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原先的大道走,夜原扉和零餘子二人又迴到了稻田旁邊。由於作物的集中種植,他們隻需要沿著一條線直走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夜原大人,今天的情況怎麽樣?”零餘子眨著烏黑油亮的眼睛,垂著睫毛不經意的問道。


    “哦,三個都能在陽光下生存。”


    “又是......”習慣性的要說出時,零餘子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緊縮,身體不受控製的發抖。


    成功了嗎?那自己是不是...離死期也不遠了?


    過去的兩年經曆中,她認識到的夜原扉日常生活很開朗、放鬆,可一旦牽扯到有關鬼的實驗就會變得殘酷無比。


    她至今還記得夜原扉對那些被實驗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鬼的眼神。


    冰冷、死寂、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仿佛在看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


    零餘子天生心性善純,但身為鬼的日子裏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窺探過人性的醜惡麵。


    正因如此,她對夜原扉達成目標後反手殺掉自己的行為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些舍不得。


    不用為了肚子去哄騙客人,繼而吃掉做傀儡,也不用擔心鬼舞辻無慘大人的監視和督查,更不必為了害怕被鬼殺隊的人發現而提心吊膽。


    這樣輕鬆快樂的日子才是她所向往的。


    迎著晚風,夜原扉邊走邊想怎麽處理那三隻變成野獸的鬼,倒是沒有去注意零餘子的心態變化。


    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走著,速度不快也不慢。


    “夜原先生,歡迎迴來!”在燈火照亮的木屋前,禰豆子笑盈盈的迎接夜原扉和零餘子。


    向灶門葵枝解釋了炭治郎的情況後,他把零餘子留在了屋裏,自己獨自前往鱗瀧左近次的住處。


    這位性情溫柔,學識淵博的老人倒是挺有趣的,也難怪會有那麽多“孩子”會留在他身邊,不願離去。


    此時的零餘子看著擺在麵前的味噌湯和米飯,胃口難開,手中的筷子怎麽也下不去。


    “零子醬,怎麽了嗎?”細心的禰豆子察覺到她的異常,擔心問道。


    恍惚中,零餘子眼中的味噌湯似乎變成了散發著鐵鏽味兒的血液,米飯成了切片的血紅人肉,喉嚨裏發出不易察覺的嘶吼。


    零餘子一反常態的表現也引起了灶門葵枝、竹雄、茂、六太以及花子的注意。按以往來說,吃飯速度她從不落後於人。


    “啊?!”零餘子大夢初醒,眼前波動的浮光隱去,方才的肉塊和血液消失不見,食物的香氣隨之傳來,她抓起筷子飛快的吃了起來。


    禰豆子俏臉滿是疑惑,冰雪聰明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零子醬的狀態不對,方才展露的眼神似乎有野獸捕食的嗜血感。


    希望是我看錯了吧。


    ......


    “鱗瀧閣下,您對鬼這種生物是怎麽看待的?”端坐在鱗瀧左近次的對麵,夜原扉品著茶水,徐徐問道。


    哪怕是在夜晚的燈光昏暗的屋子裏,鱗瀧左近次仍然戴著紅色的天狗麵具,不願露出真麵目。


    “鬼?好比一個人走上了不同的岔路口吧”鱗瀧左近次唏噓不已,手掌摩挲著冒著熱氣的茶杯。


    “有著可悲過去的人,一旦陷入某種極端,會變得比鬼還要恐怖。”


    語氣帶著對過去的迴憶,仿佛經曆了難以言喻的辛苦歲月。


    夜原扉沉默了,旋即起身向鱗瀧左近次道別,推開房門徑直向狹霧山上方奔去。


    站在重重枯樹中心,麵對著被劈開的巨石,夜原扉握住融入夜色的惡,輕聲開口道:“錆兔,真菰,還有其他人,你們都在嗎?”


    除了凜冽的寒風卷動著霧氣,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絲聲音。


    半晌,一個肉色中長發,身穿黃橙綠三色交織的龜甲紋羽織的少年憑空現身,表情很是無奈:“這位先生,你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身體虛幻飄蕩,似乎在炭治郎殺死手鬼放下執念以後解脫了不少。


    “沒什麽,隻是對你們的存在感到好奇罷了。”夜原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古靈精怪的真菰也突然現身,露出半個腦袋躲在錆兔後麵,聲音輕靈悅耳:“我們隻是想陪著鱗瀧老師而已,其他的都不感興趣。”


    夜原扉改變了想法,原先他是想試試能不能利用無為轉變給予錆兔這些靈魂體一個肉身,可見二人態度過於平淡,他也不好幹涉。


    思酌片刻,他轉身離去,頭也不迴的下了山。


    “錆兔,你猜他為什麽要來啊?”真菰眸子閃動,心裏十分好奇:“說起來炭治郎那恐怖的火焰力量似乎就是得自他。”


    “無所謂,我們又摻和不了他們的事情,就在心裏默默祈禱炭治郎鬼殺隊日子順利吧。”


    說完錆兔不再停留,霎時消失在霧氣之中。


    ......


    走在山間的蜿蜒的小道上,臉上有夾著寒意的夜風掃過,相當愜意。


    雖然目前要想讓鬼在陽光下活動就不能保持人形,但這也是兩年來的第一次成功,莫非是厚積薄發術式熟練度暴漲了嗎?


    假如鬼舞辻無慘派遣兩三個上弦的過來,說不定能夠徹底搞清鬼的體質。


    鑒時對付這個屑老板的話就直接改造成人類,這樣任他有再強大的自愈能力也無法使用,隻能幹瞪眼看著自己死去。


    正打算去找鱗瀧左近次借宿空餘房間時,遠處灶門家方向傳來低沉如悶雷的聲響,在夜原扉視野裏一道模糊光影迅疾亂竄,速度快如鬼魅。


    出什麽事了?夜原扉心裏暗感不妙。


    顧不得繼續用歪曲魔眼查看情況,身影微微一顫,徑直對著不遠處的灶門家暴射而去,淩厲的眼中醞釀著一股恐怖的力量。


    “有趣!有趣!本來以為隻是幾個普通人,沒想到能遇上這麽有意思的事情!”


    渾身通白,黃色眼球,綠色嘴唇,頭頂長有紫色的魚鰭的不明生物發出尖銳難聽的聲音。


    正對麵的禰豆子美眸似燃燒著火焰,身前大片象征著生機的樹根蔓延暴射而出,全力鎖死這個怪物的逃跑路徑。


    此時的她唿吸急促,光潔的額頭分泌出細細的汗珠,如藕的左臂上,白嫩的皮膚出現了青紫之意,愈發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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