漠北多年,定然是有幾把刷子的。


    根據情報中兩兄弟最後一次出手,是在漠北一處小鎮中擊殺了毒神教的五名使者。


    毒神教曾是數百年前肆虐中原的邪教之一,大齊開國之後便舉教遷往了漠北,教中弟子自稱毒神使者,四處宣揚“毒神入體,永生不滅”的教諭。


    當然這個所謂“毒神入體”的幌子早已被揭露,就是以身煉毒化作毒人,永生不滅純屬放屁。


    不過毒人死後軀體確實百年不腐,而且有劇毒,會侵蝕埋葬毒人的土地,使其變成寸草不生的毒地。


    所以自稱毒神使者極有可能是平民轉化而成的毒人,雖然包括唾液汗漬在內,身上無處不含有劇毒,但真正的戰鬥力隻怕不會太高。


    擊殺五名毒神使者的戰績,著實也沒什麽參考價值。


    除此之外,就是和一些漠北不知名的人物之間的交手,同樣也沒多少參考價值。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兩兄弟並未達到禦氣於外的一流高手層次。


    柳七暫且將此事放在一邊,繼而閉目緩緩開始行功。


    隻要將古柳心法順利練至第七重,成功晉升一流高手,一切的擔憂都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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