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裏拉，金小天仍然跟隨著輝哥到處藏匿，每天都繃緊了神經線，盯著輝哥接觸的每一個人，並暗中用密碼文字將所有相關人員的信息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隻有夜深人靜時，他才敢偷偷翻看著李心月發給自己的信息，每一次都強忍著淚水，最終還是忍痛注銷了微信群。
不過，李心月與楚鴻飛打官司的新聞還是被金小天發現，有關這場官司的微博信息不斷刷新著：“著名畫家楚鴻飛一案今天開庭”“神秘女子狀告雪山派畫家楚鴻飛”“楚鴻飛《寶貝》涉嫌剽竊，各執一詞孰真孰假？”“今日開庭，原告方因證據不足，被告楚鴻飛製作、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術作品的罪名不予成立，駁迴原告上訴請求。”
金小天可以想象出，李心月此時一定非常難受，非常需要他在身邊，然而，他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心月，我沒法陪著你了，這是你一個人的戰鬥，加油。”
輝哥接連帶著金小天結識了幾個大老板，但就是沒有任何行動。夜晚，輝哥跟金小天一邊吃烤串一邊聊天。
輝哥咬下一塊羊肉串用力嚼著，含糊不清地：“今兒見的這幾個老板，你覺得怎麽樣啊？”
金小天看得出輝哥是在試探自己，假裝認真思索的樣子，說：“哦哦，我覺得，都挺不錯的啊。”
“怎麽不錯了，說說看？”
金小天一邊迴憶一邊說道：“寫字樓裏那個老板很是老成，但是辦公室裝潢卻很新，開口閉口區塊鏈，看起來像以前做傳統行業，轉到創投行業的，這種人有錢，喜歡新東西，但是把握不好方向，和他做投資，好掙錢，但是也得好好給他講清楚了。”
輝哥點點頭：“繼續說。”
“昨天一起吃飯的那個老板，說一口上海話，一看就是老牌上海企業家，這種人看起來很計較，很難搞，但其實吧，最靠譜，和他做生意，他會比你更謹慎，不容易虧。”
輝哥拿起酒杯：“來來來，走一個。“
金小天和輝哥碰杯，各自喝酒。
金小天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問輝哥：“這兩天我看新聞，好像楚鴻飛因為作者侵權被人告了。”
輝哥警惕地看著金小天：“怎麽，你是不是還關心著李心月？”
“那倒沒有，男人嘛，過了這個村，還有下個店。我隻是沒想到，以前雇我偷畫的人，現在居然跟李心月鬧上了法庭。”
輝哥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隻是這下鬧大了，搞得我們也不好辦了。”
“是啊，驚動了法院，雖然是判決了，但指不定警察有沒有盯著呢，要拿畫就更困難了。”
“媽的，這個楚鴻飛，真是個隱患。”
金小天進一步試探：“輝哥，這幅畫有那麽重要嗎？值錢的畫很多，怎麽就非它不可了呢？”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總之必須要這幅畫。”輝哥有意敷衍道。
“難道……是這幅畫裏有什麽重要的秘密？”金小天還想繼續試探。
輝哥自顧自拿起酒瓶，給金小天倒上酒，也給自己倒上酒：“喝酒喝酒。”
輝哥不肯再提畫的事情，金小天明白，輝哥還是沒有信任他……
自從老馮犧牲後，金小天與上級組織失去了聯係，他一直想找機會重新跟上級組織取得聯係。可是，狡猾的輝哥從不讓金小天單獨行動，金小天心急如焚。
這天，機會終於來了，趁著輝哥不在，金小天和輝哥的兩個手下玩鬥地主並故意輸了牌，然後大發牢騷：“靠，這樣都能輸。哎哎哎，你們是不是換牌了？”
一名手下說：“得了吧，願賭服輸，出去給我們買燒雞去，去晚了可就沒有
了。”
另一名手下補充道，“記得多買點酒，今晚輝哥迴來。”
金小天馬上說：“好好好，就算我該你們的。”
金小天走到丁家燒雞門口：“老大爺，我要買兩隻燒雞。”
老大爺說：“等著吧，你來晚了，上一爐剛買完，這一爐剛進去不久呢，得一會兒才能好。你附近走走吧，好了我叫你，給你留頭兩隻。
“謝謝大爺，那我先去旁邊。”
金小天走向旁邊的零售店，零售店窗口處擺著一座公用電話，金小天又掃了一眼貨架，注意到上層放酒的格子裏隻有一瓶酒了。
金小天招唿店主：“老板，買兩瓶青稞酒。”
店主走到貨架前，一看，放酒的格子裏隻有一瓶了：“哎喲，忘了上貨了你看我，那你等一下吧，我去庫房給你找找。”
店主往店後麵走去。
金小天眼看店主走進了後麵的倉庫，他四下張望，確認安全後，拿起公用電話，撥了一串數字。
公安大樓內，電話響了，一名警察甲拿起電話：“您好，請問找誰。”
金小天聽著那頭的同事的聲音，靜默了片刻，他說出一串數字，“95958。”
警察甲驚訝道，“同誌，請稍等，陳副局長馬上過來。”說著她抬頭對一旁的女警：“快，通知陳副局長，有個電話打進來，是馮隊那條線上的同事，報了95958。”
女警聽到，忙一路小跑去陳副局長辦公室，“報告陳局，95958來電。”
陳副局長聽聞那個特殊的暗號數字，他立即起身趕了過來，他接過聽筒放在耳邊：“喂？喂？”不料對方沒有應答，話筒裏傳來嘟嘟聲。
原來，金小天正焦急地等待時，不遠處走來一個打手。金小天馬上掛斷電話，
靠在門口，佯裝等待，對著店裏喊了一聲：“找到了沒有啊？”
店主在裏屋答應：“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打手走到了金小天的麵前：“你磨嘰啥呢，買個燒雞這麽久，輝哥都迴來了。”
金小天指指旁邊的丁家燒雞：“你沒看人攤子空著呢嘛，還不是你們拉著打牌，我來的時候上一爐剛賣完，不過新的一爐馬上出來了，咱迴去吃熱乎新鮮的。”
打手狐疑地看著金小天，打量了一下零售店：“那你跟這兒杵著幹嘛？”
“買酒啊。”
說話間，店主拿著兩瓶青稞酒從後麵走出來：“給，可算是翻著了。”
金小天數了錢遞給了店主，接過酒。
這時旁邊的丁家燒雞店主端出來一盤子燒雞，招唿金小天：“小夥子，燒雞好了，熱乎著呢。”
金小天一副嘴饞相，對打手說：“我沒說錯吧，剛出爐的最好吃。”
陳副局長掛了電話，表情凝重。要知道，這串數字是從前老馮跟他交待過的重要的接頭暗號。
老馮曾私下叮囑他，“我這邊前段時間在跟胡誌輝等人販毒的案子，有一個同誌在執行臥底任務，跟我一直都單線聯絡，我這一走，萬一他那邊有事需要照應……”
陳副局長：“這個你放心，他需要什麽支援，轉到我這個口來對接。”
“嗯，那就好。我跟他有約定，如果遇到緊急狀況，無法跟我聯絡時，可以打迴局裏，代號95958，就能確認是他。”
陳副局長點點頭：“知道了，我迴頭跟局裏的人都交待一聲，聽到這個數字，第一時間轉到我這裏來。”說完，陳副局長沉吟了一下：“95958，這數字，有點耳熟啊……是你第一次出任務時候用的尋唿台吧？”
老馮笑了：“這你都記著呢？你也是寶刀未老啊。”
陳副局長知道，給他打電話的人一定就是老馮派出去的臥底警察，事關重大，他馬上對身邊的警員交待：“下一次再接到這個電話，把我的手機號留給他，讓他直接聯係我。”
就在這時，有警員來報，“颶風醒了。”
陳副局長聞聽，馬上趕到醫院。
病房內，颶風躺在病床上，一邊的手被拷在病床欄杆上。
陳副局長和身邊的警員找了凳子坐在病床前，颶風假裝沒看見似的，一臉麻木不仁。
陳副局長開口問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們問？”
颶風瞟了一眼陳副局長，沒說話。
警員在旁警告：“你別以為你身體狀態不好就可以不配合調查工作！”
陳副局長示意警員別激動：“那我來問好了，你為什麽要傷害李心月？”
颶風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陳副局長，還是不說話。
陳副局長又問：“你的上線是誰？傷害李心月之後，你還有什麽秘密任務？”
颶風笑了，他躺著不動，但眼神卻特別聚焦，好像是在暗暗發力。
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心電圖很快就報警了。
很快，醫生、護士衝進了病房，圍到颶風身邊看監測儀。
可就在醫護人員圍著颶風忙碌的時候，陳副局長卻看到颶風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陳副局長看出颶風不是個簡單角色，他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下控製自己的心率，
肯定是受過嚴格專業的訓練，這樣的人，就算是人好好的被警方拿住，要讓他開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副局長隻好派人繼續看守颶風，決定等他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審。
這一天終於來了，颶風身體基本康複後，陳副局長立刻派人將颶風押至審訊
室內，他要親自審訊這個狡猾的颶風。
審訊室內，陳副局長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並不坐下，而是在颶風身邊走來
走去，他目光如炬，盯著颶風看。
颶風被看得有點兒發毛，他眼神閃躲，終於被看得心虛得受不了：“看什麽
看，你不是來問話的嗎？”
陳副局長胸有成竹地：“怎麽，憋不住了？”
“有問題你就趕緊問，別磨蹭了。你遛彎嗎？”
陳副局長將手中的文件甩給颶風：“你自己看吧，這裏麵是你對李心月下手的所有證據。”
颶風用帶著手銬的手翻看文件，每翻一頁，臉色就不安一分。
與此同時，陳副局長在旁邊敲著邊鼓：“你在婺源附近小鎮的車站，騎一輛黑色摩托車，導致李心月乘坐的出租車撞上護欄，當地的交通攝像頭拍到了你超速行駛並惡意導致其車禍的視頻……還有，在香格裏拉的山上，你再次襲擊李心月，試圖置她於死地。當地警察及時趕到，抓捕了你。”
颶風滿頭大汗，心跳加速，他把文件合上，極力裝作鎮定的樣子：“你們這些都是間接證據，我就是騎摩托車騎得不好怎麽了？”
陳副局長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們就這些證據嗎？我告訴你，你現在交代，是自首，主動配合調查，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等我拿出坐實的證據，你的待遇，可就沒有那麽好了……”
說話間，陳副局長從手裏的另一份文件袋裏，抽出一張照片，照片背對著颶風：“你也知道，人們都很喜歡拍照、錄視頻、直播，尤其是在景區。你怎麽就能保證，你對李心月動手的時候，就沒有被拍到？”
颶風看著陳副局長手裏的照片，嘴唇顫抖著。
審訊室內兩名作筆錄的警察相互看對方，對那張作為有力證據的照片充滿了不解，但又不敢吭聲。
隻見颶風一臉緊張，連身體也在顫抖。
陳副局長見颶風還不說話，又抽出了份文件摔在了颶風麵前：“這是你的通話記錄，你自己看看吧，你跟誰交流最多？”
陳副局長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颶風終於開口了，他滿頭大汗道：“是……是楚鴻飛雇傭我的。”
陳副局長一臉輕鬆地從颶風的審訊室中走出，眾警察圍上去。
一名警察說：“頭兒你真厲害。”
另一名警察問：“可是頭兒，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照片和通話記錄啊？”
陳副局長笑笑，把手裏的照片翻過來，大家一看全傻了，那竟是一張嬰兒的照片。
一名警察奪過照片，又好氣又好笑又佩服的語氣：“頭兒，你怎麽能拿我孩子的照片詐胡呢？”
陳副局長邊走邊笑：“學著點吧，還有，現在拿到颶風的口供，下一步，馬上拘捕楚鴻飛，集中精力對這個人展開調查。”
楚鴻飛的別墅內，夫婦二人正春風得意，為了慶祝打贏官司，也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楚鴻飛還是從前的楚大師，陳正茜特意邀請了圈內名流們來家中赴宴。
盛大的宴會上，楚鴻飛夫婦頻頻舉杯跟大家觥籌交錯，楚鴻飛更是大肆表現自己問心無愧、一身坦蕩的氣派。隻有楚之翰躲在自己房間，悶悶不樂，以他對李心月的了解，她是不會認輸的，這件事情遠沒有父親想得那麽簡單……
不料正在這個時候，大劉帶著幾名警察走進了楚家別墅，打斷了楚家的盛宴。
警察走到眾人麵前，大劉宣布：“楚鴻飛先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楚之翰忙問：“怎麽了？法庭的案件不是已經判決結束了嗎？”
大劉迴答：“是另外一起案件，我們需要楚先生配合調查。”說完又對其他人說，“請各位不用擔心，隻是配合調查而已。”
陳正茜驚慌失措，上前阻攔，“為什麽要帶走他，我先生做了什麽？”
楚鴻飛安撫陳正茜：“沒事兒，你先招唿著大家，我跟他們去一趟，很快就會迴來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楚鴻飛跟著警察們走了。
楚鴻飛被警方提審的事情立刻傳開來，媒體大肆報道，一時間眾說紛紜，沸沸揚揚。
楚之翰越來越壓抑難受，盡管他從母親那裏沒有得到任何提示，但暗自裏開始感覺到，父親是一個深藏很多秘密的人。
楚之翰獨自一個人來到江邊吹風，盛夏從新聞上看到楚家出事，她找到楚之翰，兩人並排坐在江邊。
這還是從香格裏拉迴來後，兩人第一次相聚，想不到卻是相對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在江邊坐了很久，眼看夜色更深了，江邊一個人也沒有了。
盛夏關切地看著楚之翰：“你都在這兒坐了好幾小時了，也不說話，你真是要急死我。”
楚之翰看了盛夏一眼，還是不說話。
盛夏卻笑了，“你終於肯看我一眼了，那說明我剛才那些話都沒白說，你要是再沒反應，我還以為你聾了呢。”
盛夏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渴死我了，勸人這活兒，簡直比當主播還難。”
好幾個小時沒說話的楚之翰突然開口了：“還有水嗎？”
盛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什麽水？”
楚之翰一把奪過盛夏手裏的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盛夏著急而尷尬，又有些害羞的：“你……你……你。”
楚之翰喝完水，仿佛恢複了元氣，他稍微往旁邊挪了一點，轉過身，對著盛夏：“我現在是不是很慘？”
盛夏愣了一下，隨即堅定地說：“沒有啊，我覺得，你爸爸肯定沒事，警察帶走他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隻是配合調查，你就別擔心了。”
楚之翰認真地問：“就算我爸爸會沒事，那這件事情的真相呢？”
盛夏沒聽懂：“什麽真相？”
“假如我爸爸沒事，那就說明，李心月是故意陷害、刁難我爸爸了。”
盛夏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之翰繼續說：“到底是我爸爸真的占用李心月爸爸的畫作；還是李心月刁難我爸？你怎麽想？”
盛夏認真地：“你要聽實話嗎？”
楚之翰點頭：“當然，一定要聽實話。”
“即便法院已經判決，我也還是不知道什麽是真相。因為我並不認為李心月是那種會刁難、或誤會、陷害別人的壞人。而且庭審過後，我聽說，她過得很不好，那件事對她打擊很大，所以看起來，這似乎，也不是一場她設計的騙局。”
楚之翰若有所思，麵色愧疚。
盛夏又說：“但是你要知道，作為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因為你爸爸的事情受到影響。你要問我真相，我真的無法偏向任何一邊。”
楚之翰點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盛夏握住楚之翰的手：“我隻是希望大家都好……尤其是你好……”
楚之翰看了看盛夏，被她眼裏的關切看得有點感動。楚之翰連忙抽出自己的手：“謝謝你……你今天說的話，對我啟發很大，我似乎……有點想明白了。”
盛夏因為楚之翰把手拿出而有點尷尬，她餘光一掃，看到空水瓶子，連忙拿起來，站起身，轉移話題，掩飾尷尬：“有啟發就好，但你把我的水給我喝了，你是不是該賠我一瓶？勸你一晚上了，我感覺我簡直能喝下一個遊泳池！”
楚之翰站起來：“賠！ 我賠你一個遊泳池的水。”
盛夏被逗樂了，楚之翰竟然也苦笑了一下，在心裏，他暗自決定，要親自去揭開隱藏在家裏的秘密。
審訊室內，楚鴻飛坐在審訊桌前接受著警察們的輪番審訊，但他始終不承認
自己雇傭颶風追殺李心月，眼看48小時到了，陳副局長隻好親自出馬，問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颶風可是指認了你啊，你還是不說？”
“我確實不認識什麽颶風，你說，這都快兩天了，假如我真的認識他，找他做了壞事，他又指認了我，我都來了這兒，我肯定一進門就招了啊。我不說，是因為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陳副局長麵無表情道，“那好，48小時扣押時間到了，楚先生既然沒做過，那就請吧。”
楚鴻飛走出公安局，他迴身看了看公安局的大門，嘴邊露出了一絲蔑視的笑。
公安局門口，陳副局長身邊的警察眼看楚鴻飛離開，不甘心道，“老大，就
這麽給放走了？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他。”
陳副局長平靜地說：“我們破案一定要有證據，沒有足夠的證據的時候就需
要嫌疑人的口供，現在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表明楚鴻飛和颶風有過聯係，隻憑颶風的單方麵指證，是不夠的。”
警察問：“那……那你在審問颶風的時候，那個通話記錄單呢？那不是證據嗎？”
陳副局長打了一下警察的頭：“通話單跟照片一樣的，傻小子。”
說完，陳副局長走迴了門裏，留警察在原地發懵：“啊？……也是假的啊？那颶風為什麽受騙了？”
歐陽坐在老板椅上，一邊喝著工夫茶，一邊翻看著報紙，楚鴻飛被警方提審
的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報紙上赫然寫著“勝訴畫家楚鴻飛又被公安機關提審，占用畫作案還有後續？”
歐陽眉頭緊鎖，決定馬上召集輝哥迴上海，他要抓緊時間從楚鴻飛那裏拿到
他想要的東西。
輝哥帶著金小天迴到上海後一起麵見歐陽先生，這讓金小天異常激動，想到上一次為了麵見假的歐陽，導致老馮犧牲，他自己也差一點暴露，為了這個幕後人，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金小天心中暗想，“歐陽，你這隻老狐狸，我一定要抓住你為我師父報仇！”
金小天走進歐陽的辦公室，隻見歐陽坐在沙發上，並沒起身，懶洋洋地一揮
手：“你們坐吧。”
輝哥帶著金小天坐在了歐陽旁邊的沙發上。
歐陽打量著金小天：“這就是你說的新收的小弟？”
輝哥賠笑：“是的是的，身手了得，一個撂倒四五個不是問題，人也機靈。”
歐陽問輝哥，“讓你做的事兒你做了麽？”
“已經吩咐手下去辦了。”
“這你得自己盯著點，別遺漏了什麽，最後成了把柄就不好了。”
輝哥點頭：“說得是，我迴去之後，會再檢查一遍的。”
歐陽點點頭，想起了什麽，又盯著金小天說：“既然輝哥這麽舉薦你，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吧。”
金小天馬上站起來：“您說，什麽任務？”
“我要你去楚鴻飛的家裏，看看有什麽東西，是需要清理的，就帶迴來。”
金小天剛想答應，輝哥從旁勸阻：“這是不是有點難了？”
歐陽發話：“你就讓他去吧，也就當是個考驗了。”
金小天趕緊應承：“不難不難，不就是順個東西嘛，這還不是最基本的？”
輝哥隻好作罷：“那好吧，小天，你一定要做得幹淨，拿迴來的東西，全都要交給我和歐陽老板。”
金小天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歐陽又補上一句：“對了，你多注意下電子設備，比如電腦啊，ipad什麽的，我聽說，楚鴻飛還經常會用陳正茜的電腦，你要是有機會，也注意一下。”
金小天點頭：“嗯，知道了。”
金小天明白，這次潛入楚家是絕好的一箭三雕的好時機，如果能拿到證據，
既對歐陽交了差，又能幫助警方推進案情，還有，就是李心月，他知道，李心月輸給楚鴻飛的原因是，她沒有楚鴻飛的手稿畫。
不過，李心月與楚鴻飛打官司的新聞還是被金小天發現，有關這場官司的微博信息不斷刷新著：“著名畫家楚鴻飛一案今天開庭”“神秘女子狀告雪山派畫家楚鴻飛”“楚鴻飛《寶貝》涉嫌剽竊，各執一詞孰真孰假？”“今日開庭，原告方因證據不足，被告楚鴻飛製作、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術作品的罪名不予成立，駁迴原告上訴請求。”
金小天可以想象出，李心月此時一定非常難受，非常需要他在身邊，然而，他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心月，我沒法陪著你了，這是你一個人的戰鬥，加油。”
輝哥接連帶著金小天結識了幾個大老板，但就是沒有任何行動。夜晚，輝哥跟金小天一邊吃烤串一邊聊天。
輝哥咬下一塊羊肉串用力嚼著，含糊不清地：“今兒見的這幾個老板，你覺得怎麽樣啊？”
金小天看得出輝哥是在試探自己，假裝認真思索的樣子，說：“哦哦，我覺得，都挺不錯的啊。”
“怎麽不錯了，說說看？”
金小天一邊迴憶一邊說道：“寫字樓裏那個老板很是老成，但是辦公室裝潢卻很新，開口閉口區塊鏈，看起來像以前做傳統行業，轉到創投行業的，這種人有錢，喜歡新東西，但是把握不好方向，和他做投資，好掙錢，但是也得好好給他講清楚了。”
輝哥點點頭：“繼續說。”
“昨天一起吃飯的那個老板，說一口上海話，一看就是老牌上海企業家，這種人看起來很計較，很難搞，但其實吧，最靠譜，和他做生意，他會比你更謹慎，不容易虧。”
輝哥拿起酒杯：“來來來，走一個。“
金小天和輝哥碰杯，各自喝酒。
金小天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問輝哥：“這兩天我看新聞，好像楚鴻飛因為作者侵權被人告了。”
輝哥警惕地看著金小天：“怎麽，你是不是還關心著李心月？”
“那倒沒有，男人嘛，過了這個村，還有下個店。我隻是沒想到，以前雇我偷畫的人，現在居然跟李心月鬧上了法庭。”
輝哥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隻是這下鬧大了，搞得我們也不好辦了。”
“是啊，驚動了法院，雖然是判決了，但指不定警察有沒有盯著呢，要拿畫就更困難了。”
“媽的，這個楚鴻飛，真是個隱患。”
金小天進一步試探：“輝哥，這幅畫有那麽重要嗎？值錢的畫很多，怎麽就非它不可了呢？”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總之必須要這幅畫。”輝哥有意敷衍道。
“難道……是這幅畫裏有什麽重要的秘密？”金小天還想繼續試探。
輝哥自顧自拿起酒瓶，給金小天倒上酒，也給自己倒上酒：“喝酒喝酒。”
輝哥不肯再提畫的事情，金小天明白，輝哥還是沒有信任他……
自從老馮犧牲後，金小天與上級組織失去了聯係，他一直想找機會重新跟上級組織取得聯係。可是，狡猾的輝哥從不讓金小天單獨行動，金小天心急如焚。
這天，機會終於來了，趁著輝哥不在，金小天和輝哥的兩個手下玩鬥地主並故意輸了牌，然後大發牢騷：“靠，這樣都能輸。哎哎哎，你們是不是換牌了？”
一名手下說：“得了吧，願賭服輸，出去給我們買燒雞去，去晚了可就沒有
了。”
另一名手下補充道，“記得多買點酒，今晚輝哥迴來。”
金小天馬上說：“好好好，就算我該你們的。”
金小天走到丁家燒雞門口：“老大爺，我要買兩隻燒雞。”
老大爺說：“等著吧，你來晚了，上一爐剛買完，這一爐剛進去不久呢，得一會兒才能好。你附近走走吧，好了我叫你，給你留頭兩隻。
“謝謝大爺，那我先去旁邊。”
金小天走向旁邊的零售店，零售店窗口處擺著一座公用電話，金小天又掃了一眼貨架，注意到上層放酒的格子裏隻有一瓶酒了。
金小天招唿店主：“老板，買兩瓶青稞酒。”
店主走到貨架前，一看，放酒的格子裏隻有一瓶了：“哎喲，忘了上貨了你看我，那你等一下吧，我去庫房給你找找。”
店主往店後麵走去。
金小天眼看店主走進了後麵的倉庫，他四下張望，確認安全後，拿起公用電話，撥了一串數字。
公安大樓內，電話響了，一名警察甲拿起電話：“您好，請問找誰。”
金小天聽著那頭的同事的聲音，靜默了片刻，他說出一串數字，“95958。”
警察甲驚訝道，“同誌，請稍等，陳副局長馬上過來。”說著她抬頭對一旁的女警：“快，通知陳副局長，有個電話打進來，是馮隊那條線上的同事，報了95958。”
女警聽到，忙一路小跑去陳副局長辦公室，“報告陳局，95958來電。”
陳副局長聽聞那個特殊的暗號數字，他立即起身趕了過來，他接過聽筒放在耳邊：“喂？喂？”不料對方沒有應答，話筒裏傳來嘟嘟聲。
原來，金小天正焦急地等待時，不遠處走來一個打手。金小天馬上掛斷電話，
靠在門口，佯裝等待，對著店裏喊了一聲：“找到了沒有啊？”
店主在裏屋答應：“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打手走到了金小天的麵前：“你磨嘰啥呢，買個燒雞這麽久，輝哥都迴來了。”
金小天指指旁邊的丁家燒雞：“你沒看人攤子空著呢嘛，還不是你們拉著打牌，我來的時候上一爐剛賣完，不過新的一爐馬上出來了，咱迴去吃熱乎新鮮的。”
打手狐疑地看著金小天，打量了一下零售店：“那你跟這兒杵著幹嘛？”
“買酒啊。”
說話間，店主拿著兩瓶青稞酒從後麵走出來：“給，可算是翻著了。”
金小天數了錢遞給了店主，接過酒。
這時旁邊的丁家燒雞店主端出來一盤子燒雞，招唿金小天：“小夥子，燒雞好了，熱乎著呢。”
金小天一副嘴饞相，對打手說：“我沒說錯吧，剛出爐的最好吃。”
陳副局長掛了電話，表情凝重。要知道，這串數字是從前老馮跟他交待過的重要的接頭暗號。
老馮曾私下叮囑他，“我這邊前段時間在跟胡誌輝等人販毒的案子，有一個同誌在執行臥底任務，跟我一直都單線聯絡，我這一走，萬一他那邊有事需要照應……”
陳副局長：“這個你放心，他需要什麽支援，轉到我這個口來對接。”
“嗯，那就好。我跟他有約定，如果遇到緊急狀況，無法跟我聯絡時，可以打迴局裏，代號95958，就能確認是他。”
陳副局長點點頭：“知道了，我迴頭跟局裏的人都交待一聲，聽到這個數字，第一時間轉到我這裏來。”說完，陳副局長沉吟了一下：“95958，這數字，有點耳熟啊……是你第一次出任務時候用的尋唿台吧？”
老馮笑了：“這你都記著呢？你也是寶刀未老啊。”
陳副局長知道，給他打電話的人一定就是老馮派出去的臥底警察，事關重大，他馬上對身邊的警員交待：“下一次再接到這個電話，把我的手機號留給他，讓他直接聯係我。”
就在這時，有警員來報，“颶風醒了。”
陳副局長聞聽，馬上趕到醫院。
病房內，颶風躺在病床上，一邊的手被拷在病床欄杆上。
陳副局長和身邊的警員找了凳子坐在病床前，颶風假裝沒看見似的，一臉麻木不仁。
陳副局長開口問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們問？”
颶風瞟了一眼陳副局長，沒說話。
警員在旁警告：“你別以為你身體狀態不好就可以不配合調查工作！”
陳副局長示意警員別激動：“那我來問好了，你為什麽要傷害李心月？”
颶風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陳副局長，還是不說話。
陳副局長又問：“你的上線是誰？傷害李心月之後，你還有什麽秘密任務？”
颶風笑了，他躺著不動，但眼神卻特別聚焦，好像是在暗暗發力。
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心電圖很快就報警了。
很快，醫生、護士衝進了病房，圍到颶風身邊看監測儀。
可就在醫護人員圍著颶風忙碌的時候，陳副局長卻看到颶風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陳副局長看出颶風不是個簡單角色，他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下控製自己的心率，
肯定是受過嚴格專業的訓練，這樣的人，就算是人好好的被警方拿住，要讓他開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副局長隻好派人繼續看守颶風，決定等他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審。
這一天終於來了，颶風身體基本康複後，陳副局長立刻派人將颶風押至審訊
室內，他要親自審訊這個狡猾的颶風。
審訊室內，陳副局長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並不坐下，而是在颶風身邊走來
走去，他目光如炬，盯著颶風看。
颶風被看得有點兒發毛，他眼神閃躲，終於被看得心虛得受不了：“看什麽
看，你不是來問話的嗎？”
陳副局長胸有成竹地：“怎麽，憋不住了？”
“有問題你就趕緊問，別磨蹭了。你遛彎嗎？”
陳副局長將手中的文件甩給颶風：“你自己看吧，這裏麵是你對李心月下手的所有證據。”
颶風用帶著手銬的手翻看文件，每翻一頁，臉色就不安一分。
與此同時，陳副局長在旁邊敲著邊鼓：“你在婺源附近小鎮的車站，騎一輛黑色摩托車，導致李心月乘坐的出租車撞上護欄，當地的交通攝像頭拍到了你超速行駛並惡意導致其車禍的視頻……還有，在香格裏拉的山上，你再次襲擊李心月，試圖置她於死地。當地警察及時趕到，抓捕了你。”
颶風滿頭大汗，心跳加速，他把文件合上，極力裝作鎮定的樣子：“你們這些都是間接證據，我就是騎摩托車騎得不好怎麽了？”
陳副局長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們就這些證據嗎？我告訴你，你現在交代，是自首，主動配合調查，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等我拿出坐實的證據，你的待遇，可就沒有那麽好了……”
說話間，陳副局長從手裏的另一份文件袋裏，抽出一張照片，照片背對著颶風：“你也知道，人們都很喜歡拍照、錄視頻、直播，尤其是在景區。你怎麽就能保證，你對李心月動手的時候，就沒有被拍到？”
颶風看著陳副局長手裏的照片，嘴唇顫抖著。
審訊室內兩名作筆錄的警察相互看對方，對那張作為有力證據的照片充滿了不解，但又不敢吭聲。
隻見颶風一臉緊張，連身體也在顫抖。
陳副局長見颶風還不說話，又抽出了份文件摔在了颶風麵前：“這是你的通話記錄，你自己看看吧，你跟誰交流最多？”
陳副局長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颶風終於開口了，他滿頭大汗道：“是……是楚鴻飛雇傭我的。”
陳副局長一臉輕鬆地從颶風的審訊室中走出，眾警察圍上去。
一名警察說：“頭兒你真厲害。”
另一名警察問：“可是頭兒，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照片和通話記錄啊？”
陳副局長笑笑，把手裏的照片翻過來，大家一看全傻了，那竟是一張嬰兒的照片。
一名警察奪過照片，又好氣又好笑又佩服的語氣：“頭兒，你怎麽能拿我孩子的照片詐胡呢？”
陳副局長邊走邊笑：“學著點吧，還有，現在拿到颶風的口供，下一步，馬上拘捕楚鴻飛，集中精力對這個人展開調查。”
楚鴻飛的別墅內，夫婦二人正春風得意，為了慶祝打贏官司，也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楚鴻飛還是從前的楚大師，陳正茜特意邀請了圈內名流們來家中赴宴。
盛大的宴會上，楚鴻飛夫婦頻頻舉杯跟大家觥籌交錯，楚鴻飛更是大肆表現自己問心無愧、一身坦蕩的氣派。隻有楚之翰躲在自己房間，悶悶不樂，以他對李心月的了解，她是不會認輸的，這件事情遠沒有父親想得那麽簡單……
不料正在這個時候，大劉帶著幾名警察走進了楚家別墅，打斷了楚家的盛宴。
警察走到眾人麵前，大劉宣布：“楚鴻飛先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楚之翰忙問：“怎麽了？法庭的案件不是已經判決結束了嗎？”
大劉迴答：“是另外一起案件，我們需要楚先生配合調查。”說完又對其他人說，“請各位不用擔心，隻是配合調查而已。”
陳正茜驚慌失措，上前阻攔，“為什麽要帶走他，我先生做了什麽？”
楚鴻飛安撫陳正茜：“沒事兒，你先招唿著大家，我跟他們去一趟，很快就會迴來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楚鴻飛跟著警察們走了。
楚鴻飛被警方提審的事情立刻傳開來，媒體大肆報道，一時間眾說紛紜，沸沸揚揚。
楚之翰越來越壓抑難受，盡管他從母親那裏沒有得到任何提示，但暗自裏開始感覺到，父親是一個深藏很多秘密的人。
楚之翰獨自一個人來到江邊吹風，盛夏從新聞上看到楚家出事，她找到楚之翰，兩人並排坐在江邊。
這還是從香格裏拉迴來後，兩人第一次相聚，想不到卻是相對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在江邊坐了很久，眼看夜色更深了，江邊一個人也沒有了。
盛夏關切地看著楚之翰：“你都在這兒坐了好幾小時了，也不說話，你真是要急死我。”
楚之翰看了盛夏一眼，還是不說話。
盛夏卻笑了，“你終於肯看我一眼了，那說明我剛才那些話都沒白說，你要是再沒反應，我還以為你聾了呢。”
盛夏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渴死我了，勸人這活兒，簡直比當主播還難。”
好幾個小時沒說話的楚之翰突然開口了：“還有水嗎？”
盛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什麽水？”
楚之翰一把奪過盛夏手裏的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盛夏著急而尷尬，又有些害羞的：“你……你……你。”
楚之翰喝完水，仿佛恢複了元氣，他稍微往旁邊挪了一點，轉過身，對著盛夏：“我現在是不是很慘？”
盛夏愣了一下，隨即堅定地說：“沒有啊，我覺得，你爸爸肯定沒事，警察帶走他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隻是配合調查，你就別擔心了。”
楚之翰認真地問：“就算我爸爸會沒事，那這件事情的真相呢？”
盛夏沒聽懂：“什麽真相？”
“假如我爸爸沒事，那就說明，李心月是故意陷害、刁難我爸爸了。”
盛夏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之翰繼續說：“到底是我爸爸真的占用李心月爸爸的畫作；還是李心月刁難我爸？你怎麽想？”
盛夏認真地：“你要聽實話嗎？”
楚之翰點頭：“當然，一定要聽實話。”
“即便法院已經判決，我也還是不知道什麽是真相。因為我並不認為李心月是那種會刁難、或誤會、陷害別人的壞人。而且庭審過後，我聽說，她過得很不好，那件事對她打擊很大，所以看起來，這似乎，也不是一場她設計的騙局。”
楚之翰若有所思，麵色愧疚。
盛夏又說：“但是你要知道，作為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因為你爸爸的事情受到影響。你要問我真相，我真的無法偏向任何一邊。”
楚之翰點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盛夏握住楚之翰的手：“我隻是希望大家都好……尤其是你好……”
楚之翰看了看盛夏，被她眼裏的關切看得有點感動。楚之翰連忙抽出自己的手：“謝謝你……你今天說的話，對我啟發很大，我似乎……有點想明白了。”
盛夏因為楚之翰把手拿出而有點尷尬，她餘光一掃，看到空水瓶子，連忙拿起來，站起身，轉移話題，掩飾尷尬：“有啟發就好，但你把我的水給我喝了，你是不是該賠我一瓶？勸你一晚上了，我感覺我簡直能喝下一個遊泳池！”
楚之翰站起來：“賠！ 我賠你一個遊泳池的水。”
盛夏被逗樂了，楚之翰竟然也苦笑了一下，在心裏，他暗自決定，要親自去揭開隱藏在家裏的秘密。
審訊室內，楚鴻飛坐在審訊桌前接受著警察們的輪番審訊，但他始終不承認
自己雇傭颶風追殺李心月，眼看48小時到了，陳副局長隻好親自出馬，問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颶風可是指認了你啊，你還是不說？”
“我確實不認識什麽颶風，你說，這都快兩天了，假如我真的認識他，找他做了壞事，他又指認了我，我都來了這兒，我肯定一進門就招了啊。我不說，是因為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陳副局長麵無表情道，“那好，48小時扣押時間到了，楚先生既然沒做過，那就請吧。”
楚鴻飛走出公安局，他迴身看了看公安局的大門，嘴邊露出了一絲蔑視的笑。
公安局門口，陳副局長身邊的警察眼看楚鴻飛離開，不甘心道，“老大，就
這麽給放走了？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他。”
陳副局長平靜地說：“我們破案一定要有證據，沒有足夠的證據的時候就需
要嫌疑人的口供，現在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表明楚鴻飛和颶風有過聯係，隻憑颶風的單方麵指證，是不夠的。”
警察問：“那……那你在審問颶風的時候，那個通話記錄單呢？那不是證據嗎？”
陳副局長打了一下警察的頭：“通話單跟照片一樣的，傻小子。”
說完，陳副局長走迴了門裏，留警察在原地發懵：“啊？……也是假的啊？那颶風為什麽受騙了？”
歐陽坐在老板椅上，一邊喝著工夫茶，一邊翻看著報紙，楚鴻飛被警方提審
的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報紙上赫然寫著“勝訴畫家楚鴻飛又被公安機關提審，占用畫作案還有後續？”
歐陽眉頭緊鎖，決定馬上召集輝哥迴上海，他要抓緊時間從楚鴻飛那裏拿到
他想要的東西。
輝哥帶著金小天迴到上海後一起麵見歐陽先生，這讓金小天異常激動，想到上一次為了麵見假的歐陽，導致老馮犧牲，他自己也差一點暴露，為了這個幕後人，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金小天心中暗想，“歐陽，你這隻老狐狸，我一定要抓住你為我師父報仇！”
金小天走進歐陽的辦公室，隻見歐陽坐在沙發上，並沒起身，懶洋洋地一揮
手：“你們坐吧。”
輝哥帶著金小天坐在了歐陽旁邊的沙發上。
歐陽打量著金小天：“這就是你說的新收的小弟？”
輝哥賠笑：“是的是的，身手了得，一個撂倒四五個不是問題，人也機靈。”
歐陽問輝哥，“讓你做的事兒你做了麽？”
“已經吩咐手下去辦了。”
“這你得自己盯著點，別遺漏了什麽，最後成了把柄就不好了。”
輝哥點頭：“說得是，我迴去之後，會再檢查一遍的。”
歐陽點點頭，想起了什麽，又盯著金小天說：“既然輝哥這麽舉薦你，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吧。”
金小天馬上站起來：“您說，什麽任務？”
“我要你去楚鴻飛的家裏，看看有什麽東西，是需要清理的，就帶迴來。”
金小天剛想答應，輝哥從旁勸阻：“這是不是有點難了？”
歐陽發話：“你就讓他去吧，也就當是個考驗了。”
金小天趕緊應承：“不難不難，不就是順個東西嘛，這還不是最基本的？”
輝哥隻好作罷：“那好吧，小天，你一定要做得幹淨，拿迴來的東西，全都要交給我和歐陽老板。”
金小天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歐陽又補上一句：“對了，你多注意下電子設備，比如電腦啊，ipad什麽的，我聽說，楚鴻飛還經常會用陳正茜的電腦，你要是有機會，也注意一下。”
金小天點頭：“嗯，知道了。”
金小天明白，這次潛入楚家是絕好的一箭三雕的好時機，如果能拿到證據，
既對歐陽交了差，又能幫助警方推進案情，還有，就是李心月，他知道，李心月輸給楚鴻飛的原因是，她沒有楚鴻飛的手稿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