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橫幅前麵的人正是“四月徽州”客棧的小魏老板,他一臉怒火地衝了上來:“你們殺了我家的神猴,不能就這樣走了!”
其他人跟著小魏老板一起高喊:
“不能走,不能讓他們走了!”
“我們決不放殺猴兇手離開!”
麵對這突如其來並氣勢洶洶的砸場子的人群,楚之翰等人全都懵了,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時,有過激人士開始拿石頭砸向房車,眾人起哄試圖掀翻他們的房車。
金小天和阿裴一起上去阻攔,楚之翰衝到小魏老板麵前大聲勸阻,“請你讓他們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再說。”
在楚之翰的百般勸說之下,小魏老板這才答應跟他談判。
兩人走進客棧大堂,楚之翰向小魏老板解釋:“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有點誤會,我們一開始以為是鬼,可沒想到是隻猴子……”
小魏老板怒目而視道:“那隻猴子可不是普通的猴,是我們家族的神猴。”
金小天覺得可笑:“請問,它神在哪裏?”
小魏老板開始述說神猴的神奇:
“這隻猴子能上山采茶,會打坐念經,能為亡人超度,能為活人祈福,還能為罪人消業。”
阿裴和金小天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心月也笑道:“我以前隻聽說有萬金油,沒聽說還有萬能猴的!”
小魏老板繼續述說神猴的神奇:“這一年,我們家的客棧的確經營不善,所以才花重金請來了這隻萬能的神猴。每天供養它好吃好喝,請它在祠堂為我們家族念經祈福,祈禱進出平安,保佑升官發財。現在好,你們把它逼死了。可憐我家神猴,做了這麽多貢獻,到頭來被你們活活逼死,還斷了我家的財路和香火,你們不僅要賠償神猴的性命,還要賠償我們一家老小的精神損失。”
阿裴忍不住說道:“太荒唐了!哪有猴子能念經祈福的?你騙誰?”
小魏老板冷笑:“好,你們如果不賠償,我就起訴你們。還要在網絡上把你們搞臭!”
阿裴忍不住要爭辯,楚之翰阻止:“那你說說看,你要多少賠償?”小魏老板顯然已打算好了,他脫口而出道:“至少也要20萬,絕不能低過這個價。”
阿裴氣瘋了:“你瘋了嗎,想錢想瘋了,你幹嘛不拿把刀,上大街搶錢去。”
小魏老板看看阿裴,又看看楚之翰,話突然硬了起來:
“兄弟,搶錢是犯法的。總之,我限你們兩天之內做出賠償,否則,我就報警!到時候把你們全拘起來,我來給你們做直播!”
阿裴氣得要衝上去,楚之翰也不淡定了。但這時金小天突然按住他們,開口說話:“好,給我們兩天時間,我們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
金小天和楚之翰將小魏老板一行人送到大門外。
金小天客客氣氣地揮手告別,楚之翰一臉無奈,等他們轉過身往迴走時,隻見阿裴、盛夏和李心月站在身後。
阿裴質問金小天,“你搞什麽?明擺著他這是在敲詐我們!有什麽可商量的?”
李心月附和道:“沒錯!血淋淋的敲詐!絕不能給他一分錢!”
楚之翰無奈地歎氣:“你們別這樣說,想一想,我們如果不賠償,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盛夏瞟一眼李心月,陰陽怪氣道:“哎,我病得真不是時候,以為換一下主播可以帶來什麽好運,誰能想到惹上官司了。”
李心月被盛夏這麽一說,臉色不好看。楚之翰趕緊解圍:“這隻是一個小意外,我認為昨晚整個直播,莉莉做得非常好!”
李心月咬咬嘴唇說:“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盛夏“哼”了一聲:“你負責?你能怎麽負責?”
李心月掏出手機開始撥110:“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金小天一把奪過李心月的手機,掛斷電話:“暫時先不要報警!你們想想看,目前我們沒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如果隻是遊客和店家的矛盾,可以自己解決。遇見事情就報警,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是浪費警力。”
楚之翰覺得金小天言之有理,追問道:“那麽,你有什麽辦法嗎?”
“我們自己先搞清真相!隻要心裏有底,抓住對方違法亂紀的證據,那時候再報警,就能馬上破案,解決問題。”
大家麵麵相覷,都感覺到金小天的話有些道理,可又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從哪裏入手。
金小天說出了自己的查找思路,
“就從小魏老板身上開始查,因為他的行為很古怪!按理說,客棧鬧鬼會給客棧經營帶來負麵影響,鬧鬼的時候,這個小魏老板應該是第一時間出現,安撫客人,可是他沒有。猴子一死,他卻馬上出現,而且還和客人對立,好像在等著這一切發生似的……”
金小天的話啟發了所有人,大家決定沿著這個思路一起走街串巷,向當地人打聽情況。
上海的畫廊內正在舉辦一批當代年輕畫家的畫展,畫廊入口擺著畫展的招牌:“13人——首屆當代新銳畫家作品展”。
一個客戶正駐足在一副人物畫前欣賞。陳正茜走過來和他打招唿:“李總!你好。”
李總迴道:“喲,陳總!好久不見了!“
“這裏可有李總中意的作品?“
“確實有很多不錯的作品,這次你們選的這十三個畫家,雖然都還很年輕,名氣不大,但貴在各有特色,新鮮,有潛力。有您和老楚給他們包裝推廣,隻怕裏麵又要出幾個市場大熱門啊!”
“哪裏,我們也做不了什麽,就是希望能利用自己這一點影響力,推這些有才華的年輕人一把,既幫他們實現自己的價值,也算對我們藝術市場的發展出把力。”
“陳總說得太好了。不過我最想看的,還是楚大師的作品,對了,前陣子那幅《寶貝》拍出了天價,楚大師這身價又要水漲船高了啊!”
此時楚鴻飛走過來,聽著客戶的恭維,心裏十分滿足,嘴上卻說:“咳,都是虛名而已。”
李總迎上去說:“楚大師,好久不見。”
楚鴻飛與李總打過招唿,陳正茜也上前恭維對方:“李總,你公司的股票最近翻了倍,你這才真是身價倍增啊!”
李總迴道:“哈哈哈,公司我現在是操心越來越少了,主要交給兒子去打理。”
楚鴻飛羨慕道:“令郎這麽能幹,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你兒子也很厲害啊!搞的那個旅遊網站也是風生水起啊。”
楚鴻飛一臉不屑道:“我兒子,那都是瞎胡鬧。”
李總搖搖頭說:“哎,可不能拿咱們的老眼光看年輕人。他搞的直播視頻,這兩天在網上火得不得了啊!朋友圈裏都在轉,點擊率已經好幾十萬了。”
陳正茜馬上問:“什麽視頻?我怎麽不知道?”
李總驚訝地:“你沒看嗎?就是那個客棧抓鬼的。我還以為是你這個市場高手幫他策劃的營銷方案呢!”
陳正茜和楚鴻飛送走李總後,夫婦倆急速走進畫廊辦公室。
陳正茜坐到電腦前,打開“稻草熊”網頁麵,搜索“客棧抓鬼”,遂找到並點開了那段視頻。
很快,陳正茜臉色沉下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拿著我的錢就這麽瞎胡鬧,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說著她看向楚鴻飛。
楚鴻飛臉色鐵青,本來就不高興,突然又發現了什麽,說:“停一下。倒迴去。”
陳正茜不解地看著丈夫,楚鴻飛幹脆拿過鼠標自己操作著,終於找到了最清晰的那個畫麵,李心月的畫麵定格。
楚鴻飛直勾勾地盯著李心月手腕上那個造型別致的手鏈看。
與此同時,陳正茜也認出了李心月,迴想起從前她來找自己索要《寶貝》的情景,頓時也來了氣,脫口而出道,“原來是她!”
楚鴻飛迴頭問,“你認得她?她是誰?”
“她是李奇峰的女兒,李心月!當初來找過我,竟然口出狂言,說什麽《寶貝》是她父親畫的,讓我們把畫還給她,向所有人說明,那是李奇峰的作品!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看她就是個江湖騙子!現在,竟然騙到我兒子頭上了!我不會放過這個狐狸精的!”
聽到妻子的這番話,楚鴻飛整個後背都在發冷,嘴唇也不由地微微顫抖。
陳正茜發現丈夫有點晃神,追問,“你怎麽了?”
楚鴻飛擺擺手:“我累了,你先迴去吧,我去畫室待一會兒。”
楚鴻飛匆匆離開,走進畫室,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眼前卻一直晃動著李心月的手鏈,腦海裏浮現出當年的情景。
年輕時的李奇峰曾經拿那個手鏈給他看:“鴻飛,這是我給月月的禮物。我親手做的,怎麽樣?犛牛骨雕的三通,四眼天珠,我愛人親手編織的繩結……”
在楚鴻飛內心,他本對故友李奇峰的死心懷愧疚,也曾為了彌補這種愧疚收養過李心月。然而有一天,當李心月在電視上看到父親畫的《寶貝》時,她對電視手舞足蹈,不停高喊:“我爸爸的畫!這是我爸爸的畫!電視裏麵是我爸爸的畫……”
李心月不知道,正是她的唿喊聲驚動了楚鴻飛,引起他內心的恐慌。
在楚鴻飛看來,最好全世界沒有人知道這幅的秘密。
為了徹底解決隱患,楚鴻飛做出一個可怕的決定。
有一天,他借口帶小心月去坐過山車將其帶到了一片荒郊野外。
小心月看著荒山野嶺,邊走邊問,“叔叔,過山車到底在哪裏?”
楚鴻飛陰冷迴答:“過山車,都在山裏。”
楚鴻飛繼續拉著小心月向山崖邊走去,一直到了山崖邊才鬆開了小心月的手。
楚鴻飛的手心滿是冷汗,因為他想用那隻手將小心月推下山崖,但又不忍下手。猶豫不決之時,他眼看著小心月看著野草中的一朵紅顏色的小花在風中搖曳,她跑到山崖邊,伸出小手試圖幫小花擋風。
楚鴻飛慢慢上前,伸手靠向小心月,似乎想把她推下山崖,但是非常接近小心月的後背時,眼前出現李奇峰冒死救他的情景,楚鴻飛不由地再次收迴了手。
正這時,一隻老鷹的叫聲響徹天空,小心月抬頭看見老鷹喜悅,起身走到懸崖邊想要離老鷹更近些,卻不小心踩空,突然向山間滑落。
小心月急忙抓住一小撮救命草。楚鴻飛走到懸崖邊,半天也沒有伸出手,他有點暗自竊喜,也許這是天意,這孩子命該如此……
小心月抓著那棵救命草不停大喊“叔叔,叔叔救我”,另一手亂摸試圖抓住別的什麽,而手上的那個手鏈,隨著她的身體來迴搖晃著,腳下不停地亂踩,可是沒有落腳的地兒。
眼看石塊泥土從山間滑落,眼看小心月就要墜落懸崖,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她衝下去將心月拉進了懷中……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楚鴻飛的迴憶,他一看來電顯示為“歐陽先生”,馬上調整好情緒,恭敬道,“喂,你好,歐陽先生。”
電話裏傳來歐陽先生的質訓聲,“我派人去搜過李心月的行李箱,什麽沒發現。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楚鴻飛馬上解釋,“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麽敢耍您。”
“那你說,那幅畫到底在哪裏?”
“我敢肯定,就在那女孩手裏。”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那個叫莉莉的女孩不是別人。”
“是誰?”
“她是李奇峰的女兒。李心月。”
“……所以呢?”
楚鴻飛情緒激動、急切起來,他提高嗓門大聲說,“她是衝著我來的。她先拍走了我的畫,然後又接近我兒子,接著就蠱惑他去香格裏拉,現在,她正在我兒子身邊,還在上直播,這是在向我示威,她要拿走屬於我的一切……”
歐陽先生沉思片刻說:“我對你們的恩怨沒興趣,我隻要那幅畫。”
“畫就在她手裏,去找她,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一定要阻止她……”
“行了,該怎麽辦我自有分寸,還輪不到你來教。”
楚鴻飛還想說什麽,電話裏傳來掛斷的忙音,他不由虛脫地坐下。
徽州古城,楚之翰一行人走訪了當地的很多老人,他們打聽到,“四月徽州”原是當地名門望族,大老板本是小魏老板的父親,兩年前因病去世後,小魏老板才接手管理,但短短兩年時間,客棧和茶廠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瀕臨倒閉。
李心月最大的收獲是,經過了解得知,她一直關注的那個煙榻正是因為小魏老板賭錢輸掉的。而小魏老板的為人在當地人眼中就是個吃喝嫖賭、不務正業的敗家子,甚至為了還賭債已找好買家,準備把祖宅賣了變現。
金小天打聽到了更為細節的信息,小魏老板找到的買家是來自澳門的一個富商,談好的價錢是一個億。魏老先生被迫答應賣房,誰知因為楚之翰一行人的到來打亂了小魏老板的計劃。
了解到這些情況,金小天判斷這“神猴”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他和楚之翰商量決定兵分兩路,繼續查清兩件事情,猴子從哪裏買的?那個澳門商人到底是誰?
楚之翰和阿裴負責找賣猴人,李心月和金小天則負責找富商。
楚之翰和阿裴按著當地人的引導,兩人進入附近村落,遍訪當地耍猴賣猴村民,了解到當地的猴子便宜的一千多,貴點的也頂多三千多,但根本沒有小魏老板描述的那種“神猴”,也沒有賣猴人認識小魏老板。
經過一天的尋找,兩人累得筋疲力盡卻沒有收獲,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他們來到最後一家賣猴的村民家中,結果還是一樣,賣猴人稱不認識小魏老板。
楚之翰在和賣猴人交流的時候,阿裴環視著屋內。
屋內到處破破爛料,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看上去的確很窮,但阿裴總覺得這個賣猴人眼神有點不對勁,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懷有戒備和緊張。
阿裴忽然想起金小天的叮囑,要他遇到可疑的人就拍幾張照片迴來,阿裴趁賣猴人不注意,對著屋子快速拍了幾張照片。
李心月和金小天為了尋找富商,走進當地各個酒店、莊園和客棧,結果同樣一無所獲。就在兩人從一家酒店走出來時,一個中年男子迎麵走來,邊走邊打電話:
“喂,文物鑒定拿到手了嗎?……怎麽還沒有?一張煙榻,拖這麽久?”
李心月和金小天聽到“煙榻”二字,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跟上了那個男人。
中年男子邊走邊對著手機說話:“一定要想辦法辦成線下文物,我知道它是明清文物,但是,大陸對線上文物的報關手續卡得很嚴,出境很麻煩,有的要拖半年。所以,一定想辦法,辦成線下文物……什麽辦法?這個還要問我嗎,去給那些鑒定專家送禮呀!送厚禮了!我們缺這點打點費嗎,笨蛋!”
中年男子掛了電話,氣衝衝叫了一輛車,上車走了。
金小天和李心月緊跟著這個神秘男人來進一家餐廳,隻見裏麵和他一起吃飯的人正是小魏老板。
這下金小天和李心月樂了,他們悄悄坐在離小魏老板很近的角落,暗中監聽。
澳門商人和小魏老板邊吃邊聊,澳門商人看上去有點焦急:
“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簽約?”
小魏老板忙安撫:“明天,明天就帶你去我家,跟我家老太爺見麵。”
“太好了!明天簽約後,我馬上給你打款。簽完字一起飛澳門,這次你全程的費用,我來買單。”
小魏老板眉飛色舞:“好呀。不過,玩遊戲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替我買單?”
澳門商人大笑兩聲:“沒問題,這次到那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兩人舉杯相碰:“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這下,金小天和李心月恍然大悟。
小魏老板一定是在澳門輸了錢,而且是一大筆,所以才決定賣掉祖宅。可現在的問題是,明天小魏老板就要跟澳門商人簽約了,他們卻拿不出指控小魏老板的證據。這可怎麽辦呢?
第二天很快來臨,徽州一幢別墅內,魏老先生正躺在院子的竹椅上閉目養神。
小魏老板領著澳門商人走進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魏老先生:
“爺爺,這兩天還是沒有客人入住。”
魏老先生像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閉目養神。
小魏老板隻好又說:“您看,我把收購祖宅的陳總帶來了,人家是專門從澳門趕過來的。”
陳總伸出手:“魏老先生,您好。”
魏老先生睜開眼但並未伸手,他盯著孫子質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賣房了?”
小魏老板有點著急:“您那天明明答應了,再沒客人入住就賣房。”
“我說過嗎?”
小魏老板遞上一份賣房合約:“爺爺,您看看這份合約,隻要您簽字,陳總馬上就能把近億資金打到咱們賬戶上。”
魏老先生:“就算給我一百億我也不賣。”
小魏老板又拿出幾份賠償清單:“您看這個,咱們客棧好不容易來過的很多客人,不是因為年久失修,導致客人摔傷,就是被鬼嚇著了。光這一年,客棧賠償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加起來也有幾十萬了。”
魏老先生“哼“了一聲,“我活了這麽久沒見過一個鬼。你先給我捉一隻過來,讓我開開眼再說!”
小魏老板急眼了,他抓住爺爺的手晃動著:“爺爺,我請過開天眼的風水師看過,他說咱們祖宅,有個陰魂不散的冤死鬼。”
魏老先生甩開孫子的手:“夠了,隻要我們餓不死,這房子,我就不賣。你請這位客人迴去吧。”
陳總一時站在那裏無可奈何,這時保姆走上前:“先生,外麵有人想見您。”
魏老先生問:“誰呀?”
保姆迴答,“說是住客棧的客人。”
魏老先生驚訝地看看魏小老板:“你不是說,這兩天沒有客人嗎?”
小魏老板趕緊掩飾:“是沒有啊,肯定是弄錯了,我去看看。”
小魏老板走過去剛打開門,金小天、楚之翰帶人闖了進來。與此同時,阿裴打開直播軟件,李心月開始直播。
小魏老板指責:“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到我家來,我現在命令你們馬上出去。不然我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
楚之翰冷靜地說:“隻怕現在,最不想見到警察的人是你!”
楚之翰話音剛落,一名警察走了進來。
小魏老板一看到警察,果然心虛不已。金小天、楚之翰、李心月彼此相視,三人會意地笑了。
原來,金小天通過阿裴拍下的賣猴人的全家福,發現上麵的小男孩正是客棧前台的小臉服務員。他立刻找到那個服務員,說服他帶自己去他家中,和他父親好好談一談。最後金小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服了服務員的父親,把小魏老板在他家買猴的事情供了出來。
金小天和楚之翰帶著證人和證據連夜趕到當地派出所報了案。
魏老先生看到警察,吃力地起身上前:“警察同誌,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警察說道:“我們接到群眾舉報,四月徽州客棧有人涉嫌詐騙,裝神弄鬼,並且非法倒賣文物。”
小魏老板驚慌否認:“這是誣陷!是誹謗!”
老魏先生麵對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徹底懵了,雙手發抖道:“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楚之翰告訴魏老先生:“魏老,我是‘稻草熊’網的楚之翰,我們團隊前天入住你們家客棧,但沒想到,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真實的情況。”
老魏老先生聽完楚之翰的講述異常震驚。他氣得渾身發抖,質問小魏老板:“你說說,這是怎麽迴事?哪裏來的神猴?這麽大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小魏老板說:“爺爺,您身體不好,我不想讓您擔心嘛。”
警察當眾揭穿了小魏老板:“你是因為在澳門輸了錢,所以才出此下策,買迴一隻猴子裝神弄鬼,目的是用賣房錢還賭債。”
小魏老板趕緊解釋:“我沒有,警察同誌,你不要相信謠言!”
這時,另一名警察領著賣猴村民走進人群。警察指指小魏老板,對賣猴村民:“是不是這個人從你那裏買的猴子?”
賣猴村民迴答:“沒錯,就是他。當時花了兩千元買走的,後來又給了我兩千封口費,在這裏。”賣猴村民掏出兩千元塞給小魏老板:“不好意思,錢還你!這是犯法的事,我不能做。”
小魏老板臉上忽白忽紅。
阿裴大叫:“花2千塊錢買來的猴子卻敲詐我們20萬,你太狠了吧。”
小魏老板強詞奪理道:“經過培訓的猴就是神猴。”
警察質問小魏老板:“是嗎?那這是什麽?”
警察甲從檔案袋裏取出一張照片推至小魏老板麵前,對方變了臉色。
照片上,隻見小魏老板坐在一張大賭桌前,輸得異常狼狽的樣子。坐在他對家的正是澳門商人陳先生。
其他人跟著小魏老板一起高喊:
“不能走,不能讓他們走了!”
“我們決不放殺猴兇手離開!”
麵對這突如其來並氣勢洶洶的砸場子的人群,楚之翰等人全都懵了,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時,有過激人士開始拿石頭砸向房車,眾人起哄試圖掀翻他們的房車。
金小天和阿裴一起上去阻攔,楚之翰衝到小魏老板麵前大聲勸阻,“請你讓他們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再說。”
在楚之翰的百般勸說之下,小魏老板這才答應跟他談判。
兩人走進客棧大堂,楚之翰向小魏老板解釋:“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有點誤會,我們一開始以為是鬼,可沒想到是隻猴子……”
小魏老板怒目而視道:“那隻猴子可不是普通的猴,是我們家族的神猴。”
金小天覺得可笑:“請問,它神在哪裏?”
小魏老板開始述說神猴的神奇:
“這隻猴子能上山采茶,會打坐念經,能為亡人超度,能為活人祈福,還能為罪人消業。”
阿裴和金小天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心月也笑道:“我以前隻聽說有萬金油,沒聽說還有萬能猴的!”
小魏老板繼續述說神猴的神奇:“這一年,我們家的客棧的確經營不善,所以才花重金請來了這隻萬能的神猴。每天供養它好吃好喝,請它在祠堂為我們家族念經祈福,祈禱進出平安,保佑升官發財。現在好,你們把它逼死了。可憐我家神猴,做了這麽多貢獻,到頭來被你們活活逼死,還斷了我家的財路和香火,你們不僅要賠償神猴的性命,還要賠償我們一家老小的精神損失。”
阿裴忍不住說道:“太荒唐了!哪有猴子能念經祈福的?你騙誰?”
小魏老板冷笑:“好,你們如果不賠償,我就起訴你們。還要在網絡上把你們搞臭!”
阿裴忍不住要爭辯,楚之翰阻止:“那你說說看,你要多少賠償?”小魏老板顯然已打算好了,他脫口而出道:“至少也要20萬,絕不能低過這個價。”
阿裴氣瘋了:“你瘋了嗎,想錢想瘋了,你幹嘛不拿把刀,上大街搶錢去。”
小魏老板看看阿裴,又看看楚之翰,話突然硬了起來:
“兄弟,搶錢是犯法的。總之,我限你們兩天之內做出賠償,否則,我就報警!到時候把你們全拘起來,我來給你們做直播!”
阿裴氣得要衝上去,楚之翰也不淡定了。但這時金小天突然按住他們,開口說話:“好,給我們兩天時間,我們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
金小天和楚之翰將小魏老板一行人送到大門外。
金小天客客氣氣地揮手告別,楚之翰一臉無奈,等他們轉過身往迴走時,隻見阿裴、盛夏和李心月站在身後。
阿裴質問金小天,“你搞什麽?明擺著他這是在敲詐我們!有什麽可商量的?”
李心月附和道:“沒錯!血淋淋的敲詐!絕不能給他一分錢!”
楚之翰無奈地歎氣:“你們別這樣說,想一想,我們如果不賠償,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盛夏瞟一眼李心月,陰陽怪氣道:“哎,我病得真不是時候,以為換一下主播可以帶來什麽好運,誰能想到惹上官司了。”
李心月被盛夏這麽一說,臉色不好看。楚之翰趕緊解圍:“這隻是一個小意外,我認為昨晚整個直播,莉莉做得非常好!”
李心月咬咬嘴唇說:“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盛夏“哼”了一聲:“你負責?你能怎麽負責?”
李心月掏出手機開始撥110:“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金小天一把奪過李心月的手機,掛斷電話:“暫時先不要報警!你們想想看,目前我們沒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如果隻是遊客和店家的矛盾,可以自己解決。遇見事情就報警,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是浪費警力。”
楚之翰覺得金小天言之有理,追問道:“那麽,你有什麽辦法嗎?”
“我們自己先搞清真相!隻要心裏有底,抓住對方違法亂紀的證據,那時候再報警,就能馬上破案,解決問題。”
大家麵麵相覷,都感覺到金小天的話有些道理,可又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從哪裏入手。
金小天說出了自己的查找思路,
“就從小魏老板身上開始查,因為他的行為很古怪!按理說,客棧鬧鬼會給客棧經營帶來負麵影響,鬧鬼的時候,這個小魏老板應該是第一時間出現,安撫客人,可是他沒有。猴子一死,他卻馬上出現,而且還和客人對立,好像在等著這一切發生似的……”
金小天的話啟發了所有人,大家決定沿著這個思路一起走街串巷,向當地人打聽情況。
上海的畫廊內正在舉辦一批當代年輕畫家的畫展,畫廊入口擺著畫展的招牌:“13人——首屆當代新銳畫家作品展”。
一個客戶正駐足在一副人物畫前欣賞。陳正茜走過來和他打招唿:“李總!你好。”
李總迴道:“喲,陳總!好久不見了!“
“這裏可有李總中意的作品?“
“確實有很多不錯的作品,這次你們選的這十三個畫家,雖然都還很年輕,名氣不大,但貴在各有特色,新鮮,有潛力。有您和老楚給他們包裝推廣,隻怕裏麵又要出幾個市場大熱門啊!”
“哪裏,我們也做不了什麽,就是希望能利用自己這一點影響力,推這些有才華的年輕人一把,既幫他們實現自己的價值,也算對我們藝術市場的發展出把力。”
“陳總說得太好了。不過我最想看的,還是楚大師的作品,對了,前陣子那幅《寶貝》拍出了天價,楚大師這身價又要水漲船高了啊!”
此時楚鴻飛走過來,聽著客戶的恭維,心裏十分滿足,嘴上卻說:“咳,都是虛名而已。”
李總迎上去說:“楚大師,好久不見。”
楚鴻飛與李總打過招唿,陳正茜也上前恭維對方:“李總,你公司的股票最近翻了倍,你這才真是身價倍增啊!”
李總迴道:“哈哈哈,公司我現在是操心越來越少了,主要交給兒子去打理。”
楚鴻飛羨慕道:“令郎這麽能幹,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你兒子也很厲害啊!搞的那個旅遊網站也是風生水起啊。”
楚鴻飛一臉不屑道:“我兒子,那都是瞎胡鬧。”
李總搖搖頭說:“哎,可不能拿咱們的老眼光看年輕人。他搞的直播視頻,這兩天在網上火得不得了啊!朋友圈裏都在轉,點擊率已經好幾十萬了。”
陳正茜馬上問:“什麽視頻?我怎麽不知道?”
李總驚訝地:“你沒看嗎?就是那個客棧抓鬼的。我還以為是你這個市場高手幫他策劃的營銷方案呢!”
陳正茜和楚鴻飛送走李總後,夫婦倆急速走進畫廊辦公室。
陳正茜坐到電腦前,打開“稻草熊”網頁麵,搜索“客棧抓鬼”,遂找到並點開了那段視頻。
很快,陳正茜臉色沉下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拿著我的錢就這麽瞎胡鬧,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說著她看向楚鴻飛。
楚鴻飛臉色鐵青,本來就不高興,突然又發現了什麽,說:“停一下。倒迴去。”
陳正茜不解地看著丈夫,楚鴻飛幹脆拿過鼠標自己操作著,終於找到了最清晰的那個畫麵,李心月的畫麵定格。
楚鴻飛直勾勾地盯著李心月手腕上那個造型別致的手鏈看。
與此同時,陳正茜也認出了李心月,迴想起從前她來找自己索要《寶貝》的情景,頓時也來了氣,脫口而出道,“原來是她!”
楚鴻飛迴頭問,“你認得她?她是誰?”
“她是李奇峰的女兒,李心月!當初來找過我,竟然口出狂言,說什麽《寶貝》是她父親畫的,讓我們把畫還給她,向所有人說明,那是李奇峰的作品!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看她就是個江湖騙子!現在,竟然騙到我兒子頭上了!我不會放過這個狐狸精的!”
聽到妻子的這番話,楚鴻飛整個後背都在發冷,嘴唇也不由地微微顫抖。
陳正茜發現丈夫有點晃神,追問,“你怎麽了?”
楚鴻飛擺擺手:“我累了,你先迴去吧,我去畫室待一會兒。”
楚鴻飛匆匆離開,走進畫室,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眼前卻一直晃動著李心月的手鏈,腦海裏浮現出當年的情景。
年輕時的李奇峰曾經拿那個手鏈給他看:“鴻飛,這是我給月月的禮物。我親手做的,怎麽樣?犛牛骨雕的三通,四眼天珠,我愛人親手編織的繩結……”
在楚鴻飛內心,他本對故友李奇峰的死心懷愧疚,也曾為了彌補這種愧疚收養過李心月。然而有一天,當李心月在電視上看到父親畫的《寶貝》時,她對電視手舞足蹈,不停高喊:“我爸爸的畫!這是我爸爸的畫!電視裏麵是我爸爸的畫……”
李心月不知道,正是她的唿喊聲驚動了楚鴻飛,引起他內心的恐慌。
在楚鴻飛看來,最好全世界沒有人知道這幅的秘密。
為了徹底解決隱患,楚鴻飛做出一個可怕的決定。
有一天,他借口帶小心月去坐過山車將其帶到了一片荒郊野外。
小心月看著荒山野嶺,邊走邊問,“叔叔,過山車到底在哪裏?”
楚鴻飛陰冷迴答:“過山車,都在山裏。”
楚鴻飛繼續拉著小心月向山崖邊走去,一直到了山崖邊才鬆開了小心月的手。
楚鴻飛的手心滿是冷汗,因為他想用那隻手將小心月推下山崖,但又不忍下手。猶豫不決之時,他眼看著小心月看著野草中的一朵紅顏色的小花在風中搖曳,她跑到山崖邊,伸出小手試圖幫小花擋風。
楚鴻飛慢慢上前,伸手靠向小心月,似乎想把她推下山崖,但是非常接近小心月的後背時,眼前出現李奇峰冒死救他的情景,楚鴻飛不由地再次收迴了手。
正這時,一隻老鷹的叫聲響徹天空,小心月抬頭看見老鷹喜悅,起身走到懸崖邊想要離老鷹更近些,卻不小心踩空,突然向山間滑落。
小心月急忙抓住一小撮救命草。楚鴻飛走到懸崖邊,半天也沒有伸出手,他有點暗自竊喜,也許這是天意,這孩子命該如此……
小心月抓著那棵救命草不停大喊“叔叔,叔叔救我”,另一手亂摸試圖抓住別的什麽,而手上的那個手鏈,隨著她的身體來迴搖晃著,腳下不停地亂踩,可是沒有落腳的地兒。
眼看石塊泥土從山間滑落,眼看小心月就要墜落懸崖,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她衝下去將心月拉進了懷中……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楚鴻飛的迴憶,他一看來電顯示為“歐陽先生”,馬上調整好情緒,恭敬道,“喂,你好,歐陽先生。”
電話裏傳來歐陽先生的質訓聲,“我派人去搜過李心月的行李箱,什麽沒發現。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楚鴻飛馬上解釋,“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麽敢耍您。”
“那你說,那幅畫到底在哪裏?”
“我敢肯定,就在那女孩手裏。”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那個叫莉莉的女孩不是別人。”
“是誰?”
“她是李奇峰的女兒。李心月。”
“……所以呢?”
楚鴻飛情緒激動、急切起來,他提高嗓門大聲說,“她是衝著我來的。她先拍走了我的畫,然後又接近我兒子,接著就蠱惑他去香格裏拉,現在,她正在我兒子身邊,還在上直播,這是在向我示威,她要拿走屬於我的一切……”
歐陽先生沉思片刻說:“我對你們的恩怨沒興趣,我隻要那幅畫。”
“畫就在她手裏,去找她,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一定要阻止她……”
“行了,該怎麽辦我自有分寸,還輪不到你來教。”
楚鴻飛還想說什麽,電話裏傳來掛斷的忙音,他不由虛脫地坐下。
徽州古城,楚之翰一行人走訪了當地的很多老人,他們打聽到,“四月徽州”原是當地名門望族,大老板本是小魏老板的父親,兩年前因病去世後,小魏老板才接手管理,但短短兩年時間,客棧和茶廠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瀕臨倒閉。
李心月最大的收獲是,經過了解得知,她一直關注的那個煙榻正是因為小魏老板賭錢輸掉的。而小魏老板的為人在當地人眼中就是個吃喝嫖賭、不務正業的敗家子,甚至為了還賭債已找好買家,準備把祖宅賣了變現。
金小天打聽到了更為細節的信息,小魏老板找到的買家是來自澳門的一個富商,談好的價錢是一個億。魏老先生被迫答應賣房,誰知因為楚之翰一行人的到來打亂了小魏老板的計劃。
了解到這些情況,金小天判斷這“神猴”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他和楚之翰商量決定兵分兩路,繼續查清兩件事情,猴子從哪裏買的?那個澳門商人到底是誰?
楚之翰和阿裴負責找賣猴人,李心月和金小天則負責找富商。
楚之翰和阿裴按著當地人的引導,兩人進入附近村落,遍訪當地耍猴賣猴村民,了解到當地的猴子便宜的一千多,貴點的也頂多三千多,但根本沒有小魏老板描述的那種“神猴”,也沒有賣猴人認識小魏老板。
經過一天的尋找,兩人累得筋疲力盡卻沒有收獲,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他們來到最後一家賣猴的村民家中,結果還是一樣,賣猴人稱不認識小魏老板。
楚之翰在和賣猴人交流的時候,阿裴環視著屋內。
屋內到處破破爛料,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看上去的確很窮,但阿裴總覺得這個賣猴人眼神有點不對勁,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懷有戒備和緊張。
阿裴忽然想起金小天的叮囑,要他遇到可疑的人就拍幾張照片迴來,阿裴趁賣猴人不注意,對著屋子快速拍了幾張照片。
李心月和金小天為了尋找富商,走進當地各個酒店、莊園和客棧,結果同樣一無所獲。就在兩人從一家酒店走出來時,一個中年男子迎麵走來,邊走邊打電話:
“喂,文物鑒定拿到手了嗎?……怎麽還沒有?一張煙榻,拖這麽久?”
李心月和金小天聽到“煙榻”二字,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跟上了那個男人。
中年男子邊走邊對著手機說話:“一定要想辦法辦成線下文物,我知道它是明清文物,但是,大陸對線上文物的報關手續卡得很嚴,出境很麻煩,有的要拖半年。所以,一定想辦法,辦成線下文物……什麽辦法?這個還要問我嗎,去給那些鑒定專家送禮呀!送厚禮了!我們缺這點打點費嗎,笨蛋!”
中年男子掛了電話,氣衝衝叫了一輛車,上車走了。
金小天和李心月緊跟著這個神秘男人來進一家餐廳,隻見裏麵和他一起吃飯的人正是小魏老板。
這下金小天和李心月樂了,他們悄悄坐在離小魏老板很近的角落,暗中監聽。
澳門商人和小魏老板邊吃邊聊,澳門商人看上去有點焦急:
“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簽約?”
小魏老板忙安撫:“明天,明天就帶你去我家,跟我家老太爺見麵。”
“太好了!明天簽約後,我馬上給你打款。簽完字一起飛澳門,這次你全程的費用,我來買單。”
小魏老板眉飛色舞:“好呀。不過,玩遊戲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替我買單?”
澳門商人大笑兩聲:“沒問題,這次到那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兩人舉杯相碰:“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這下,金小天和李心月恍然大悟。
小魏老板一定是在澳門輸了錢,而且是一大筆,所以才決定賣掉祖宅。可現在的問題是,明天小魏老板就要跟澳門商人簽約了,他們卻拿不出指控小魏老板的證據。這可怎麽辦呢?
第二天很快來臨,徽州一幢別墅內,魏老先生正躺在院子的竹椅上閉目養神。
小魏老板領著澳門商人走進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魏老先生:
“爺爺,這兩天還是沒有客人入住。”
魏老先生像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閉目養神。
小魏老板隻好又說:“您看,我把收購祖宅的陳總帶來了,人家是專門從澳門趕過來的。”
陳總伸出手:“魏老先生,您好。”
魏老先生睜開眼但並未伸手,他盯著孫子質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賣房了?”
小魏老板有點著急:“您那天明明答應了,再沒客人入住就賣房。”
“我說過嗎?”
小魏老板遞上一份賣房合約:“爺爺,您看看這份合約,隻要您簽字,陳總馬上就能把近億資金打到咱們賬戶上。”
魏老先生:“就算給我一百億我也不賣。”
小魏老板又拿出幾份賠償清單:“您看這個,咱們客棧好不容易來過的很多客人,不是因為年久失修,導致客人摔傷,就是被鬼嚇著了。光這一年,客棧賠償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加起來也有幾十萬了。”
魏老先生“哼“了一聲,“我活了這麽久沒見過一個鬼。你先給我捉一隻過來,讓我開開眼再說!”
小魏老板急眼了,他抓住爺爺的手晃動著:“爺爺,我請過開天眼的風水師看過,他說咱們祖宅,有個陰魂不散的冤死鬼。”
魏老先生甩開孫子的手:“夠了,隻要我們餓不死,這房子,我就不賣。你請這位客人迴去吧。”
陳總一時站在那裏無可奈何,這時保姆走上前:“先生,外麵有人想見您。”
魏老先生問:“誰呀?”
保姆迴答,“說是住客棧的客人。”
魏老先生驚訝地看看魏小老板:“你不是說,這兩天沒有客人嗎?”
小魏老板趕緊掩飾:“是沒有啊,肯定是弄錯了,我去看看。”
小魏老板走過去剛打開門,金小天、楚之翰帶人闖了進來。與此同時,阿裴打開直播軟件,李心月開始直播。
小魏老板指責:“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到我家來,我現在命令你們馬上出去。不然我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
楚之翰冷靜地說:“隻怕現在,最不想見到警察的人是你!”
楚之翰話音剛落,一名警察走了進來。
小魏老板一看到警察,果然心虛不已。金小天、楚之翰、李心月彼此相視,三人會意地笑了。
原來,金小天通過阿裴拍下的賣猴人的全家福,發現上麵的小男孩正是客棧前台的小臉服務員。他立刻找到那個服務員,說服他帶自己去他家中,和他父親好好談一談。最後金小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服了服務員的父親,把小魏老板在他家買猴的事情供了出來。
金小天和楚之翰帶著證人和證據連夜趕到當地派出所報了案。
魏老先生看到警察,吃力地起身上前:“警察同誌,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警察說道:“我們接到群眾舉報,四月徽州客棧有人涉嫌詐騙,裝神弄鬼,並且非法倒賣文物。”
小魏老板驚慌否認:“這是誣陷!是誹謗!”
老魏先生麵對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徹底懵了,雙手發抖道:“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楚之翰告訴魏老先生:“魏老,我是‘稻草熊’網的楚之翰,我們團隊前天入住你們家客棧,但沒想到,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真實的情況。”
老魏老先生聽完楚之翰的講述異常震驚。他氣得渾身發抖,質問小魏老板:“你說說,這是怎麽迴事?哪裏來的神猴?這麽大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小魏老板說:“爺爺,您身體不好,我不想讓您擔心嘛。”
警察當眾揭穿了小魏老板:“你是因為在澳門輸了錢,所以才出此下策,買迴一隻猴子裝神弄鬼,目的是用賣房錢還賭債。”
小魏老板趕緊解釋:“我沒有,警察同誌,你不要相信謠言!”
這時,另一名警察領著賣猴村民走進人群。警察指指小魏老板,對賣猴村民:“是不是這個人從你那裏買的猴子?”
賣猴村民迴答:“沒錯,就是他。當時花了兩千元買走的,後來又給了我兩千封口費,在這裏。”賣猴村民掏出兩千元塞給小魏老板:“不好意思,錢還你!這是犯法的事,我不能做。”
小魏老板臉上忽白忽紅。
阿裴大叫:“花2千塊錢買來的猴子卻敲詐我們20萬,你太狠了吧。”
小魏老板強詞奪理道:“經過培訓的猴就是神猴。”
警察質問小魏老板:“是嗎?那這是什麽?”
警察甲從檔案袋裏取出一張照片推至小魏老板麵前,對方變了臉色。
照片上,隻見小魏老板坐在一張大賭桌前,輸得異常狼狽的樣子。坐在他對家的正是澳門商人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