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儒抓住孟管家的脖領子,手臂一使勁,就將他提溜了起來。


    肥嘟嘟的孟管家就在半空中不斷等著自己粗短的腿,惶恐的看著徐鴻儒已經變得戲謔的眼神。


    他現在就像是徐鴻儒手中的一隻肥雞一樣,隨侍都有可能被宰殺,然後清理幹淨變成燒雞烤雞叫花雞的可能。


    但徐鴻儒顯然對他脂肪含量超標的肉不感興趣,手腕一使勁,就將他摔進了剛才坐的椅子裏。


    “我還是那句話。現在,該談一談我們在經營範圍上的勢力範圍了。”徐鴻儒緩緩坐迴自己的椅子,好整以暇的對孟管家說道,“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們彼此不幹涉對方的經營,自由發展,看誰本事大,能夠占領的地盤多。你覺得怎麽樣?”


    驚恐的孟管家腦子裏已經亂套。他原本以為會趁著製服自己的機會,開出十分苛刻的條件,比如將它的經營範圍繼續向鄒縣方向發展。


    但是,徐鴻儒的自由擴展想法讓他出乎預料,於是本來就腦子不夠使的他,又重新陷入到了腦仁空白的狀態之中。


    徐鴻儒見他大半天沒有反應,不由沒⊕1,好氣的說道:“你們老孟家在這一帶可是積累了數千年的底蘊,總不至於害怕我一個剛剛崛起的土財主吧。自由發展,對於你們來說可是十分有利的。你就這樣迴去稟告你們家老爺,他一準會答應你,而且不會因為你在這裏丟了他的顏麵而懲罰你。你看,我多替你考慮啊。”


    徐鴻儒越是用這種戲謔的口吻,蒙古阿娘就越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直到門被輕輕推開,徐老貓和胖老鼠的遊戲才暫告一段落。


    進來的正是那個遊俠兒。


    他端著一杯茶水,笑嘻嘻的走到徐鴻儒身邊說道:“員外,您買的新茶已經順利的送過來了。小的特意給您泡了一杯,端過來給您嚐嚐。”


    新茶?他徐鴻儒可沒有喝茶的習慣,這玩意兒又苦又澀,在他的世界觀裏,隻有附庸風雅的偽君子才會用這玩意兒裝門麵。


    他是從來不用的。


    於是他第一反應就是,進來的這個遊俠兒是有話想跟自己說,但是因為旁邊有外人,所以不好直截了當的開口。


    但是他既然知道有外人在,還要過來稟報一聲,說明這件事情可能對自己很重要,直接關係到接下來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地執行。


    於是他賠了一眼那個遊俠兒之後,就進入了短暫的思考。


    這個遊俠兒名字叫做張東白,是自己派出去打探青州方麵消息的。青州能有什麽值得打探的消息,自然是王森那個老不死的,有沒有被錦衣衛抓走。


    自從上次尹傳章告訴自己,錦衣衛已經針對王森製定了抓捕計劃,他就開始著手準備營救那個老不死的。原因無他,這家夥如果被捕,那麽白蓮教就會陷入到四分五裂之中,到時候官府就可以很輕鬆的各個擊破。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才讓康寧去營救王森,一方麵是因為他和王森並不對付已經很多年了,不值得浪費嫡係人馬在營救那個老不死的身上。另一方麵自然是因為,這個康寧想要加入他的聞香教,就不能不考驗一下他的能力。


    考研的結果現在應該出來了。


    張東白剛才說,他買的茶已經順利送到,這意思應該是說,王森那個老不死的應該已經順利脫險。如此,白蓮教內不就不會陷入分裂之中。


    而康寧那個人,看來真的是有點能耐。


    “我知道了。”徐鴻儒想明白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之後,淡淡的對張東白說道,“茶就先放在這兒。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張東白知道,徐鴻儒的意思是,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不需要采取什麽緊急措施。


    於是他安心地下去休息了。


    看著張東白離開的身影,徐鴻儒忽然不滿的看了一眼孟管家。這個家夥真不是東西,賴在這裏不走,讓他和自己的手下說個話都得拐上幾十個彎。


    於是他沒好氣的站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孟管家肥嘟嘟的身上。


    孟管家身上肥嘟嘟的肉像是暴風雨智夏德海綿一樣波濤洶湧,劇烈的疼痛也迅速反映到他的電腦裏,但是他卻被嚇得不敢出聲。


    徐鴻儒不知道他為什麽變成了悶嘴葫蘆,但他的目的還是要達到的,雖然希望並不完全在這個胖老鼠身上,但是如果他能完事兒的話,就省得以後的許多麻煩。


    於是他又踹了一腳,厲聲喝斥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可明白了?記住了?”


    孟管家這個時候才哆哆嗦嗦的說道:“記……記住了,明……明白了。”


    “你的要把那些話告訴孟博士。”


    “我……我一定會轉告我們家老爺的。”


    徐鴻儒沒好氣的又踹了他一腳,罵道:“還不快滾混去報信。”


    孟管家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趕緊連滾帶趴的衝出門口,像一個大號的皮球一樣,用一種比較圓潤的方式,離開了徐鴻儒在卞家屯的這處莊園。


    住在這個莊園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徐鴻儒招攬的江湖人士,也有很多是他聞香教中的骨幹分子。


    他們看到孟管家趾高氣昂的進來,就頗為不爽了,如今又感到這家夥狼狽不堪的滾出去,不覺心頭大塊。


    再看看徐大哥倚門而立,淡然自若的神情,不僅更加佩服這位大哥的剛正不阿與君子風度。


    “各位,請跟我進來一下,我有事要說。”


    徐鴻儒看到他們的眼光都看向自己,索性把它們都喊過來,反正有些事情也到了該說的時候。


    當然,眾人跟隨徐鴻儒走進的不是他的書房,而是專門為了眾人上衣是情兒準備的廳堂。


    徐鴻儒給這出大廳起了個名字,叫做聚義廳。


    在這裏,水滸情節可不隻有胡三麻子有,他徐鴻儒亦不惶多讓。


    眾人坐定之後,徐鴻儒徐徐說道:“萬曆四十年時,北直隸遷安準備建一座高塔,聽聞王森有道行,邊準備讓她來主持,至少也得做個法事。王森便派了李國珍還是李什麽玩意兒的過去,我是事後聽說的,人名有點記不清了。此人到了遷安之後,收了銀子卻沒有上交,王森大怒。那廝竟然索性反出白蓮教,自己別立一教,與王森分庭抗禮。雙方的信徒也從此開始互相仇殺。至今都還不消停。”


    說到這裏,徐鴻儒停下來喝了一口水。按照他的演說習慣,基本的事實交代清楚之後,就要輪到他發表感慨了。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什麽?告訴我們這兩撥人,隻不過是為了金錢在死鬥。有誰,真正把教徒的生死當迴事兒了嗎?有誰真心想著讓教徒們過上好日子嗎?每年,教徒們省吃儉用,甚至忍饑挨餓,省下那麽點散碎銀子,都給他們捐了香金。教徒們得到什麽?他們糊弄人的把戲而已。”


    在場的很多人都曾經聽到過徐鴻儒介紹王森那些騙人的把戲。比如說,每年有信徒前去拜見的時候,王森手底下的小嘍囉們,都會事先打聽好此人要捐多少銀子,最近幹了什麽吃了啥。然後當信徒拜見王森的時候,王森則在高台上裝出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然後說你要捐多少錢我都知道。你有啥困難,又是怎麽處理的,平時愛吃啥,來我這兒之後又吃了啥,都會被他一一說出來。


    信徒們隻覺得王森法力無邊,啥都知道,於是更加信服。從此會獻上更多的金銀財寶。於是對於王森來說,這就形成雷一個保障他財源收入的良性循環。


    說起來這個騙術也不算高明,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有能力給他拆穿了。無奈世間眾生習慣了人雲亦雲,讓掌握著真理的少數派沒有存身之地。


    不過,自從徐鴻儒決心加入者少數派之後,反王森的主要任務就但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搞科普。


    世間眾生不經意間就會人雲亦雲,那說明隻要利用好,便可以引導他們向理想的方向發展。王森的理想是金錢,於是他利用這種手段斂財。如今已經過上了龔厚板的生活,如果不是徐鴻儒想方設法切斷了他的主要財路來源,他才不會冒著危險去和黑衣社接頭。


    那麽徐鴻儒是怎麽做到的呢?


    一個在後世廣為人知的詞,科普。


    身為一個穿越者,科普對於徐鴻儒來說並不算難事兒。


    王森傳播他的教義,徐鴻儒就傳播他的科學。雖然在十七世紀的人看來,所謂的科學比起王森那個什麽寶卷還要光怪陸離,但無奈徐鴻儒的“法術”和“經義”幾乎每次都能成功。


    當然這個科普工作,絕對不僅僅是傳播自己的,還要包括摧毀別人的。


    所以,徐鴻儒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老師王森的種種騙術。


    這樣一來,越來越多的信眾開始不相信王森,不再給王森父子提供香金,由此便斷了白蓮教的財源來路。


    而徐鴻儒這邊的科普工作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從黑衣社那裏買來土豆地瓜的種子,然後教會信眾怎麽種植;又教人如何燒製水泥,用在房子和道路上;還教人如何強身健體,保衛自己的勞動果實。


    最重要的是,徐鴻儒還在傳教的地區開設學堂,叫信眾們讀書認字。隻要他們學會讀書認字,更多的科普內容就可以更方便的走進他們的腦子裏。


    而現在,他又要推出一個新的穿越者必殺技,錢莊。


    “我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是有一個新的決定要告訴大家。我們一直在籌劃的錢莊,已經準備好開業了。信眾可以把用不到的錢存進去,需要用的時候再取出來。”


    這種法子在場有很多人都不陌生。在魚台縣傳播羅祖教的侯表,通常都會讓信眾交上一點散碎銀子,然後誰家有難便支應一下。


    但是徐鴻儒的這個錢莊顯然不同。


    “這個錢莊,不同於我們每年都要繳納的會費,而是跟其他票號一樣的存錢之處,錢存進去還是自己的。不同的是,其他的票號錢莊都是要收管理費的,我們的不但不用,而且每年還可以拿到一部分利息。目前,暫定為年息百一。”


    “啊。”


    徐鴻儒話音剛落,周圍就陷入了一片嘩然之中。


    近在青州府的康寧很快就會知道,他的這位同行在兗州府的動作越來越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末之穢土轉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戈鐵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戈鐵牛並收藏明末之穢土轉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