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個宮女?”燕歸應突然低下頭,湊近尹靈兒臉龐。


    “難…難道不是?”


    “你可曾聽說過一個宮女追著皇上揍?”燕歸應調戲說道。


    尹靈兒被他這麽一說,想起了小時候的事,臉上也是微微一笑:“那時候,我才不知道你是皇上,爹爹媽媽隻是告訴我——你肯定大有來頭。”


    “那現在呢?”燕歸應好奇問道:“現在你知道了朕的身份,又作何感想。”


    尹靈兒低著頭:“我卻又能作何感想,你是皇上,我是奴婢,該輪你欺負我了不是。”


    “哈?”燕歸應神情一怔。他千猜萬猜也沒猜到尹靈兒會這樣迴答他。


    他稍加思索後又問道:“那日宮女考核,最後一題是朕出的,你在試卷上寫了‘相夫教子、淨垢整潔、溫火煮飯雲雲……’,你難道不知那是民間女子應當做的,而不是妃子應當做的事。”


    尹靈兒聽了這些話,她突然像是猜到什麽。她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這個麵前的男人,這個擁有天下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


    她與燕歸應近距離對視,甚至兩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她也絲毫不怕不羞,她語氣鎮定:“那,妃子應當做什麽。”


    燕歸應淩厲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那眼神就好像清澈的溫泉水,就好像頭頂的中秋月,那個眼神正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渴望擁有的眼神,他的語氣也變得低沉溫柔:“朕既要你相夫教子,燒茶煮飯,對朕保持著純真的赤子之心,又要你雍容華貴、有膽有權,對外母儀天下。”


    “為什麽?”尹靈兒實在是想讓麵前這個男人明明白白地,快點把答案說出來,尹靈兒實在迫不及待聽到他說出那句‘做我的妃子’,那是一句她夢寐以求的話,那是一句能讓她高興上一年的話。


    但這個可惡的燕歸應就是不說,他卻在尹靈兒翹起的嘴唇上輕輕地、就那麽輕輕地點了一下,然後快速離開。


    尹靈兒怔住,她雖然有一陣奇異的感覺,那幸福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要發昏,但她不滿意,不滿意極了。


    她腦海中的初吻應當是轟轟烈烈幹柴烈火,應當是死死抱住左右扭動,卻怎麽——怎麽才這麽點!


    眼看燕歸應大搖大擺還哼著小曲轉身走了,尹靈兒著急喊道:“哎!皇上……你……我……,那可是我初吻!”


    燕歸應身子急停,但他並未迴頭,他搖著紙扇:“切,誰不是呢。”


    生氣的眼睛忽然變得開心,撅起的小嘴突然向兩旁咧開輕笑,她在心內暗道:“這還差不多,最起碼公平。”


    女人就是這樣,她們永遠單純,永遠吃不膩甜言蜜語,她們永遠喜歡唯美浪漫,她們感性,她們感情至上,所以她們受傷之時的虛弱,是男人們萬萬想象不到。


    那尹靈兒會受傷嗎?誰知道呢。


    最起碼她現在堅信燕歸應,她已沉浸愛河裏。


    所以她要努力辦好燕歸應交代自己的第一件差使,她要代替燕歸應去牢房探望旬甲——那個醜陋但正直的年輕奇才。


    齊雲城死囚大牢,這座大牢建在地下,隻有一道門進出,牢門外重兵看守,裏裏外外的兵丁卒役足有三層之多,齊雲城守備丁林時不時就來視察,皇上燕歸應可是專門交代過他。


    大牢內陰暗潮濕,火光微弱,丁林帶著身上穿著黑袍的尹靈兒一路直走,兩旁的牢房內時不時傳出‘叮叮當當’的鐵鏈碰撞聲,那是帶腳鐐的囚犯好奇地走到門前,這座死囚牢平日裏少有探望之人。


    通道最裏邊有兩個特殊牢房,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兩個牢房門口都有兵丁看守,其中左邊那個的牢房地上鋪上了不少幹草,還專門安置了一個床鋪,甚至還有嶄新的被褥枕頭、換洗衣裳。


    旬甲待在這個牢房裏,他本以為皇上把他押到牢房是要治他的不敬之罪,畢竟那日在聚賢樓裏,他也說了些朝廷腐敗的言論。


    但奇怪的是自從他進了大牢,兵丁們專門給他換了被褥枕頭,地上鋪了幹草,每日好酒好菜,旬甲細想之下恍然大悟,皇上是怕他被淩雲會所殺將他保護起來。


    而右邊那個牢房內關著的正是淩雲會舵主江辰,他的待遇跟旬甲比起來,簡直是天堂地獄。


    從每日的夥食隻一個饅頭就能看得出他的待遇有多差。


    旬甲與江辰被關在這裏已經三天,他們兩閑來無聊,常常談天說地。江辰尖銳,旬甲老實,江辰每每要說什麽偏激之語,都及時被旬甲製止住,但這二人越聊越是感到對方學識淵博,是人中龍鳳。


    丁林把尹靈兒帶到了這兩個牢房門前,江辰抬眼看了看站在兩個牢房之間通道的神秘黑袍人,他突然無端的對旬甲拱了拱手:“旬兄,恭喜恭喜。”


    旬甲疑惑的問他:“喜從何來?”


    江辰並不答話,又閉上眼睛打坐,一天一個饅頭他才不想動,因為耗了體力肚子就餓。


    尹靈兒一身黑袍把全身都遮住,頭上還帶了個鬥笠刻意壓低,像是不想被人認出,她看了看旬甲的居住條件,又迴頭看了看江辰的牢房。


    丁林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審訊室在前邊。”


    尹靈兒點點頭,隨著丁林左拐之後,在盡頭有一個小門,門內就是審訊室。


    尹靈兒進入後,坐在審訊室的板凳上,對丁林說道:“大人,我要跟旬甲單獨說說話。”


    “這……,小人還是在一旁看守為好。”


    尹靈兒搖搖頭:“你放心好了,旬甲正直,他不會傷我。”


    丁林猶豫了一陣,隻得說道:“好!”


    旬甲去除了手上腳上的鐵鏈,進了審訊室,丁林在外頭把門一關。


    旬甲好奇的盯著尹靈兒,尹靈兒把頭上鬥笠一摘,笑著看他。


    “啊!姑娘,是你!”旬甲認出了尹靈兒是那天聚賢樓上跟在皇上身邊的女子。


    尹靈兒喜歡正直的人,所以她微笑看著旬甲:“我此次來,是因為皇上有旨。”


    旬甲聽言往地上一跪,頭低下聽旨。


    尹靈兒卻是一聲驚唿:“你跪下作甚?”


    “姑娘方才說皇上有旨,草民自當跪下聽旨。”


    尹靈兒扶了扶額頭:“我不願看人跪著跟我說話,那要不然算了,皇上沒旨,他隻是有幾句話讓我說給你。”


    “啊?”旬甲一腦袋懵,哪有這樣傳聖旨的。但姑娘開口,他也隻能重新站起,束手低頭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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