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的天氣依然是陰晴不定,悶熱的房子裏透著濃濃的黴味,蟑螂般大小的蚊子張牙舞爪的趴在牆上,纖細的腳丫囂張的黏在牆上。


    有些蚊子在牛精強耳邊嗡嗡的響著,惹得他一陣不耐煩。不知道是牛精強那鬱悶的感覺還是蚊子太煩人,幾個人在那情緒都被牽引著,變得煩躁起來。


    吹水輝和蛇仔明一臉頹喪的坐在床邊,番薯昌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手裏的番薯。


    張武背著手踱步來踱步去,眉頭緊鎖的樣子。


    那天的鬧劇後,這些天江皓都真正退出了茶攤的經營和運作,一天天就在周邊晃悠,人影也見不著。


    “你們說,江皓這樣退出了,這怎麽搞下去?”


    吹水輝率先發話,這幾天雖然茶攤生意也不差,但江皓才是這攤生意的真正發起人,給他們兩人背了刺傷別人的債,還得放棄這攤位,他心裏的愧疚撓心撓肺的。


    蛇仔明焦躁的點了根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霧頓時充盈了整個空間,要換了往日,張武必然破口大罵,在屋裏抽煙得熏暈人。


    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吭半句,依然背著手踱來踱去。


    也是,江皓從那天後就每天起早貪黑的,人都見不著。


    而且經常跟個沒事人一樣嬉皮笑臉,隻有他們知道,他為茶攤付出那麽多心血,突然要被迫放棄,任誰都無法接受。


    張武想著他一天天不是去給人看攤子就是去花檔賣花,估計還在努力湊還給阿成的錢。


    茶攤的生意一日一日的做著,但總覺得缺少了江皓的支柱作用,沒有主心骨,始終也不是個事。


    煙霧一圈一圈,尼古丁的味道有種奇異的安撫作用,幾個人都不再煩躁不安。


    正苦惱著怎樣勸江皓迴去,門就突然開了。


    隻見江皓提著大包小包迴來了,嘴裏還叼著一串糖葫蘆。


    臉上樂嗬嗬的笑著,似乎撿了幾個大便宜般。


    番薯昌接過他的東西,江皓還想跟上去整理,卻被張武抓到一邊。


    江皓拿下嘴裏叼著的糖葫蘆,擱在瓷盆裏,擦了擦有點黏膩的手指,一臉懵然的看著張武。


    “你這些天老出去混什麽?”張武一臉生氣的樣子。


    江皓臉上的笑漸漸消失,尷尬的摸了摸頭說:“沒,要吃飯那得幹活嘛。”


    張武隻是一個勁的搖搖頭,這小子最喜歡藏心事,有什麽也不會說。


    “你什麽時候迴小北村?茶葉也快沒了。”


    江皓瞥了眼茶袋,漸漸少了許多,張武也來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麽還不迴去,對目的閉口不提,神神秘秘的。


    張武瞧了幾眼其他人,看大家注意力都不在這邊,才開口說:“其實,我受了李長生的囑托,要來這把李鈺帶迴去。”


    一聽到這名字,江皓心裏像被擊中了一樣,頓時有些慌張起來。


    李長生,無論李鈺逃得多遠,走得多決絕,他依然能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但李鈺,自從上次一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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