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這暗中陷害她的幕後黑手是誰?


    “還沒解決?”就在這時,三生台下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很輕,很細,夾雜在眾人喧鬧中,幾乎讓人聽不見。


    墨千晨猛的身體一顫,這聲音……


    這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就是萬人群裏她也能夠聽的出來,因為,這個聲音,她念在心底,聽在心上,刻在靈魂中。


    “天昊,玄天昊……”墨千晨的聲音在顫抖。


    玄天昊,她的心上人,她傾盡一切愛戀的人,她的未婚夫,她以為跟她一樣對她也是付出了全部愛情的未婚夫,那個如她愛他一般同樣愛她的未婚夫,可此時,那聲音……那聲音……


    空氣,一瞬間壓抑的驚人。


    劍身通紅,泛著血光的長劍,緩緩的從墨千晨的手中舉了起來。


    “你瘋了……”感覺到墨千晨的氣息陡然淩厲膨脹起來,風疏狂駭然轉頭,這墨千晨要拚命了?


    “我要看清楚,到底是誰。”手中血紅長劍一橫,四麵瘋狂的劍氣瞬間開始猶如暴風雨來臨一般,激烈旋轉唿嘯而來。


    她要看看,那背後陷害她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不是她用盡了今生所有的愛情去愛的人。


    哪怕魂飛魄散,她也要知道。


    鮮血在流,墨千晨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流逝,可是伴隨著生命的流逝,那無形劍氣越來越大,就如龍卷風以他們兩為中心,飛揚。


    “不好,他們要拚命了……”


    “不能讓她使出絕命劍,快,衝上去殺了他們……”


    圍在三生台四周的高手們,頓時舉著刀劍就朝墨千晨此方衝來。


    血紅長劍,波瀾壯闊。


    紅色鏗鏘,殺器之巔。


    以命為劍,以血為鋒,墨千晨望著四周衝來的人,眼中殺氣稟射而出,手中血紅長劍猛的橫空斬下,同時一聲暴喝:“給我出來。”


    血紅的劍光就好似天空的血月彎刀,橫空出世,炸裂四方。


    “轟……”刹那間,隻見那血月彎刀一般的血紅劍光過處,台上困著他們的石壁轟然破碎成殘渣,倒塌而下,那風疏狂死命撐著的萬斤巨石,也被斬成無數斷,跌落下來。


    紅光稟射,破開禁錮,射向四麵八方,衝向奔殺而來的眾人。


    “啊……”


    “絕命神劍,快閃開……”


    “快退,快退……”


    以墨千晨的生命本源為爆發力的血月劍光,威力之大,無人可擋,那是以燃燒最後的生命為代價。


    劍光過處,所有的阻攔被擋開,退的慢的人被直接撕裂,三生台前一片血色飛揚,所有礙眼之物全部被消為平地。


    塵土飛揚,血霧彌漫四方。


    “噗……”一口鮮血噴出,墨千晨幾乎虛弱的站不住,隻能靠在身後的風疏狂背上,可那雙眼卻死死的幾乎要用盡她身體所有的力量,緊緊的盯著前方一道人的身影上。


    白衣如雪,彬彬君子。


    那一身白衣,那一身儒雅,那清俊的容顏,那寵溺的笑容,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隻有那眼,隻有那陡然對上她的眼裏流露出來的複雜,慌張,躲閃,舍棄,冰冷,這些眼神,陌生的讓人心驚膽戰。


    玄天昊,玄天昊,居然真是玄天昊。


    清俊依舊,儒雅依然,嗬嗬,儒雅依然。


    捂著心口,墨千晨已經不知道哪裏麵是個什麽滋味。


    傾盡了一生去愛的人啊,那是她用盡全心全意去愛的人啊,今日卻……


    心,很疼……


    不,不疼,因為,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殺她?


    權勢,利益,愛情,她從來都不是他的擋路石,為什麽,他到底為了什麽要殺她?


    心已經痛到麻木,諸般問題在她心中一閃而過,快的她沒有時間去想,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雪風吹過,絲絲點點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很漂亮,很美麗,卻冰冷的無心。


    “哈哈……”猛然,墨千晨突然仰天狂聲大笑。


    太可笑了,她一心一意愛的人卻要殺她。


    這麽多年的愛戀,這麽多年的生死與共,這麽多年的你儂我儂,到頭來卻原來是滿腹算計,兵刃相向。


    太可笑了,她一心一意與之對敵的仇人卻要救她。


    這一切太可笑了,從來沒有的可笑,她就是一個笑話。


    血淚從墨千晨的眼角流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塵埃,那是酸到瘋狂的淚,那是傷到極致的血。


    “墨千晨啊墨千晨,你今生是瞎了你的狗眼。”今生她是瞎了才會愛上這樣的人。


    “你是瞎了。”破掉萬斤巨石,風疏狂轉身緊緊的摟住瘋狂大笑,卻血淚緩緩從臉頰流下的墨千晨。


    她是瞎了,才會隻看見這個,才會眼裏心裏隻有那一個滿腹算計的人。


    “噗。”一口鮮血噴出,墨千晨身體朝後就倒。


    “千晨。”風疏狂緊緊的撐住。


    抬眼,對上風疏狂的眼,墨千晨那本已經疼和悔恨的已經沒有其他情緒可以容納的心,突然間湧上一股酸澀。


    朦朧的眼中,風疏狂的影子一個接一個的閃過眼前。


    與她爭執的,與她交手的,與她針鋒相對的,與她……太多,太多了,原來明明高過她卻次次軟手的風疏狂,對她是那樣的心,隻可惜,她這一生瞎了眼,隻注意了一個人,注意了一個要執她與死地,栽贓她是人族叛徒這樣千古罪人的人。


    “對不……起……”一切都晚了,晚了。


    “不,我不要這三個字。”墨千晨突兀的道歉風疏狂聽懂了,風疏狂頓時緊緊揪住墨千晨的手大喝。


    苦澀一笑,墨千晨反握住風疏狂的手,麵上似哭似笑:“若今生還能從頭再來,我一定……不會在瞎了……這眼。”


    若時光還能倒流,她一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三生石上她許他一世情緣。


    “你給我記住了,若有下輩子,你敢負我,我就是追到地獄也要把你粉身碎骨。”風疏狂的眼血紅欲滴血。


    雪風刮過,生生殺氣飛揚。


    素手從身上滑落,濺落塵埃。


    一個幾不可聞的好字,隨著那雪風,飄揚九州天地。


    “你應了我,下輩子,你就是我的。”微笑,風疏狂緊緊抱住墨千晨微笑。


    而在他的微笑中,風疏狂的背後猛的展出一巨大的野獸圖騰,張牙舞爪,傲視虛空。


    “吼……”


    風過九州,猙獰大地狂風大卷,以粉碎生命代價做出的攻擊,所過之處焚毀一切。


    三生台前,一片虛無。


    一個不留。


    雪風唿唿的刮過,如泣如訴。


    若時光可以倒流,我許你一世情緣。


    九州大陸,人族九峰聖地之巔。


    “唔。”呻,吟,一聲,墨千晨捂著額頭恍惚著睜開眼。


    入眼一片血紅之光,耀眼的幾乎要晃花她的眼睛。


    墨千晨閉了閉眼,用手擋了一下那血紅的光芒,等適應這耀目之光後,才緩緩的重新睜開眼。


    “咦?血劍?”眼前,一全身沐浴在血中的長劍,正閃動著血紅色的光芒,殺氣逼人,蠢蠢欲動,若是沒有石壁封鎖,它好像就要飛空而出。


    這,這是她的劍啊,自從她十三歲誤入九峰之不歸峰下,以半身血液激活的血劍,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做為她的武器,現在怎麽在石壁裏,好像還沒取出一般?


    石壁,封鎖,咦,不,不對?


    墨千晨突然一震,猛的抬頭看向四方,青苔斑斕的石壁,白玉為基的地麵,透明冰晶的冰鏡,這一切的一切……


    這就好像當初她十三歲上得到血劍時候的情景一樣啊。


    撐著頭昏眼花的身體,墨千晨快速衝到那冰鏡麵前。


    抬頭,那冰鏡裏映出一個美麗的身影,一個帶著青澀帶著狼狽,卻青春無敵的身影。


    美麗而嬌俏,在過幾年絕對傾國傾城的身影。


    這……這……墨千晨摸著她的臉,真真切切的臉,這是她十三歲時候的摸樣啊,這……這周圍的一切都是她十三歲時候發生的事情啊。


    這……


    墨千晨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耳光,她不是死了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是怎麽迴事?


    若是時光能夠倒流,我許你一世情緣。


    若能迴到從前,我絕不會在瞎了這眼。


    山風吹過,這一句仿佛還是前一刻說的話,突然從冥冥中飛繞心際。


    墨千晨心中一震,目光有瞬間的茫然。


    半響後,墨千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真實的血肉,真實的自己,不是虛無,不是假象。


    拳頭緩緩的握緊,墨千晨抬頭看著那還鑲嵌在石壁中,還沒有取下的血劍,心中一股難言之意緩緩沸騰。


    這是老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嗎?


    山風唿唿吹過,滿穀梨花清香。


    屹立在血劍山壁處良久,墨千晨方按捺下心中如雷的激動,朝被封印在山壁中,此時已經吸滿了她的血,煥發出血紅光芒的血劍伸出手去。


    指尖才碰觸到那山壁,隻聽一聲清脆的轟鳴聲響起,血劍破壁而出,朝著她就飛來。


    以血開封,以殺鑄劍,世間最厲的兇兵,血之劍,再度落入她的手裏,劍身上的猙獰煞氣一如往昔。


    握緊手中的血劍,墨千晨深吸一口氣,反手縱劍就朝著那封印血劍的山壁一劍削去。


    今既重來,那麽,誰欠她的誰不欠她的,一切好好算算這帳。


    被封印千年的殺伐兇兵血劍出鞘,一劍蕩出,那白玉封印的山洞內壁瞬間轟然垮塌,露出一潭碧綠的清泉。


    泉水一露出,頓時一股甘洌的清香撲鼻而來,讓本失血過多的墨千晨頭腦瞬間一片清明。


    “這裏居然還有這麽大的一潭水?”墨千晨微微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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