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湜走近了,廖書恆給了她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說道:“這一次參加全市的教師技能大賽,經過班子研究決定,學校派江新男參加比賽。”


    蘇湜的笑容僵了僵,繼而諷刺道:“你之前說過會一碗水端平的,但事實證明你不會。”


    廖書恆不想和蘇湜解釋太多,畢竟說什麽她都不會相信的,他隻是勸道:“蘇湜,我到實小分管教學工作以來,非常感謝你在工作上對我的支持,但是像出去比賽這樣的機會,不是靠走關係就能得來的,而是要通過提升自己的教學業務能力……”


    蘇湜不服氣說道:“那你說,我什麽能力不如江新男?如果我比江新男能力差,steam課程第二階段的走班教學,你怎麽會讓我頂替江新男擔任第五課題組的組長?”


    “那是因為你比新男適合,但是這個教師技能大賽,新男能力比你更全麵更突出,教師技能大賽考核一個教師的教案設計、說教材能力和課堂風采等方麵,新男已經有過代表咱們桃李市去設區市比賽並拿到一等獎的經曆,她經驗比你豐富,而且她的板書也比你漂亮……”


    廖書恆誇起江新男來滔滔不絕,蘇湜冷嗤:“那是因為校級比賽的時候,年段老師根本不推選我參賽,江新男並沒有和我正麵交鋒,你說我不如她隻不過是你的主觀印象,因為她是你的女朋友……”


    廖書恆正色糾正蘇湜,說道:“蘇湜,我和新男已經分手了,她能夠代表我們學校參加市裏的比賽是她自身的努力,也是學校班子一致的決定,和私人感情沒有關係,你想要參加教學比賽,可以等下一次機會,每年都有這樣鍛煉的機會,你不要急……”


    蘇湜打斷了廖書恆:“你也說你和江新男已經分手了,那你為什麽不肯接受我呢?”


    這是蘇湜和廖書恆最近的死結。


    提到這個話題,廖書恆眉頭皺了起來,他對蘇湜說道:“蘇湜,我認真和你探討一個問題。”


    廖書恆一臉嚴肅,蘇湜也認真點了頭:“你說。”


    “你說你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隻是為了新男較勁?如果是後者,我奉勸你,不值當,每個人都要活出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活在別人的陰影裏,也不要成為別人的陰影。”


    “那要是前者呢?”蘇湜執拗地問。


    “那我更要提醒你,強扭的瓜不甜,愛情這件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


    走在下班迴家的路上,蘇湜的耳邊反複迴響著廖書恆的話:愛情這件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


    蘇湜也反複問著自己,她是真的喜歡廖書恆嗎?還是為了和江新男較勁?從小到大,她見不得申文學和杜雲舒對江新男的好,現在她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理,見不得廖書恆對江新男的好?


    一直以來,江新男在她心中是什麽?是一個灰姑娘,可是她卻擁有很多人的關愛,這讓她不服。她才是公主,可是父親去世了,再也沒有人圍在她身邊打轉了。


    廖書恆說,每個人都要活出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活在別人的陰影裏,也不要成為別人的陰影。她這輩子是不是活在了父親的陰影裏?因為父親對瓜瓜的執念,在她心中也種下了當歌星的執念,讓她無法像江新男那樣安心做一個教師。


    廖書恆,你為什麽不能讓我的心安定下來?


    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可能就安定下來了。


    蘇湜迴到租屋的時候,家裏飯桌上已經擺好了三菜一湯,還熱騰騰的,隻是母親並不在家裏。


    母親腳傷好了以後,就總是掐著時間點來給她做飯,她下班迴來總能及時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一個人在飯桌旁坐下,蘇湜開始吃飯,可是她才扒了幾口米飯就哭了。


    她的心情很複雜,她覺得自己一輩子已經廢了,無法重新開始。歌星的夢想大概很難實現了,可是她又那麽熱愛這件事,或者說父親已經在她身上種下了心魔。


    她想和廖書恆在一起,可是又求愛不得,廖書恆根本不給她機會。


    夢想那麽遠,愛情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這讓蘇湜充滿了挫敗感。


    蘇湜隻能通過哭泣來發泄。


    正哭著,響起了敲門聲。


    會是母親嗎?去而複返?


    蘇湜甚至猜測著是樓上的鄰居廖書恆,不過她立馬自己否定了。


    她起身去開門,然後驚愕地睜大眼睛,眼睛裏正噙著淚水,使她並不能將眼前人看得清晰分明,但她心底裏早已認出對方:蔡有有。


    好久不見的蔡有有,像失蹤了一樣的蔡有有,此刻變魔術一樣出現在她麵前。


    不待蘇湜邀請,蔡有有已經進了門,手裏提著一箱酒,小小的木質酒箱子看起來十分金貴。當然金貴,因為裏麵裝的是茅台。


    茅台的市麵價一瓶就要好幾千,差不多是蘇湜一個月的工資。


    蘇湜關上房門的時候,蔡有有已經將茅台酒放在了桌麵上,他取出酒,一邊開瓶蓋,一邊衝著蘇湜樂嗬嗬地笑。


    蘇湜看到他的笑竟有莫名溫暖的感覺,她用手背揩拭臉上的淚水,啐道:“你最近死哪裏去了?”


    “我媽和我繼父為了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不惜把我送到千裏之外的貴州,以為我喝多了茅台就能忘記你,我喝多了茅台頂多不能幫華局長開車罷了。”


    蔡有有熟門熟路去蘇湜的碗櫥裏翻出兩隻燒酒杯,給自己和蘇湜滿滿斟了酒。


    “年紀輕輕喝茅台,你可真是敗家子。”蘇湜罵了蔡有有一句。


    “我媽要是聽到你這話,還敢說你不是賢妻良母?”蔡有有嘿嘿地笑,“西埕花事基地再大也是我繼父家的產業,輪不到我敗的,這酒啊是臨行前貴州的朋友送我的,他們貴州的土特產嘛!”


    蔡有有舉起酒杯,蘇湜卻問他:“我記得你以前沒有到過貴州吧?才呆多久就有好朋友了?女的?”


    蔡有有“噗嗤”一笑,“蘇湜,你現在的樣子會讓我以為你在吃醋的。”


    話不投機,隻能改喝酒。


    兩杯白酒各自進了兩人的肚子,蔡有有便去找空調遙控器調低了空調的溫度。


    “茅台烈,我喝了就會發熱,發熱就要脫衣,脫衣就會做越矩的事情。”蔡有有長得像極了朱笑言,母親的美貌都在他臉上,他說話時有些放蕩不羈,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此刻的蘇湜卻不想放縱自己,或許是因為廖書恆吧,她不想和蔡有有再發生越矩的行為,不止蔡有有,是廖書恆以外的所有男人。


    蘇湜走到蔡有有麵前,仰著臉,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憂傷的語氣重複著白天裏廖書恆說過的話:“強扭的瓜不甜,愛情這件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啪”的一聲,蔡有有的巴掌就落在了蘇湜的臉上,清脆而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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