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原扉放眼望去,周圍盡是漆黑損毀的民宅,搭配著空中的灰色雪花,恍若置身於無邊地獄。


    “夜原扉先生,前麵不遠處有個王宮,似乎沒有受到攻擊。”伊蕾娜扶著帽簷緩緩升空,借助窺視魔法延伸了自己的視線,發現了那棟格外顯眼的建築。


    “我們要去那裏嗎?”


    沒有受到攻擊的王宮?夜原扉的好奇頓時被勾了上來。


    在四周全是殘骸的地表上,居然還有依然堅挺著沒有倒下的建築物?


    簡直不能再可疑了!


    “夜原君?”零餘子看向陷入思考的夜原扉,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了他的疑慮。


    “沒事,既然還有完整的房子存在,那我們過去看看吧。”抬頭對飄在半空中的伊蕾娜說道,夜原扉又跟零餘子解釋道:“反正都來了,總不能在這大雪裏過夜吧?”


    過了半晌,一座富麗堂皇的王宮出現在麵前,和那些躍動著死意的民宅顯得格格不入。


    摸索幾下,伊蕾娜右手一抬,厚重華貴的大門應聲燃起熊熊火焰,灰燼混雜著外麵的雪花撒落土地。


    王宮內布置的非常漂亮,叫不上名字的寶石、字畫等等哪怕在灰塵的掩蓋下依舊散發著驚豔的光彩。


    無人的城堡飄散著一種詭異的氣氛,空氣壓抑、陰暗,仿佛要滴出水來。


    “夜原扉先生,這裏...好恐怖啊......”伊蕾娜哆哆嗦嗦的躲在夜原扉身後,小心的露頭瞄向大廳內的布置。


    尤其是中間那位微笑著的公主畫像,嘴角的弧度莫名詭異,眼睛靈動真實,感覺隨時都會動起來。


    “你好歹也是魔女,有必要這麽害怕嗎?”心裏微微抽搐,夜原扉掩麵歎息,要是按照這樣的進度,隻怕伊蕾娜三個月後不敢獨自旅行。


    一旦習慣於依賴某種事物,那麽要想擺脫它會是段非常難熬的時光。


    緊接著,一樓大廳的樓梯口處傳來清亮的聲音:


    “你們是誰?”


    “嗚哇!”伊蕾娜隻覺得心髒迎來某種刺穿的麻痹感,仿佛有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


    夜原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占據整個眼眶的是宛如血一樣紅帶有靜電般的蓬鬆紅發,樣貌和掛在大廳的畫中人十分酷似。


    “您好,我們是從遙遠國度來的旅人,誤闖入此地,還請諒解。”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夜原扉心裏清楚,他們可不是什麽誤闖,而是硬生生燒毀了人家大門才進來的。


    要是眼前這位疑似公主身份的人態度粗魯將他們趕出去,他都不覺得奇怪。


    女子莞爾一笑,表示對他們擅闖進來的行為並不在意,旋即邀請幾人進入一間裝飾優雅的寢室談話。


    聽完夜原扉三人的自我介紹後,米菈羅賽眼神柔和,款款開口道:“是嗎,我是米菈羅賽,請多多指教。”


    語氣不顯尊貴,帶有極高的王室禮儀,哪怕其身上隻是件破舊的洋裝,那高貴典雅的氣質卻深深折服了夜原扉。


    “米菈羅賽公主怎麽會在這裏?想必您也清楚外麵一片廢墟的情況......”等待許久,夜原扉終於提出了心裏一直憋著的問題。


    “我不知道......”米菈羅賽秀麗的臉龐變得扭曲,雙手緊緊捂著太陽穴,如同被人揭開了血淋漓的傷疤。


    穀爢


    伊蕾娜眉頭緊皺,試探性的指出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離開這個國家呢?比起在這裏,去往其他國家應該會生活的更好才對啊?”


    站在夜原扉左側的零餘子雖說悶不吭聲,心裏也在琢磨著米菈羅賽失去記憶的事情。


    聽到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說的問題,她陷入短暫的宕機狀態,隨即起身從一旁的桌子抽屜裏拿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紙。


    猶豫了一會兒,她輕聲念道:


    “正在讀這封信的您是米蒞羅賽公主。就算您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您在這裏的原因,為何窗外毀滅的原因,為何自己沒有記憶的原因......”


    “如果現在是白天,就請您當作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留在腦海某處就好。那麽——請您看看窗外。您一定能看到怪物肆虐橫行吧。那隻怪物是毀滅國家的惡魔,也是使您喪失記憶的原兇。”


    “那頭怪物沒有名字。若要趁此機會取個假名的話,就叫做賈巴利耶。”


    “它尋找的是身為無民之國公主的您。拜托您絕對不要離開國內。若是您離開了國內,賈巴利耶便會追著您離開。”


    “若是有您身為魔女的魔法,應該就能輕易打倒賈巴利耶了吧。請為了我們,殺了那頭怪物。為了讓您生還。也為了不幸喪生的人們。”


    念完後米菈羅賽將信紙遞給了夜原扉。


    猶如長蟲般醜陋的文字,甚至劃破了紙張,夜原扉隱約能感受到寫信人的慌張和急躁。


    “米菈羅賽公主,您應該是魔女吧?”伊蕾娜有著一種莫名的直覺,脫口而出道。


    “應該是吧,因為在我能想起的記憶碎片中包含著魔法的知識。”


    米菈羅賽忽然臉色一凝,眼睛緊緊看向窗外逐漸變得昏暗的天邊:“賈巴利耶,要來了。”


    見狀,夜原扉也迅速起身來到窗邊,在能夠見到的範圍內,一頭龐大無比的怪物仰天怒吼。


    巨大的軀體能與腐朽的房屋媲美,身上布滿暗夜般漆黑的鱗片,恍若一隻去掉了翅膀的西式巨龍。


    頭一次見到這種生物的夜原扉不禁感到熱血沸騰,過去隻在小說、漫畫中存在的怪物活生生的出現在麵前。


    真實感是無法由幻想替代的!


    於是,他心生一計,轉身對同樣凝望著賈巴利耶的米菈羅賽說道:“米菈羅賽公主,我想出去探查一番,不知道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得到應允後,他安撫要跟著去的零餘子和伊蕾娜,輕踩地麵,身體飛快的躥出了城堡。


    “出來吧,玉壺!”


    隨著聲音落下,渾身通白,猶如魚妖般的玉壺佝僂著身體出現在了城堡外麵。


    見到夜原扉那張對他來說猶如惡魔的臉蛋,玉壺嚇得瑟瑟發抖,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夜原扉大人!您能不能讓我迴去,這次機會還是給無慘大人吧!”


    由於辦事不力被夜原扉逮捕,後又撞上同樣遭遇的處於氣頭的鬼舞辻無慘,徹底迎來了地獄生活。


    為了懲罰他玷汙了十二鬼月的尊嚴,屑老板時不時會對其進行‘肉身錘煉’,如此一來,即使有著鬼的體質玉壺仍有些吃不消。


    這次更是先於鬼舞辻無慘離開那個古怪的灰霧,等迴去的時候鐵定免不了一頓打了。


    真是人生無常...不,鬼生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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