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天瘋狂地奔跑,穿越小巷,一路衝進客棧,不料和迎麵而來的大金牙撞上,兩人同時倒在地上。


    金小天爬起來,一把抓住大金牙問:“你把莉莉怎麽了?”


    大金牙已經神誌不清,他指著遠處驚恐大叫:“鬼,鬼,有鬼!”


    金小天看著大金牙的樣子更加擔心,他鬆開大金牙,繼續朝李心月的房間奔跑。


    金小天衝上樓,破門而入,迅速衝到浴缸前將李心月抱出來,解開繩索,發現她已昏迷。


    金小天慌忙拍打李心月的臉,“莉莉,醒醒,醒醒。”


    良久,李心月猛地吐出一口水,慢慢睜開眼,看到金小天後她失聲痛哭。


    那一刻,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直到金小天過於用力,李心月“哎喲”一聲感到疼痛,他們才鬆開了彼此。


    看著衣不蔽體的李心月渾身淤青,麵頰微紅,身體輕顫,他一時有些心疼,忘記了尷尬。金小天將浴巾披在李心月身上,則迅速在房間內外檢查一遍,然後走迴房間,扒頭看向窗外,什麽也沒有發現。


    金小天迴頭詢問李心月:“你確定,除了大金牙,沒有別人嗎?”


    李心月點點頭,“應該是,反正,我隻見到他一人。”


    “可是,從房間、走廊和樓梯上的痕跡看,應該有兩個人來過這裏。否則,憑大金牙的身手,怎麽可能摔得這麽慘?還嚇成那樣,好像他說,自己撞見什麽鬼?”


    李心月驚魂未定道:“大金牙就是可怕的魔鬼!”


    金小天看著渾身濕透的李心月:“你趕緊換件衣服吧,小心感冒。”


    李心月點頭,金小天起身要迴避。不料李心月扯住金小天的手:“不要走,我,有點怕。”


    金小天看看李心月,猶豫道:“可是,你要換衣服。”


    “你轉過身就好。”金小天隻好轉過身體,麵對電視牆站著。


    李心月打開行李箱取幹淨衣服,像是發現什麽似的,喃喃自語:“我的行李箱,好像有人動過。”


    金小天警覺道:“那你快看看,有沒有丟失什麽重要物品?”


    李心月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麽也沒丟。”


    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李心月的身影印在電視牆上,金小天別過臉去,望向別處。


    金小天打破沉寂,對李心月試探道:“你是不是藏著什麽寶貝,讓人老惦記你。”


    李心月邊換衣服邊說:“我一窮二白,被你和大金牙一路追債,能有什麽寶貝?


    “那可能真得見鬼了!”


    李心月換好衣服,走到金小天麵前說,“不管怎麽樣,謝謝你救了我。”


    “這可是從大金牙手裏第二迴救你了!”


    金小天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觸動了李心月,迴想起來,金小天雖然也是個追債的小混混,可從認識以來一直在保護她,久而久之,竟讓她對金小天產生了某種依賴,她不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看著金小天,李心月發心地又說了句,“謝謝你……”


    金小天莫名地開心,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怎麽謝我?”


    李心月有點不好意思看金小天,一時竟想不出用什麽辦法謝他。


    金小天笑出了聲,“好了,不用謝,你隻要不總想法甩掉我,趕我走就行……不過,就算你想趕我走,我也不怕了。”


    “為什麽?”


    金小天壞笑,“因為,你的身份證在我這裏。”


    李心月瞪了一眼金小天,剛要說什麽,突然房間的燈黑了,與此同時,整個客棧也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亮光……


    李心月下意識抓住金小天的衣袖,金小天冷靜道:“別怕,好像停電了。”


    金小天掏出手機,剛要打開手機上的電筒,李心月隱約看到窗簾後出現一個瘦小的影子。


    李心月摟緊金小天的胳膊,指著窗戶問:“你看,有個人在那兒。”


    金小天順指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影子,他打開手機電筒,慢慢走向窗戶。窗簾隨風飄起,隻見一個披散白發,身穿白衣的白臉鬼出現,李心月嚇得尖叫。


    金小天不由分說,拉住李心月的手一起衝出門外,追趕白毛鬼。


    月亮被烏雲遮住,樹梢隨風吹動。


    金小天和李心月穿過客房宅院,在一條長長的抄手遊廊停下,眼看著白毛鬼躲在一根柱子後麵,若隱若現。


    金小天壯膽舉起手機電筒,慢慢向前靠近,走到跟前卻見柱子後空空如也,當金小天再抬頭時,白毛鬼已飄至遠處。


    金小天和李心月繼續追蹤,兩人追至一座天井時,突然看到水裏出現月亮的倒影,眼看白毛鬼從月亮的倒影中飛了過去。


    金小天和李心月抬頭看去,隻見白毛鬼從一個屋頂飛至另一個屋頂。


    金小天眼疾手快,用手機對著那個白影“哢哢哢”幾聲,連拍了好幾張。不料,這一幕卻將李心月嚇壞了,她發出尖叫聲,“鬼,鬼!”


    夜晚的古城,燈火輝煌,小巷兩邊掛著各種燈籠,古香古色。


    沿著徽州的古巷街頭,楚之翰、盛夏、阿裴一起往客棧走著。


    盛夏為了能和楚之翰多待一會,她謊稱金小天不舒服先迴客棧了。但楚之翰聽說“四月徽州”鬧鬼之後,總覺得心裏不安,一路上都在擔心李心月,為此他不斷加快腳步,無心留戀徽州美麗的夜景。


    盛夏為了留住楚之翰,她突然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打開了直播,“嘿,各位朋友,晚上好!我們現在已經到達古城徽州,這裏的夜景超燃!你們看這裏,看這裏,看這裏。”


    隨著盛夏的旋轉式自拍,鏡頭突然對準了楚之翰,盛夏興奮道,“凱文,跟大家打個招唿吧。”


    楚之翰猝不及防,局促地揮揮手:“嘿,大家好,我是凱文。”


    盛夏繼續為網友們直播徽州實景:“你們看,從這裏眺望,整座古城的夜景盡在眼底。瞧,這裏還有馬頭牆,美人靠,滿眼都是雕刻精美的物件,木雕,石雕,磚雕。怎麽形容呢,這地方,講究!”


    盛夏靠在一個“美人靠”衝觀眾招手示意。


    阿裴在旁邊樂得看戲精演戲,楚之翰則不時看表,心不在焉,他對阿裴耳語幾句,轉身準備離去,盛夏再次攔住楚之翰說:


    “請我們的大boss給大家點評一下這裏的美景。”


    楚之翰勉強笑道:“這裏,很美,我相信會帶給大家不一樣的旅行!”


    盛夏借著酒勁當眾挑逗:“有沒有,不一樣的我?”


    楚之翰一時被問懵,不知所答。


    盛夏繼續挑逗:“我們的大boss有一點點害羞。”


    彈幕紛紛飄來:“盛夏,那你還不生撲。”“生撲?太保守,生吃吧,千萬別客氣。”“下嘴輕點,別把人家弄傷了。”“妖女,唐僧小心。”


    楚之翰突然對著鏡頭宣布:“今天太晚了,明天繼續直播,大家晚安。”


    楚之翰強行關閉了直播,然後對盛夏說:“我們迴去了,我總覺得,有事情發生。”說完,他徑直朝向客棧快步走去。


    阿裴緊跟其後,隻剩下盛夏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氣得自言自語,“莉莉,我討厭你!”說完一跺腳,大聲喊道:“凱文,等等我。”


    楚之翰沒有理會,繼續趕路。


    阿裴跟在後麵自言自語:“接下來,該摔倒了吧!”


    果然盛夏假裝摔倒在地,誇張地喊叫:“哎喲,好疼啊。”


    楚之翰迴頭看,無奈地上前將她扶起來:“你怎麽樣?”


    盛夏故作嬌柔狀:“我的腳不能走了。”


    不料,楚之翰一把將阿裴拉過來:“阿裴,盛夏交給你了,我先趕迴去看看。”


    阿裴會意眨眼道:“放心去,這裏交給我。”


    楚之翰已轉身跑掉了,盛夏狠狠瞪了一眼留下來的阿裴。阿裴壞笑道:“接下來,該康複了吧!”


    盛夏氣急敗壞,抬起腳快步追了過去。


    楚之翰跑迴客棧,發現停電了,他打開手機電筒,飛奔上樓,遠遠聽到李心月的哭泣聲。


    楚之翰沿著哭聲找過去,隻見李心雙手捂頭坐在地上,金小天正在哄勸:“沒事了,現在沒事了,別怕。”


    楚之翰蹲下來剛要開口,客棧的燈亮了。隻見李心月的手臂、脖子和雙腿到處都是被繩索捆綁後的淤青和傷痕。


    楚之翰一把抓住金小天質問,“這是怎麽迴事?金小天,你對莉莉做了什麽?”


    這時盛夏和阿裴跟著跑了過來,金小天把剛才發生的“追債”和“鬧鬼”事件講了一遍,大家聽完都驚呆了。


    楚之翰忙叫阿裴去房間取來急救包,又扶著李心月將其送迴房間,親自為李心月擦洗上藥。


    所有人都看得出,楚之翰十分在意李心月,盛夏醋意十足,在一旁酸酸地說,“莉莉,你可不不簡單,明明拍下9500萬的畫,卻一路上被追債!”


    楚之翰馬上提出:“莉莉,不要擔心,你欠的十萬,我來幫你還。”


    此話一出,阿裴在旁邊有點急了,他脫口而出,“楚總,你要這樣花錢,咱們隻能打道迴府喝西北風了!”


    李心月馬上謝絕道,“謝謝你,楚總,那筆錢不用還!當初我是替趙老板拍畫,早就還清了本息。我不欠那人什麽!”


    盛夏追問,“那人家為什麽還要追著你討債?”


    李心月猶豫片刻,咬著嘴唇說,“是那個老板圖謀不軌,故意耍賴!”


    金小天心中明白那個趙老板的心思,更對李心月的堅守不屈看得一清二楚,看著李心月身上的傷痕,他馬上為李心月點讚,“我作證,那個趙老板就是個大色狼,我們莉莉可不是那種坐在寶馬車裏哭的女孩子。”


    盛夏又問,“那鬧鬼又是怎麽迴事?”


    阿裴附和,“我們剛才在外麵也聽說,這家客棧不幹淨,經常鬧鬼。好多客人嚇得半夜退房。”


    楚之翰為李心月上好藥,起身說,“世上哪有什麽鬼?我從不信這些。”


    金小天掏出手機,將其搶拍下的照片給三人看。


    對著照片上那個騰空而起、飛躍天井的白影,大家麵麵相覷。最後在楚之翰帶領下,大家一起來到前台,向兩名服務員尋問鬧鬼之事。


    大臉服務員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倆也剛來不久,不過聽說,這宅子裏有個冤死鬼。”


    小臉服務員補充:“所以,這裏沒有客人敢住。”


    阿裴恍然大悟:“噢,怪不得住房這麽便宜,原來,餡餅真的都是陷阱。”


    楚之翰仍然不相信,說:“我感覺,那都是迷信。”


    大臉服務員反問金小天:“那你說,你看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金小天沉思片刻說,“這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鬼,隻有揭曉真相才能知道。”


    盛夏靈機一動道:“哎,凱文,我提議我們成立一個抓鬼小組,連抓鬼帶直播,怎麽樣?”


    阿裴立刻讚同:“哇噢,這創意絕對勁爆!吸人眼珠,強烈支持!”


    楚之翰想了想說,“直播抓鬼,應該很有看點。隻是,如果直播出去,我們又抓不住鬼,怎麽收場呢?”


    阿裴也撓起頭來:“是呀,這個鬼會飛會跳,來無影去無蹤,可我們一點線索沒有,就開直播?怕到時候又當眾出醜了!”


    房間裏隻有金小天沒有表態,楚之翰問道,“小天,你有不同意見嗎?”


    金小天說:“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


    “從來都是鬼上身,鬼嚇人,鬼抓人,哪裏有怕人的鬼?但今天晚上,一直是鬼在跑,我們在追,鬼在藏,我們在找。這說明什麽?”


    楚之翰眼前一亮:“說明,它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鬼。”


    楚之翰:“那好,如果我們要做這件事,明天,我們先對這院子實地勘察一下,找找線索再說。”


    商量完對策,大家各迴各屋,很快都睡了。


    夜深人靜,李心月夢見在綠油油的一眼望不盡的竹林,一個穿著碎花裙,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站在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色格子襯衫的男子旁邊。


    男子用沾滿顏料的手在小女孩的鼻子上刮刮,惹得小女孩傳來陣陣笑聲。突然,男子消失不見了,小女孩開始在竹林中尋找男子。


    不料,竹林深處站著另一個男子,麵色陰沉,像鬼一樣令人恐懼。小女孩轉身要跑,男子上前抓住了她。


    小女孩拚命掙開男子的拉拽,小跑到山崖邊。小女孩一腳踩空,墜落山崖……


    李心月從夢中嚇醒,她坐起來,滿頭大汗,心跳不止,她光著腳飛速離開自己的房間,直接跑到金小天的房門前敲門。


    金小天聽到敲門聲,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睛,打開門,還未及看清楚,李心月已破門而入,身體縮在金小天身後驚恐異常。


    金小天頓時清醒了,他緊張追問:“大金牙又來了嗎?我去收拾他!”


    李心月緊緊拉住金小天的手說,“沒有,是,是我做了噩夢……”


    金小天這才看清,李心月麵色蒼白,隻穿著一件吊帶睡衣,頭發蓬散著,胸脯劇烈起伏,連頭發絲都在顫抖,看上去好像撞見了比鬼還要可怕的東西。


    金小天第一次發現,一向強悍堅韌的李心月原來那麽楚楚可憐,又楚楚動人。那個瞬間他忽然有種衝動,想一把將李心月摟進懷裏,好好保護她。


    然而,金小天隻是任由李心月拉著自己的手,簡單地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李心月怯怯地說:“我今晚能在你房間裏睡嗎?”


    金小天點點頭,並把床讓給了李心月,自己睡在了沙發上。


    金小天想要關上床頭燈,李心月阻止道,“別關。”


    金小天輕聲問,“你到底做了什麽夢?”


    “……一個可怕的夢。”


    “比鬼還要可怕嗎?”


    “是的,比鬼還要可怕……”


    這一晚,李心月再也無法入眠。


    金小天同樣無法入眠,胸中好像燃著一把火似的,躺在那裏胡思亂想。


    他忽然意識到,從前在出租房跟李心月共處一室的時候,兩個人像歡喜冤家,整天鬥智鬥勇,但現在與她共處一室卻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眼看天快亮了,金小天還在胡思亂想。忽然,他聽到了什麽動靜,仔細分辨,他發覺是李心月在屋裏輕輕走動的聲音。他悄悄眯著眼睛偷窺過去,隻見李心月正在他的行李箱內翻找東西,他頓時明白了,她在找自己的身份證。


    李心月的這一舉動讓金小天徹底清醒,原來,他們還是鬥智鬥勇的室友關係。金小天故意發出很大的唿嚕聲,放手讓她去找,眼看李心月翻遍所有可能藏身份證的地方,最後一無所獲地返迴了床上,金小天揚起嘴角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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