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月忍不住跳下車叱問華子:“這是碰瓷!是敲詐!以為我們好欺負的呀!”


    華子打量一下李心月,冷笑道:“欺負你,說對了!在我們的地盤,你還想欺負我們不成?”


    說著華子一揮手,幾個小混混衝上來將楚之翰、阿裴和李心月團團包圍,正在大家不知所措時,金小天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李心月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金小天已走到小混混的身邊蹲下,嬉笑道:“兄弟,可以啊,等會我給你發個小金人。”


    華子威脅金小天:“兄弟,出來混,就得規規矩矩地,別找自找麻煩。”


    金小天站起身看著華子:“我看你們好手好腳的,怎麽出來幹這麽低級的事。”


    華子的幾名小弟從人群中擠出來,站在華子身後。金小天上前兩步走到華子身前:“怎麽,比人多啊?”華子笑道:“有本事你也喊幾個來啊。”


    “碰上你這種,我也要喊人的話,那就證明我太遜了。”說完金小天臉色一變,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哎呦,你打人,快,快報警。”


    華子臉色鐵青:“兄弟,別玩過了。”


    盛夏一看外麵越發精彩了,她打開車門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手機直播,邊錄邊小聲對網友說,“看到了嗎,親們,好戲上演了!我們遇見一個碰瓷的。金小天正在跟他鬥智鬥勇。”


    盛夏特意為倒地的小混混和金小天來了個大特寫,網友們看到兩個人戲精般的表演,紛紛打來彈幕:“我叉,新時代影帝。”“從今天起,金小天就是我偶像。”“誰都不服,舅服你。”“666,這波硬操作已經不是大爺大媽的專利了。”“又打開了碰瓷界大門,隔空碰瓷。”


    金小天躺在地上不斷哀嚎,阿裴會意,指著金小天對華子說:“你趕緊救他呀,不然這出了人命,你跑都跑不掉。”


    躺在車下的小混混愣愣地看著金小天,又看看華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華子硬著頭皮走到金小天跟前:“兄弟,混哪的?知不知道自己過界了。”


    金小天躺在地上看著華子,小聲說了句:“認識大斌嗎?”


    華子一愣,趕緊問:“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哼,我跟他的關係,還輪不到你來打聽。”


    華子躊躇起來,不知道該怎麽下台。


    金小天拿出流氓架式,大吼一聲:“還不快滾?”


    華子嚇得一哆嗦,對混混們:“走!”


    小混混們跟著華子趕緊離去,圍觀的人群也散了。


    金小天撣了撣身上的土,對楚之翰幾個人說:“你們啊,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


    楚之翰自愧不如道:“我們可沒法跟你比。”


    金小天笑笑:“誰不想更體麵地活著,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想要活得好,”金小天指著華子等人離去的方向,“就得比他們更加無恥才行。”


    楚之翰沒理睬金小天的說辭,轉身走了。


    阿裴湊上前去,手搭在金小天肩膀上點了兩下:“可以啊,改天也教教我。”


    金小天渾身一個機靈,彈開阿裴,“獨門秘籍,絕不外傳。”


    楚之翰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對阿裴喊道:“走了。”


    不料大家上了車,車子正要發動,但是開了沒多久就熄火了。


    阿裴停下,再打火,引擎抖動兩下之後,熄火。


    阿裴再次打火,再次熄火。


    楚之翰問:“怎麽了?”


    阿裴欲哭無淚,拍拍方向盤:“車壞了。”


    盛夏感歎:“天啊,等會那幫碰瓷的不會再迴來吧?”


    阿裴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你們等著,我下去看看。”


    阿裴下車,走到車頭前。


    楚之翰從車裏下來,來到阿裴的身邊:“怎麽樣,好不好修?”


    “楚總,我開車可以,修車啥的可不懂。”


    楚之翰掏出手機說,“那還是趕緊打電話找4s店的人來修吧。”


    大家紛紛下了車,不一會來了一名修車工,他趴在引擎蓋下邊檢查完,站起來對楚之翰說:


    “油管堵住了,油壓不過來。”


    楚之翰焦急道:“那怎麽辦?”


    修車工看了看車:“換條油管吧,一千。”


    阿裴一聽要花一千修車,心疼得要命,“師傅,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修車工搖頭,“沒有。”


    楚之翰看看時間,隻好說,“一千就一千吧,師傅麻煩你快一點修。”


    修車工剛要動手,金小天上前阻攔。“等等。師傅,修什麽要花這麽多錢?”


    修車工,“車的油管堵了,需要換條油管。”


    金小天放下單車,徑直走到車頭,擼起袖子找到油泵,檢查了一下迴頭對阿裴說:“油管堵了,他讓換你就換啊?”


    阿裴趕緊問:“那不然呢?你會修?”


    金小天得意道:“我不會修,但是油管堵了,我有辦法解決。瞧我的吧!”


    金小天說完擼起袖子,用手使勁壓油泵,眼看著油管裏邊的油壓了上來,金小天得意地看看楚之翰和李心月,“怎麽樣,幫你們省了一千塊錢。”


    楚之翰隻好對金小天說了句:“隻能說聲謝謝。”遂又對修車工笑笑:“抱歉,你請迴吧。”


    修車工將自己的工具箱提起來,整了整衣領:“有病。”


    修車工說完大步走到自己的車前,上車剛離開,一陣摩托的轟鳴聲傳來,五六輛摩托車將幾人圍了起來。


    楚之翰見狀,焦急又無奈道:“又是他們。大家快上車。”


    然而已經晚了,五六輛摩托車將幾人圍了起來。


    盛夏嚇得連忙抓住李心月的胳膊,楚之翰把李心月和盛夏護在身後,但自己也有些膽怯,在原地緊張地不敢動。


    為首的華子將帽子摘下來之後,看著金小天狠狠地說:“小子,真有種,還在這等我們。”


    盛夏驚慌道:“完了,完了。”


    李心月安慰:“別怕,這種小痞子,虛張聲勢而已,沒什麽真本事。”


    然而,安慰盛夏時她自己也緊張地抓著楚之翰的衣角。


    隻有金小天氣定神閑地看著華子,不緊不慢道:“兄弟,看來你不給麵子啊。”


    華子挑釁道:“你說你是大斌的人,那就讓他來吧!”


    金小天掏了掏耳朵:“你小子說的話,我怎麽就句句都不愛聽呢?”


    華子怒了,拿出鐵棍:“沒辦法,老子骨頭硬,就不會說好聽的。”


    其他人也紛紛拿出家夥,對金小天虎視眈眈。


    金小天雙手一叉腰:“得了,懶得跟你廢話。這樣吧,咱們都省點事,兩個兩個上,別說我欺負你們。”


    這話說得太狂妄,反而讓小混混們心生懼意,麵麵相覷,有點拿不定主意。


    金小天繼續說:“來呀,我可沒耐心等了。”


    金小天主動朝他們走去,其他人本能地後退。


    華子看上去有點想退,但又抹不開麵子,心一橫,舉起棍子朝金小天衝去:“呀……啊!”


    不料 ,華子的喊聲隻到半截就生生咽了迴去,因為人剛到金小天麵前,就被踢中,繼而繳械,被金小天拿棍指著頭。


    金小天環顧四周道:“這點三腳貓本事,也好意思來我麵前丟人?”說時,金小天一腳踢開華子,看看其他人,大吼一聲:“都他媽看什麽?還不快滾?!”


    其他人如夢初醒,忙不迭地跑開了。


    圍觀的人群一起為金小天叫好,鼓掌,吹口哨,就連盛夏都露出花癡表情包,讚道:“哇,想不到這家夥這麽帥!”


    李心月心中給金小天點讚,嘴上卻不承認,打趣盛夏:“這就讓你傾心了?”


    盛夏看著金小天的方向,又看向楚之翰,馬上搖搖頭,提醒自己道:“還是楚總比較帥!”


    眾人重新上車,房車繼續向前開。


    楚之翰好奇地迴過頭,他看著金小天問:“你們說的那個大斌,到底是什麽人?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金小天卻看向窗外迴答:“那個人嘛,……你不會想認識的。”


    “為什麽?”


    “因為他是個死刑犯。”


    車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阿裴邊開車邊打聽:“那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金小天:“看新聞唄。”


    楚之翰和阿裴呆了呆,終於明白過來。


    楚之翰想想覺得後怕,感慨著:“所以,你根本就不認識他,剛才那是……空城計?不對,狐假虎威?也不對,那是……”


    金小天打斷道:“是詐和。”


    阿裴問:“可你怎麽就斷定,跟那幫人提大斌的名字,就一定好使?”


    金小天說:“我記得他的籍貫就是這裏,又是在附近地區被抓的,所以我推測,這一帶的小混混,應該都聽過他的惡名。”


    楚之翰開始對金小天刮目相看,欽佩地點點頭:“今天幸虧有你,不然,剛才的第一關,我們可能就被困住了。”


    盛夏聽了,帶頭鼓掌:“金小天,剛才那一下真的很帥。”


    金小天得意狀:“謝謝。”說時,他瞟一眼李心月,見她一聲不吭,故意擠到她身邊問:“我剛才怎麽樣,是不是很帥?”


    李心月在心裏不得不承認,在關鍵時刻金小天的確有那麽一點帥氣,可她嘴上不肯承認:“哪裏帥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金小天馬上爭辯:“我可是以一對多,力壓群雄,英雄救美呀!”


    李心月笑了:“哦,你是說剛才,一個小混混打跑了一幫小混混?”


    金小天一幅誇張地生氣狀:“你這是偏見。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混混,正經工作,在財務公司討債。”


    李心月剛要說什麽,突然收到海倫的手機短信,她馬上點開:“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位餘老先生最近迴國了,現在在太湖邊的畫室裏修養,地址是無錫市美術學院院內。”


    看到這條信息,李心月難驚喜,她的異常反應引起金小天的關注,湊過來想看,“誰發的信息,這麽高興。”


    李心月忙收起手機,推開金小天:“離我遠點。跟你有什麽關係!”


    李心月邊說邊向車窗外的路標看去。


    高速路上出現一塊路標,一側是“無錫”,另一側指向“杭州”。


    眼看房車要朝“杭州”方向駛去,李心月不由地站起來問:“楚總,我們下一站是哪裏?”


    楚之翰迴答:“杭州。”


    “不是無錫嗎?”


    “哦,我和盛夏商量了一下,覺得單從旅遊熱度來說,杭州是更好的選擇……”


    李心月臉色變了,大聲喊了句:“阿裴,前麵停車。”


    阿裴趕緊說:“不行啊,我們現在高速上。”


    大家都被李心月的舉動有點費解。


    這時楚之翰追問:“莉莉,你怎麽了?”


    李心月口氣堅定道:“我必須要去無錫。”


    盛夏問:“為什麽一定要是無錫呢?杭州的景點明明更多……”


    李心月看看窗外越來越遠的路牌,當機立斷道:“楚總,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楚之翰轉移到車廂後麵說話。


    盛夏對金小天發著牢騷:“你女朋友怎麽迴事?就她事情多。”


    金小天沒有應答,他懷疑李心月的異常反應跟剛剛收到的信息有關。想到這兒,他不由地暗自捏了把汗,猜測跟李心月接頭的人也許就在無錫……


    車廂後部,楚之翰和李心月相對而坐。


    楚之翰問:“莉莉,到底什麽事情,需要私下說?”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跟我的父母有關。”


    “哦,他們怎麽了?”


    “我的父母,多年前就過世了。一直以來,我的心願就是,能有機會去尋訪我父母當年的足跡,看看他們年輕時走過的地方……”


    “那你說,我怎麽才可以幫到你?”


    “爸爸媽媽當年就是在無錫的一個湖邊定情的,所以,在做行程設計的時候,我有了私心,把那個湖作為一個站點,還搜集了很多相關資料,可是現在,行程突然更改了……我,怕是沒有機會達成這個心願了……”


    楚之翰沉吟著,在猶豫。


    李心月繼續懇求:“我很想去看看父母當年定情的湖,讀書的學習,牽手走過的路……”


    李心月說到難過的地方,她幾乎哽咽起來。


    一看到李心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楚之翰馬上心軟:“別難過,這個事好解決。我們可以改路線。”


    “真的嗎,楚總?我不需要太久,半天時間就可以。”


    “那怎麽行?你專門來尋訪父母的足跡,那就看個夠。我們今晚就住在無錫好了。”


    李心月擦了擦眼睛,露出笑容:“太好了,謝謝你,之翰。麻煩你了。”


    聽到李心月親切地喚他“之翰”,而非“楚總”,楚之翰忽然感到很享受,他更加堅定道:“別客氣,我會去交代這件事的,你放心。”


    楚之翰起身走到副駕駛位,對阿裴指示道:“阿裴,調頭,去無錫。”


    阿裴驚詫道:“啊?”


    盛夏一聽,馬上不高興了,這顯然是楚之翰在向李心月的無理要求妥協,她喊起來:“什麽,去無錫?那杭州呢,什麽時候去?”


    楚之翰迴答:“杭州取消了,我們改去無錫。”


    金小天也配合起來,“杭州有什麽好玩的,我也讚同去無錫。”


    看到兩個大帥哥都力挺李心月的無理要求,盛夏更加來氣:“可是,我都提前預告,直播會去杭州的……”


    楚之翰打斷道:“那就改一下吧。我先去改一下預定的房間。”


    盛夏不爽地瞪了李心月一眼:“哼,就你任性。全然不顧團隊的感受!”


    可房車已隨著楚之翰的命令掉頭轉向無錫駛去。


    金小天暗中觀察著李心月,李心月的表情明顯很激動,很興奮,他不知道在無錫等待她的是什麽人,什麽事……


    不久,房車進入無錫市,一路開向太湖。


    到了太湖邊,眾人一下車,眼前湖光山色讓眾人眼前一亮,心曠神怡,就連盛夏也不再抱怨沒去西湖了。


    隻見太湖湖麵一望無際,湖水清澈見底,水草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夕陽映紅了大半邊天,微風輕輕地、緩緩地把閃耀的太湖水推向與天的交界處,以橙紅為主的五彩斑斕的各種紅,交相輝映……


    湖周圍青山環繞,樹木茂密,流水潺潺,還有密密叢叢的蘆葦,蘆葦叢中不時傳出一陣陣野鴨的叫聲。


    大家都沉浸在美景中,隻有李心月臉色肅穆,站在湖邊極目遠眺。


    金小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那裏是當地美術學院的所在。


    盛夏向楚之翰提議,“楚總,這裏好美,咱們就在這裏開始直播吧。”


    楚之翰點頭,“嗯,是的,夕陽下的太湖簡直讓人醉了。就在這裏開始吧,趁著太陽落山前,我們抓緊直播一段夕陽美景。”


    就在大家忙活直播時,李心月悄然離開,徑直向湖邊的美術學院走去。


    阿裴讓金小天搭把手拿東西,金小天推辭著,“我去看看我女朋友去,你們直播吧。”


    金小天追著李心月的方向去了,阿裴羨慕地看著金小天的背影感歎,“還真是小兩口,形影不離呀。”


    湖邊道路上,美術學院到了,李心月走進去,隻見學院中央的大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越來越多。


    李心月攔住一個滿臉稚氣的學生:“同學你好,請問,你們學校有位叫餘藝生的老師嗎?”


    學生搖搖頭:“沒聽過耶,我才大一,你找高年級的問問吧。”


    李心月麵露失望:“哦,謝謝。”


    李心月對路過的學生挨個詢問,金小天小心翼翼地跟在遠處。


    李心月又攔住了一個夾著教案的老師問:“老師您好,打擾一下,請問您認識餘藝生嗎?”


    老師迴答:“餘老啊?他早退休了,你找他有事嗎?”


    李心月欣喜道:“嗯,我是他帶過的一位學生的親屬,特意來看望他。”


    老師指向李心月身後一個方向:“哦,那你去文苑路三號那邊,餘老師家吧。他家很好找,院子裏有竹子的那家就是。”


    李心月笑道:“謝謝您。”


    李心月轉身向迴走,金小天躲避不及,索性大大方方迎了上去。


    李心月沉下臉:“你幹嘛?跟蹤我?”


    金小天嬉笑:“對啊,不然你又甩掉我跑了怎麽辦?”


    李心月無言以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金小天邊走邊問:“你到底要去哪兒?”


    “和你沒有關係。別跟著我。”


    金小天拉住了李心月的胳膊,一臉正經地說:“既然現在是一個團隊,做事就得考慮其他人。不管你去哪兒,要幹什麽,至少跟大家打聲招唿,我們可以送你過去,你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再像之前那樣,遇到危險怎麽辦?”


    李心月無話可說,隻好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去跟他們說的。你先放開我。”


    金小天親密地一摟肩頭:“那就一起過去吧!”


    李心月想推開他,但金小天沒有鬆手,摟著她往房車那邊走了。


    看到金小天摟著李心月走過來,楚之翰有些喪氣,他迎上來:“心月,小天,我已訂好這附近的賓館,晚飯還可以順便品嚐無錫的太湖銀魚。”


    李心月:“謝謝楚總,你們吃吧,我還有點事,需要離開一下……”


    楚之翰露出失望的神色。


    盛夏上前指責:“你又這樣,我們是來工作的,你以為是自由行嗎?”


    李心月不知道如何接話,金小天搶先道:“謝謝楚總的安排,我們沒問題,她的意思是,她想吃完晚飯後出去消消食。”


    楚之翰看著李心月,沒再說什麽。


    盛夏的直播結束後,大家一起迴到預訂酒店。晚飯一結束,李心月就要單獨行動,楚之翰不放心道:“你初來乍到的,我陪你一起吧。”


    李心月推辭著:“不用了,我聽說我父親以前在這裏學過畫,想去他學畫的地方看看。”


    楚之翰驚訝:“你父親也是畫家麽?難怪你學美術設計,一眼就拍中我爸的成名作《寶貝》,原來是子承父業。不像我,一點基因都沒有。


    靜謐的夕陽下,楚之翰好聽的嗓音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戳李心月的心髒。她的胸口血氣上湧,就像一隻猛獸在身體裏橫衝直撞,隨時就要掙脫出來,撲向楚之翰。


    但是她忍住了。可還是有一絲厭惡、憤怒的表情被金小天捕捉到。


    李心月無法和楚之翰同處一個空間,她現在必須逃離。


    李心月緊握著拳,沉默片刻,堅定地說:“真的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去。”


    楚之翰卻異常堅持著:“我開車送你過去!”


    李心月不情願地被楚之翰拉走了,金小天更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強行要為李心月保駕護航,跟了過去。


    夜幕降臨,太湖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火。


    湖風有點涼意,楚之翰邊開車邊從反光鏡看看李心月,見她有點冷,馬上關上車窗。


    李心月的注意力全部在車窗外的路邊,她馬上說,“不要關車窗,我在看地址。”


    楚之翰隻好又打開車窗,一路開過去,最後在一個院子前停下來。


    李心月獨自下車,對楚之翰和金小天說:“你們就停在這裏等我就好,我去一下就迴來。”


    金小天看著那個院落追問,“這是什麽地方?”


    李心月隻好迴答,“這裏有位餘老先生,是我父親的老師。”


    楚之翰點頭:“好的,你去吧,我們等你。”


    李心月說完下了車,摁響了門鈴。


    餘老的兒子打開問,看著李心月問:“你找誰?”


    李心月恭敬地問道:“請問餘老師在嗎?”


    “你是買畫還是學畫?”


    “我想見餘老師。”


    “不好意思,家父已經休息了,如果是買畫或者學畫,我可以給您做一些諮詢。”


    李心月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父親是餘老師的學生,叫李奇峰,還請通報一聲,說他已故弟子的女兒來看他了。”


    “這樣啊,那你等一下。”


    餘老兒子上了樓,李心月在一樓四處張望。


    沒多久,餘老兒子打開門說:“進去吧。”


    李心月跟著餘老兒子穿過院落,繞過客廳,走進餘老先生的畫室。


    隻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正拿著放大鏡看書,看到李心月,他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和意外地看著李心月問:“你是,奇峰的女兒吧?”


    李心月迎上去,同樣激動地說:“是的,餘老師您好。”


    餘老師打量著李心月,似乎在她身上尋找李奇峰的影子,遂連連感歎著:“像,長得真像,想不到,奇峰的女兒都這麽大了……”


    李心月也同樣打量著餘老先生,看起來他和照片上的模樣差不多。繼而,李心月又環顧這間畫室,也和照片上當年幾乎一模一樣。


    想到父親當年在這裏跟著餘老先生學畫畫,李心月思緒萬千,麵對父親當年的老師,亦是非常敬愛。


    “餘老師,這些年您身體還好嗎?”


    餘老師招唿著李心月坐下來,揮揮手說:“心髒不好,老毛病了,定時吃藥就好,沒什麽大問題。”


    “我這次來,是想替我父親,探望您。小時候經常聽他和媽媽提起您。”


    餘老師想起悠悠往事長歎一聲:“想一想,你父親走了有十多年了。”


    “不,是二十年。”


    “哦。我這記性。你來找我,有事嗎?”


    “父親去世之後,一幅作品都沒能留下。我想知道,您這裏還留有家父的手稿嗎?”


    餘老師迴想一番說,“奇峰早年的畫我這裏確實有,不過在他去世後不久,楚鴻飛曾來找我,說要將師哥的遺作收藏在他的畫廊裏,所以,我都交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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