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烏雲密布,天,緩緩的暗淡了下來。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擬把疏狂。


    疏狂。


    找,翻來覆去的找,尋,挖地三尺的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一天比一天心如槁木。


    冷沉馨,玄天昊,這些人把墨千晨的變化都看在眼裏,看在心裏,可是,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勸,誰都不知道要是勸墨千晨不在尋找,墨千晨心中失去了支持她活下來的支柱過後,她能怎樣。


    白日不眠,夜晚不眠,縱然人是鐵打的也受不住,人皇手下的軍隊中人都扛不住如此高強度的尋找,都累的打顛,可是墨千晨,一天不睡,一會眼睛也不閉,她什麽時候都是清醒的,什麽時候都是在尋找著的。


    不能睡,不敢睡,她怕睡著了就錯過了風疏狂的消息,她怕在錯過風疏狂任何的蛛絲馬跡,她不敢,她不敢睡啊。


    墨千晨一天一天瘦下去,一天一天變的不成人形。


    可她卻一天一天的更精神,一天一天的動作更快。


    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惡,她還沒找到疏狂,她要快點,要更快點。


    看著一日比一日瘋狂的墨千晨,冷沉馨等人的淚直往心裏流。


    可是,沒有人說停止尋找,因為,也許,多尋找一些日子,墨千晨的悲傷也許隨著時間的過去會減輕一點也說不定啊。


    風起雲湧,雨如淚。


    誰言天地無情。


    一個月,這雨就好像天也悲傷的在哭一般,整整下了一個月不間斷。


    天,在這綿綿細雨下,越來越冷了,那寒栗的風從山峰上刮下來,比寒冬臘月的雪風還要冰冷,還要凍如骨髓。


    落神峰,周圍五百裏,每一寸土地,每一寸河流,無不被全麵翻過來尋找,幾乎連一處螞蟻洞穴都找過了。


    “晨兒,別找了,疏狂已經……”冷冷細雨中,冷沉馨看著麵色憔悴的已經看不出來人形,卻還在不斷在落神峰底尋找風疏狂痕跡的墨千晨,覺得心都疼的無法唿吸了,這剛剛吐出來的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才能說出來。


    沒有迴答,她身邊的墨千晨還低著頭不斷的在崖底尋找著,尋找著蛛絲馬跡,尋找著心中不願意承認的希望。


    身後,一直緊緊跟隨的玄天昊一言不發的跟著墨千晨,一個月了,就算有任何存在的可能性,也已經沒了。


    沒有如那五道影子一般的靈魂出現,也沒有屍體找到,什麽都沒有。


    風疏狂絕對已經不在這裏了。


    抬頭看著一天比一天瘦下來,看著從第一天的瘋狂到現在已經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墨千晨,玄天昊感覺他的心,在滴血。


    他無法幫她分擔,他隻能跟著她,他隻能感到她的悲傷,他隻能做到絕不允許她做傻事。


    “晨兒,我們迴去吧……”冷沉馨看著除了不斷的尋找,已經在找不到絲毫活氣的墨千晨,出口的話幾乎都在打顫。


    一個月了,已經一個月了,不要風疏狂沒找到,墨千晨反而完全垮了,雖然,他們從來都不認為風疏狂還可能活著。


    隻是,已經這麽久時間了,墨千晨也該接受風疏狂不可能還在的情況了吧。


    眼眶深深的凹下去,滿眼都是血絲的墨千晨好像根本沒聽見冷沉馨的話,依舊不停的尋找著。


    她不相信風疏狂就這麽沒了,她不相信。


    她能找到的,絕對有絲毫蛛絲馬跡的,隻是她沒有發現而已,她要找,她一定會找到,一定會的。


    “娘親,哇哇,娘親,你不要這樣……”旁邊跟著也瘦了一大圈的胖娃娃,此時看著墨千晨的樣子,再也忍不住撲上前去,抱著墨千晨的脖子就哇哇大哭起來。


    不要在找了,爹爹沒了,爹爹不在了。


    他不要娘親也這麽沒了,不要。


    他已經沒有爹爹了。他不能連娘親也沒有了,他不要,不要。


    “娃娃別哭,娃娃別哭。”一直跟著墨千晨的水水,此時也忍不住邊擦眼淚,邊泣不成聲的勸道。


    可是她這樣的話,反而讓胖娃娃哭的更厲害了。


    “師姐,不要找了,你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姐夫……姐夫……哇……”水水再也控製不住,勸了兩聲後反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會的,他一定在的。”低低的,近乎喃喃自語的聲音在墨千晨嘴邊響起。


    在的,她相信風疏狂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死的,不會的。


    這話一出,忍紅了眼的冷沉馨在也無法,轉身淚如泉湧。


    “唉。”不遠處的絲絲雨絲中,人皇聽到這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沉默半響緩緩的揮手示意身後搜山的精銳全部迴去。


    這裏已經連地麵都翻了,早已經沒有可以在找尋的地方了,風疏狂是絕對找不到了。


    默默的看著不遠處的墨千晨,人皇心中一片酸楚,今生是他欠了墨千晨,若不是因為他,風疏狂不會出事情。


    這樣小小的才十幾歲的墨千晨,原本以為傷心不過幾日,可是卻沒想到情根如此深重,她對風疏狂的情簡直太深,太深,深的他都不敢在墨千晨麵前露麵,他沒那個臉。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輕歎聲中,立在人皇旁邊的九峰之主低低的道出兩句。


    情之一字,自古最是傷人心啊。


    “這孩子……”九峰之主微微閉了閉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墨千晨這一關過不去,可就毀了。


    “啊,晨兒……”


    “師妹,師妹……”


    “師姐,你這是……”


    就在人皇和九峰之主歎息間,前方不停尋找的墨千晨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眼睛朝著不遠處的一處樹丫看去,身體一動不動。


    “發現了什麽?”人皇和九峰之主見此連忙向前就衝,墨千晨這異常,難道真發現了什麽?


    煙雨淡淡,樹梢蕭索。


    靜止中的墨千晨突然暴起,碰的一頭撞上邊上一顆樹木的樹幹,她這樣的身手居然一頭撞上去,簡直不知道她心神到底慌亂成什麽樣子。


    “師妹……”


    反手撥開玄天昊攙扶過來的手,墨千晨抱住樹幹,雙眼定定的看著樹幹上一點。


    那一點,是一塊黑褐色的斑塊,要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它跟那樹幹有什麽區別。


    黑褐色的,邊角有一點微微的藍色。


    墨千晨定定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斑塊,手想伸上前去取下來,可是,那伸出去的手卻越來越抖,越來越顫抖的幾乎無法控製,就好像這一瞬間,這手已經不屬於她的了一般,完全不聽她使喚。


    “晨兒,我來……”


    “不許碰。”歇斯底裏的一聲狂吼,驚的冷沉馨見上前要幫忙的身形連忙停了下來。


    麵容控製不住的扭曲,眼眶中瞬間血色湧現,墨千晨看著麵前這斑塊,顫抖的手一寸一寸極為緩慢的伸了過去,然後猛的抓在了手裏。


    一片濕潤的斑塊,濕漉漉的散發著淡淡的古怪味道,看上去就好像山裏的亂泥,可是,可是……


    可是墨千晨記得,她清楚的記得這藍色,這斑塊下的黑褐色之物,是一片衣物,是一片隻有指甲那麽大小的小小的衣襟,那本來是淡藍的顏色,因為被血侵蝕了這麽多日,已經變成黑褐之色,可是墨千晨看的清楚,這衣服這點藍這布料,這是風疏狂的,是風疏狂那日穿的衣服。


    手,整個抖如篩糠。


    墨千晨的手指極緩擠緩的觸碰上那黑褐色衣襟上麵,已經於衣襟結為一體之物。


    輕輕的碰觸上,墨千晨又飛快的收迴手,就好像那斑塊會吃人一般。


    害怕?玄天昊皺了皺眉,墨千晨在害怕?這又可能是什麽東西?難道說這是……玄天昊仿佛想到什麽,瞬間臉色一變。


    就在他臉色微變中,墨千晨好像下定決定,手緩緩的觸目到了那斑塊,軟軟的,濕漉漉的,帶著已經消失的血腥。


    這手感,這紋理,這是……這是……


    “噗。”一口鮮血猛的從墨千晨口裏噴出來,漸紅了墨千晨麵前的綠地,周身的氣場瞬間混亂起來,那強勁的氣息,逼的玄天昊冷沉馨還有水水胖娃娃都倒飛了出去。


    “晨兒……”


    “別動她。”大驚失色的冷沉馨正要再度撲上去,趕過來的九峰之主連忙低聲喝道。


    此時墨千晨身上的氣息極亂,若外力突然幹擾,恐怕墨千晨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自絕當場。


    “怎麽辦?”玄天昊也看出來墨千晨情況不妙,心中焦急,可卻不敢上前動她。


    墨千晨整個氣息外泄,體內氣血翻滾,內力在不斷的交錯,這是心神極度不穩的情況,稍有差池,上前幫忙的和她自己都會毀了。


    “隻有等。”等她自己恢複,人皇握緊了拳頭。


    全都是因為他,才會成今日這個摸樣,墨千晨這個樣子,他看著實在是心疼,可是,卻無能為力。


    等?可是墨千晨這情況怎麽等?如何等?


    心中全是焦急和傷心,可是這情況又真不敢去打擾她,冷沉馨等人幾乎急的人都老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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