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這個意味深長的電話之後,秦關西又獨自一個人在酒店裏思索了良久,一直到吳家人迎上門來。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薑牙便敲開了秦關西的房門。


    秦關西和衣而睡,翻身而起,迅速踱步走到門旁打開門的秦關西抬頭便看到了那英俊瀟灑的於虛空掌門弟子薑牙,薑牙一身白衣一身不染,嘴角亦是飄蕩著柔和的笑容:“秦少,是吳家人,有人來了。”


    秦關西微微頷首,打起了精神隨著薑牙一道走出酒店。


    酒店外,果真有一人在等著秦關西,那人站的筆直,就像是一顆鬆樹,麵容沉穩個子並不高,年紀也不大,仔細看麵貌倒也不是外人,正是吳家的小少爺,吳家未來的家主吳堅。


    “是你?”秦關西看到吳堅,第一句話下意識的問道:“怎麽是你,你姐呢?”


    吳家姐弟向來是一起出現的,秦關西也見慣了這姐弟二人一起出現,如今看到了吳堅沒有看到吳宓,秦關西自然是要稍微驚訝一下。


    吳堅走過來,笑道:“我姐聽說你親自來吳家,她讓我來接你,她則是親自去請東南最好的廚師準備給你準備個豐盛的晚宴,也讓好不容易大駕光臨的秦少也能嚐一嚐我們東南的美味。”


    秦關西莞爾一笑,忙擺手道:“客氣了,我這人沒那麽多講究,你們也別把我當外人,對我來說吃什麽都一樣,隻要能吃飽就成。”


    “哈哈哈,那可不行。”吳堅也是嘴角含笑道:“我姐說了,說她請了幾年都沒把你請到深川市來,這次你主動過來,我姐說她要是不好好的招待你的話還對不起她那麽多年的等待呢。”


    秦關西老臉一紅,心知吳堅這是在開玩笑,不過吳堅說的倒也是真的,想當初吳宓第一次邀請秦關西去吳家還是幾年前在京南趙家召開的武林大會那一次,那一次吳宓特地向秦關西借龍泉寶劍並且邀請秦關西蒞臨吳家,可是那一次秦關西沒去。


    後來,吳宓每次見到秦關西都會發出邀請,讓這位名譽天下的華夏天才去吳家一敘,但是每一次秦關西都以有事為借口搪塞了過去,幾次三番的下來也不知吳宓邀請了秦關西多少次,也不知道秦關西拒絕了多少次。


    今日秦關西終於來吳家,不是受邀前來,而是主動要來。


    吳宓一聽秦關西主動來吳家,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等到她再三確定了這個消息之後,吳宓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東南最好的廚師給秦關西準備上最好的飯菜招待他。


    吳宓的客氣反倒是讓秦關西有些不好意思,秦關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畢,又以最快的速度帶上華夏眾人一同前往吳家。


    此次吳家之行對秦關西來說隻是他人生中必須要翻越的一道坎兒,但是對於整個吳家來說,秦關西此行卻是非比尋常。


    秦關西並不是一個熱前來的,跟隨著秦關西一同前來吳家的人還有華夏各大門派的優秀的年輕弟子,這些年輕的弟子都是各大門派未來的掌門人,因此,對於吳家來說,他們要迎接等待的不隻是一個秦關西而已,他們要迎接的幾乎是整個華夏武林。


    吳家,許久都沒舉辦過這樣的盛事了,吳家,在華夏的幾大世家中雖然實力不弱,但吳家地處東南,遠離華夏各大門派爭鬥的中心,所以雖然實力強大但一直和中原武林並沒有太多的糾紛,以至於吳家逐漸被華夏武林的中心邊緣化,隻有到華夏發生大事的時候,吳家才會派人出來露露臉刷刷存在感。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正兒八經的華夏大部分門派的年少英才前來吳家,這也是吳家難得的一個盛事。


    得知了秦關西到來的消息之後,不僅是吳宓一人,其實連整個吳家都為之騷動,眾人既興奮又開心,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就等著秦關西等人的到來。


    終於,秦關西來了,帶了數十個各大門派的翹楚,跟隨著吳堅的步伐,一同來到了這偏安一隅的東南吳家。


    深川市,無極山,一個隱藏在深川東南角的一處封閉的所在,這裏便是吳家正在的駐地,吳家自從戰國時期在無極山築房為室繁衍生息,一直到今天已經經曆了幾乎兩千五百年的風風雨雨,滄海桑田。


    兩千五百年,那是一個漫長的歲月。


    在無數個漫長歲月的發展中間,吳家一家人世世代代的在此處繁衍生息,一點點的構築著屬於東南東南一禹的輝煌。


    在東南,你可以不知道這裏的省長和省委書記是誰,但你一定知道東南這一片的徒弟上許多掌控著重要資產的人其實都姓吳,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吳家的後裔,有的還沒出五服,有的或許隻是祖上是吳家的某一支,總之在東南,吳姓之人在吳家這顆大樹的遮蔽下攀岩生根,在長達二千五百年的時光裏牢牢地把控著這片土地。


    但吳家又是十分低調的,吳家從事的事業也僅限於商業,吳家子弟從不許入朝做官,吳家不涉及政治,所以吳家才能從兩千五百年前一直到現在一直的繁衍生息,從未遭受到巨大的打擊。


    世家大族不涉政治,其實這已經是所有的世家大族默認的鐵律。


    世家大族生活在華夏的某一個區域,他們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能夠掌控到那一區域國計民生的程度,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國家政權的底線,所以在華夏,許多世家大族為了隱藏鋒芒就會勒令自己家族的旁係以及嫡係弟子絕對不許入政從政。


    如果某一個家族既掌握了某一地的經濟,而且這個家族還掌握了這個家族在本地的政治權利,那麽這個家族距離滅頂之災也就為時不遠了。


    水滿則溢,月滿盈虧的華夏古老哲學很有道理,世人要想在這個國家好好活下去,就不能不忽視這個道理。


    吳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吳家發展了兩千五百年也相安無事。


    其餘的世家大族,秦家,劉家,楚家無不堅守這個底線,最接近這個底線的也不過是,川西劉家有胡海泉那麽一個當省部級大官的女婿而已,女婿並不是嫡係,所以吳家暫時沒有觸碰到華夏的底線。


    楚家在東北是發展黑道勢力的,至於政壇上,整個東北就沒有一個姓楚的大官。這是因為楚家不行嗎?是楚家沒能力扶持幾個楚家的政治天才當上大官嗎?不,楚家肯定是有足夠的實力和話語權將楚家人扶持上大官的位置的,但楚家不會那麽做,那麽做的結果隻有一條路,楚家會在國家這個暴力機器的摧殘下瞬間毀滅,化作飛灰。


    至於秦家,那更不用說了,從秦關西往上數三輩子就沒有一個秦家人在政府做官,秦家的血脈比較特殊,後代比較少,往往一代人都是一脈單傳,秦家那有限的旁係子弟大部分都隻是在關外做一些小生意,頂多在關外有一定的話語權,並沒有一個秦家人當上大官。


    秦家唯一的大官就是秦關西......秦關西說起來還是個中將......但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秦關西這個中將是沒兵權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光杆司令,名譽上的將軍......


    哪怕是紅岩島上駐紮著一個聯合艦隊,但那艦隊的指揮權並不在秦關西的手裏,哪支軍隊的指揮權牢牢的掌握著國家的手裏,而秦關西也隻是能建議建那支軍隊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而已,而倘若真的有一天秦關西想要調動那隻艦隊的話,艦隊的各個艦長,包括蕭曉曉那妞兒在內的軍官都肯定不會聽從他的指令。


    所有的世家大族發展了那麽多年,其實每個家族都有每個家族的生存哲學,這個哲學最簡單的哲理就是要知道進退,要懂得急流勇退適可而止。


    唯一不懂得這個道理趙家之慘家就是活生生的反例。


    趙家霸占京南,其勢力已經蔓延到了京南市的各個角落,按理說這時候的劉家最應該做的就是知進退趕緊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可是劉家卻偏偏不這麽幹,劉家不但占據了京南的經濟脈絡,而且趙家人還在國安局有著一席之地。


    而國安局正是維護國家安定,平穩各個家族的存在,趙家將人安排在了國安局內部,這不是找死嗎?再加上後來的趙高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改天換地,結果遭到了華夏政府乃至整個武林的反對和鎮壓,這次導致趙家的勢力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在京南市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趴著,再也不敢叫囂。


    華夏幾大家族,說白了都是華夏這盤大旗下幾顆稍微重要的棋子而已,棋子再厲害也不可能跳出下棋之人的手掌心,更不可能跳出棋盤,因為跳出棋盤之後,棋子便什麽也不是......


    至於華夏這盤棋下棋之人是誰?其實這個下棋的人並不是一個人,下這盤棋的人,是十幾億的華夏人,準確的概括,就是十幾億人的集中利益和集中思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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