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隨著濃鬱到深入鼻腔的腥臭傳來,它才意識到,這堆稀碎的血肉是自己的身體!


    “這麽弱啊。”不含任何感情的譏諷從它方才襲擊的房屋裏傳來。


    “你是誰?!鬼殺隊的嗎?”由於極端的恐懼和劇痛,它變得有些瘋狂混亂,恍惚間覺得這個聲音為何會如此熟悉?


    瞳孔止不住的收縮,它感覺到自己的頭顱被人拎了起來,強烈的恐懼感讓它止不住地發抖。


    “下弦之三?”


    夜原扉有些意外,沒想到初次碰麵就遇見了這樣的稀有物種。


    這個頭尖嘴猴腮的,臉上分別在額頭和雙頰印著交叉疤痕,此時還雙眼外凸,麵部肌肉扭曲,真是醜陋。


    他一臉嫌惡的把頭顱扔向地麵正在蠕動生長的碎肉,任由它痊愈傷勢。


    下弦之三,病葉,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鬼。


    斷裂的骨骼發出哢吧的響聲,病葉活動了兩下恢複完畢的身體,警惕的看向夜原扉。


    原本勢在必行的獵物居然反倒成了獵人,心裏泛起陣陣苦澀。


    想起那位大人前些天的囑托,讓十二鬼月所有下弦的鬼提高吃人效率,盡可能地擴散鬼的消息。


    可下弦的鬼實力遠遠不及“柱”,一旦遇上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它才找了這個偏僻的村莊,滅殺了全部活口,就是為了避免“柱”會發現自己。


    “你不是要吃我嗎?現在擁有這個機會了。”對於這個吃人還要將屍骨擺迴原樣的變態,夜原扉隻想盡快弄死他。


    病葉聞言,瘋狂催動血鬼術,原先正常粗細的四肢開始膨脹,漲裂外衣,很快成長為三米多高的怪物,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嘴角上揚,掛著嗜血的瘋狂笑容,病葉仰天高吼,無形的聲波卷襲著周圍的房屋,眨眼間炸裂成無數碎屑。


    漫天木屑以病葉身體為中心開始瘋狂旋轉,凜冽的殺機悄然彌漫,不斷向前靠近夜原扉的身體。


    “去死吧!鐮鼬!”


    在病葉萬分期待的眼神中,“鐮鼬”有一張將要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將夜原扉包裹進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招得手後,它沒有挺停留,三米高的身體迅速縮水為原先瘦削的樣子。


    右腳狠狠一蹬,被夜間寒氣凍硬的地麵冰碴四濺,身體猶如離弦之箭射向遠方,拚命的向外逃走!


    病葉滿頭大汗,它很清楚自己看似兇猛無比的“鐮鼬”根本傷不到夜原扉,這一切準備都隻是為了麻痹他,讓他誤以為自己要拚命。


    現在大人不在,自己就算逃跑也不會受到懲罰,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可下一秒,它再次狠狠摔在了原地,掙紮著起身一看,自己的雙腿不知何時被扭成了麻花狀,鑽心的疼痛如潮水襲上全身。


    “你到底是誰?”身為下弦三的它和很多鬼殺隊的人交過手,可沒有一次像今天輸得這麽徹底。


    而且,對方從頭至尾都沒有展露過唿吸法!


    夜原扉毫發無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病葉逼近,淡淡說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要走運了。”


    病葉呆呆地看著夜原扉的眼睛,刻有數字的眼珠出現刺痛,一股發自靈魂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身體顫抖,使不上一絲力氣。


    “你想變迴人類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炸雷在它耳邊響起,病葉聲音顫巍巍的,驚訝不已:“什、什麽?變迴人類?”


    這是夜原扉反思失敗後總結的經驗,利用無為轉變改造鬼的第一步:


    寧神。


    又造先生屬於那種易喪失理智的普通鬼,血液稀薄,才最容易被改造。但是,後果卻是他無法正常行走在陽光中。


    因此,夜原扉在看到病葉無法抵禦【歪曲魔眼】的威壓後,腦海中生起了先安撫對方內心的想法。


    病葉沉默了,它很清楚自己在這個神秘莫測的人類麵前逃不掉,但它又不想死。


    隻是做出一個選擇而已,幹嘛不選那個看著更有希望的呢?


    這句話,好熟悉啊。


    ......


    那段遙遠的記憶是發生在什麽時候的呢?好像是江戶時期吧。


    那個男人叫我山城礫?


    哦對了,我原本不叫病葉,我的名字是山城礫。


    從小因為父親終日賭錢喝酒,家裏窮到連修補牆壁的材料都買不起,母親因此感染了傷寒,在一個和現在類似的寒冬悄然離去。


    父親為了償還賭債,把自己賣給了賭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與自己一同被賣掉的還有一個男孩,看著傻乎乎的,而自己趁著幹活空閑之餘學會了一身賭術,甚至幫賭場老板贏下了一場意義重大的賭局。


    從那以後,自己的人生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身份也搖身一變成為了賭場維持秩序的人員之一,不用再去幹那些髒亂沉重的雜活。


    好景不長,兩年後,自己輸給了對麵賭場的一位神秘高手。老板損失慘重,一氣之下拿著武士刀就砍在了自己臉上。


    雖然撿迴來一條命,但從此也多了兩條交叉的刀疤在額頭上。


    最令他震驚的是,那個高手竟然是與自己同來的那個男孩。


    氣昏了的他向其發出挑戰,賭約是臉上的兩條刀疤。


    可是,賭場裏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被老板放棄了,這是一場不可能贏的賭局。


    最終的結果是,他輸了,還被趕出了賭場大門。


    那個男孩沐浴著陽光,笑嘻嘻地在自己臉上割下了刀疤,略帶嘲諷的說道:“隻是做出一個選擇而已,幹嘛不選那個看著更有希望的呢?”


    是指自己一意孤行非要選擇和他對賭嗎?


    不清楚。


    因為之後走投無路的他被大人看中,賜予了宛如神藥的血液,自從化身為了隻行走在黑暗中的吃人鬼。


    首先找上的就是那個男孩,自己一口口夾雜著恨意吃了他,還將剩餘的骨架擺成了下跪的姿勢。


    其次,在尋找賭場老板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原來是被他設下圈套才輸的消息,急不可耐的衝進房間殺了他。


    之後的日子裏,自己再也沒有去迴味過人類的記憶,而是將它們封存,不斷去享受作為鬼的快樂。


    而現在,這個選擇第二次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該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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