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一句話令方明珍又驚又喜,她忐忑地捏著手帕,眼含期待地看著任武彬。


    看到心愛之人熾熱的目光,任武彬難得的有些窘迫:“我今日請殿下為我擔保,就在今天下午,我和我父親去你家提親了。”


    “你……”方明珍熱淚盈眶,慌慌起身走向任武彬,這一番舉動驚得他連忙起身扶住方明珍的雙手。


    “以後就要委屈你了。”


    任武彬眉目含情,笑著捏了捏方明珍的雙手。


    蔡靜涵單手支著頭,欣慰地看著這對即將結為連理的人兒,心中很是感慨。


    她活到如今的年歲,好像還真沒有心動的人,也未曾想著成婚之類的事兒。


    “寶兒?”


    蔡靜涵眨了眨眼,迴過神看到任梅蘭正擔憂地看著她。


    “是不是身子乏了?”


    ——


    蔡靜涵坐在馬車裏,看著坐在對麵喝茶的太子,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事情變成了眼下這個樣子。


    由於方明珍的迫不及待,他們早早的散了,任家兄妹和方明珍一路,而她……嗯,和太子一路。


    “不知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瘋馬一事與您三弟有關?”蔡靜涵想到這裏不由頭痛,眼下事情一環扣一環,當真不知冤冤相報何時了。


    “有所猜疑,眼下已是確定了,隻不過如今你的案子怕是一時間翻不了了。”


    蔡靜涵聽了微微閉眼,淡然地開口說:“我的案子好說,關鍵是怕動了您弟弟的人。”


    “你有什麽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太子很是好奇,不知蔡靜涵會用何種方法解決這件事。


    “不過是些後宅陰私的手段,還是不要汙了您的耳。”


    “你要做的事大概是要通過我提供給你的人手去做吧,與其從他們口中知道你的計劃,還不如你親自說與我聽,看看有沒有什麽漏洞,還能幫你完善一番。”


    蔡靜涵被太子這話給堵住了。


    話是有道理,她也沒想瞞著太子,隻是她要做的事情確實有些不道德。


    看著太子人畜無害,甚至溫柔如水一臉包容的模樣,蔡靜涵有些煩躁。


    “其實也不是多麽高明的手段,就看宮裏的那兩位配不配合了……”


    這天下午蔡靜涵與太子在馬車中又將計劃完善了許多,直到進了太師府中的院子,兩人才將將談完。


    ——


    又是一年闔家團圓的中秋佳節,這段時間方明珍已沒有時間來找蔡靜涵閑聚,大抵是在忙著繡嫁衣,聽聞那兩人等到年關時便要成親。


    “方家丫頭有著落了,眼下那任家丫頭也要開始考慮了吧,你可知她有沒有中意的?”


    喬氏捉起散下的那縷發絲,手中的梳子靈巧地將蔡靜涵的長發挽起,梳了個靈蛇髻。


    “這我倒沒聽說,怎麽,有人求到您門下了?”蔡靜涵看著銅鏡中喬氏自在的模樣,抿唇笑著說:“母親,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發福了,我瞧著您的臉……有些圓潤。”


    “嗯?是嗎?”喬氏疑惑地看著銅鏡,細細打量,也沒看出是不是真得發福了。


    等到阿秀推著蔡靜涵出了房門,喬氏才迴過神來,追上去敲了敲蔡靜涵的腦門,忍不住笑罵道:“好你個兔崽子,竟然說我閑的沒事兒幹,臭丫頭!”


    “哎呦,不是我說,這媒人的活,咱就別幹了,說得好了倒也罷,萬一說砸了……先不說那兩家心裏是個什麽想法,就您,您肯定心理不踏實。”


    蔡靜涵誇張地揉著額頭,讓阿秀推她去園中的果樹下,她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有些生氣的喬氏:“況且梅蘭是個主意大的,她父母都管不住她,這婚事上麵咱就別摻和了。”


    喬氏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她待會就迴了那個人,讓她另請高明。


    “寶兒呀……”


    蔡靜涵眉頭一跳,喬氏這讓人擔憂的語氣,怎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你……有沒有中意的人呐,跟娘說說?”喬氏小心翼翼地牽起蔡靜涵的手,她怕這番話會傷到女兒的心。


    可這段日子她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


    他們夫妻二人陪不了女兒一輩子,總會先走一步,他們走後,女兒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怎麽辦才好。


    “女兒也不是為了安慰您,可您還真別說,沒有中意的人。”


    蔡靜涵抬手敷上喬氏的手,寬慰道:“女兒也不是說怕這一身病拖累了誰,是真得未曾有中意的人。”


    “哎,好好好,娘知道了。”


    喬氏歎了聲氣,重整情緒,愛撫地摸了摸蔡靜涵粉嫩的臉頰。


    略有肉感的小臉可是她好不容易養起來的,罷了,女兒開心最重要,其他的事,還是她和老爺再商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這一年的中秋節,宮中照例宴請朝中大臣及妻兒。


    蔡靜涵剛從太後那兒出來,便以祝賀方明珍定親的名義前往惠妃那兒。


    惠妃膝下僅有一位剛剛六歲的公主,平日閑散度日,而皇上每個月也會按照慣例在她宮中休息幾日。


    總得來說,是一位聰明的人。


    “我倒不是聰明。”惠妃聽了蔡靜涵的話,垂頭輕笑,她理了理身邊六公主的頭發,又打發宮人帶公主去洗漱。


    “我若是生下皇子,怕也是要爭一爭的,不過生了個女兒也挺好,省了不少心。”


    “我也曾聽聞太後誇讚過六公主是個討人喜歡的……”


    銅鼎中香煙嫋嫋,惠妃宮中一片祥和,好像蔡靜涵來這裏,真得隻是來尋方明珍,順道聊聊天似的。


    誰都沒有注意,蔡靜涵要走時,惠妃派去送人的宮女悄悄地將一個紙條放進了蔡靜涵的手中。


    迴到家中,蔡靜涵趁著阿秀阿珠備水的空檔,一目十行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然後用蠟燭燒毀。


    惠妃確實不會去爭那個位置,但這不妨礙與其他人合作不是,隻要不被人知曉,屆時出了事又或者誰坐上皇位,都與她無二樣。


    就目前來看,太子與賢王具是德行兼修,禮賢下士,在朝堂上也各有貢獻,如果拋去身份,兩人似乎都是明君的好苗子。


    隻是太子勝在名正言順。


    話再說迴來,蔡靜涵同惠妃合作之事,不往深了想,其實牽涉不多。


    惠妃看淑貴妃不順眼,而蔡靜涵恰巧要處理淑貴妃身邊的那位常在。


    兩人的合作正所謂是,各取所需。


    ——


    接下來的日子,似是風輕雲淡,方明珍和任梅蘭籌備著年後的大婚,任武彬在中秋節後就離開京都前往邊關,而太子,依舊沐休日前來拜訪太師,順便給蔡靜涵帶些小玩意兒。


    “馬上就要入冬了,這幾天再派人去催催繡莊,盡量早些做出來。”


    喬氏在落蕊院裏指揮著下人將室內用品換了一通,臥室門前掛著厚重的布簾,屋內的青石地板上鋪著太子殿下前幾日送來的外番進貢的羊毛毯,床上的被子也是新做的,剛在太陽下曬過。


    “幸好今年太子殿下在秋獵中打了不少的兔子,聽說送去趕製的衣服裏,特意給你留一件兔毛鬥篷和一副手籠,過幾日應該就能好。”


    聽著喬氏誇讚太子,蔡靜涵早已練就了左耳朵近右耳朵出的功夫了。


    如若不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她這位娘親怕不是要把人認下來當義子。


    “明日太子殿下過來,記得好好謝謝殿下。”


    蔡靜涵用帕子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陽光,懶散地應著:“女兒也就能說說好聽的話了,您這話還得同父親說說,讓父親更賣力地管教太子以示感謝。”


    “貧嘴!”喬氏甩著帕子嫌棄道。


    蔡靜涵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沒辦法,大實話說了不愛聽。


    翌日太子同太師商議後,如同往日一般去落蕊院裏拜會他的小師妹。


    這還未進門,遠遠地就看見院中一女子環佩玲瓏坐於輪椅,一身煙雲蝴蝶裙,抬手間衣袖上的蝴蝶隨風舞動,著實逼真。


    除了蔡靜涵,別無他想。


    同丫鬟說笑的人兒似是發現了門口有人,轉過身紅潤著臉頰微微一笑,她的身後披著金色日光,明媚的笑容卻未曾被遮掩。


    太子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愣怔,迴過神後麵色如常,從容地走到蔡靜涵對麵坐著,笑著問:“怎麽今日打扮得如此莊重,是出門了?”


    自從蔡靜涵來到這裏,若說有什麽同以往不一樣,大概就是太子殿下吧。


    也許是因為蔡靜涵的計劃是與太子一同商定的,是以兩人之間的交集漸漸增多,交情也如同好友一般。


    “這不是多虧了殿下的關心,我娘之前說了,您今日過來後要我好好謝謝你,瞧見沒?”


    蔡靜涵指了指頭上的梅花岫玉發簪和一對耳墜,歎息道:“之前您送了一箱子的玉石,這就是其中一些做得,還有這身衣服,也是您送來的布匹做得,我娘可是特意交待了我要穿這一身見您,然後好好感謝您!”


    太子聽著眼前姑娘絮絮叨叨地念著太師夫人,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聽了這一番話,再看眼前姑娘身上的裝扮,真是怎麽看怎麽合眼。


    “挺好看的,左右本宮也用不到,放在你這裏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前段時間給你做得鬥篷應該還需要些時日,再等等。”


    蔡靜涵打發了身邊伺候的阿珠下去,端著茶盞,有一口沒一口地品著,身子懶懶地靠在毛絨軟墊上說:“我這邊什麽都不急,就是不知道宮裏的那兩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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