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次征兵即便是花銀子都解決不了。”張苗苗對母親說。


    “你咋知道?”張湘如問女兒。


    一旁的張撇子鄙視自家婆娘,道:“肯定是挺雲笙夫妻說的啊。”


    張苗苗點頭:“雲笙去過鎮上了,迴來說花銀子不行,而且雲笙也願意去。”


    “啥?他既然不管劉小禾跟孩子了?”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張苗苗沒有把聽到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但是心裏還是很好奇劉小禾的身世。


    她究竟是什麽人?


    張湘如見女兒發呆,用手推了一下,然後詢問女兒跟南天的事情。


    “你跟南天怎麽樣了?”


    “娘,甭提了。”


    “怎麽了?”


    時間一長,她也想通了,女兒要是能夠嫁給雲笙表弟,以後女兒就不用跟她一樣臉朝地背朝天。


    “他不喜歡我,而且小禾說南公子成親了。”


    “啥,已經成親了?那他咋沒把媳婦帶在身邊?”張湘如覺得應該是不喜歡,喜歡的話肯定走哪裏帶到哪裏。


    “我也覺得奇怪。”張苗苗那天聽小禾說後並沒有去問南公子,這件事情一直擱在她的心裏。


    “你個傻丫頭。”張湘如瞥了女兒一眼,說道,“肯定是不喜歡才不帶著,你要是喜歡南天,那你就大膽的去追,到時候隻要跟南天在一起,取得南天的喜愛,他家裏的那位到時候就是一個擺設。”


    “你個死婆娘,你在瞎教苗苗什麽東西?俗話說得好,寧做窮人妻也不做貴人妾,妾是什麽你知道嗎?妾就是奴才,以後苗苗生的孩子永遠矮別人一截,你這個死婆娘是想毀了苗苗一生。”張撇子氣憤,覺得自家婆娘變得越來越可怕了,居然讓自己的親閨女去做妾。


    越想越氣,直接警告張苗苗。


    “苗苗,你不準聽你娘胡說八道,要是你真聽你娘的去做,那麽我張撇子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張撇子說完又警告自家婆娘。


    “你要是還慫恿苗苗幹那些荒唐的事情,我就休了你。”張撇子說完話轉身就走了,氣得張湘如追出去。


    “張撇子你給我站住。”張湘如大吼。


    張撇子懶得搭理她,直接出門。


    “張撇子,你出去就別迴來了。”


    “娘,你別氣了,爹也是為我好。我也覺得爹說的話有道理。”張苗苗出來拉住母親,張湘如見女兒幫著張撇子,氣不打一處來,“行吧,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你以後也別在我麵前說什麽南天的事情。家裏沒你的事情,你趕緊走吧。”


    “娘,這是我家,你讓我走哪裏去?”張苗苗覺得很委屈,有種被趕出家門的感覺,還有南天的事情明明是娘提起,又不是她提起來的。


    張湘如也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過了,連忙跟女兒說軟話。


    “娘是被你爹氣的,你別往心裏去,你要是不想迴張雲笙家裏去,那就搬迴來住,行不?”


    “我還是走吧,每天早上得起早做飯,在家裏不方便。”張苗苗沒那麽氣了。


    “那中午在家裏吃飯嗎?”


    “不了,時間不早,我該迴去做午飯了。”張苗苗說完便走了。


    張湘如站在門口看著越來越遠的女兒,突然有種女兒要離開她越來越遠的感覺,懊悔不已。


    “我這嘴真欠。”


    春兒迴來給相公二弟拿水,看自家婆婆自掌嘴巴子,連忙上前關心。


    “娘,你這是做啥打自己?”


    “沒事。”張湘如看春兒迴來了,問,“你迴來做啥?”


    “給大牛二牛倒水,他們都口渴了。”


    張湘如點頭,春兒看婆婆沒說話,便進去倒水,剛走兩步就被叫住。


    “春兒你等等。”


    春兒停下腳步,迴頭看著婆婆。


    “娘,有啥事?”


    “你也別倒水了,去把大牛叫迴來。”


    “啊?”春兒懵了,這才下地沒多久,婆婆怎麽就要把相公叫迴來。”


    “還杵著做啥,趕緊把他叫迴來。”還有幾年兩個兒子都要走,她得抓緊讓兒子跟春兒給家裏留個種才行。


    “好,我這就去。”春兒見婆婆催,連忙點頭去把相公叫迴來。


    因為強製征兵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想為家裏留後的,都找人成親,直接躍過媒婆,看上哪家姑娘帶上銀錢上門說親,成了就把姑娘領迴去,一切過程都躍過,直接洞房造人。


    凡是滿了十五歲的姑娘,都不敢出門,但是也有趕著往前送的人,無奇不有。


    這不,村裏的寡婦李秀娟拉著自家閨女坐在大門口,笑臉春風的模樣,大夥都愁眉苦眼,就她還笑得出來。


    隔壁大嬸出來,看劉秀娟拉著女兒坐在大門口,張芽兒的模樣一看就是被迫留在這裏。


    “我說秀娟,你這是賣閨女?”


    “說什麽嘞,我這是給我閨女找個好婆家。”趁著這會兒多要點錢,這才是她的目的。


    “還好婆家,芽兒才多大點,我看你就是想趁亂多撈點錢。”大嬸看不慣李秀娟,走過去把張芽兒拉過來,“去找村長。”


    張芽兒一聽大嬸的話,看都不看母親,拔腿就向村長家那邊跑。


    李秀娟行動不便,沒去追,而是蹬著鄰居。


    “你有病吧?那是我閨女,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瞎摻合什麽事?”


    “李秀娟,你說你自己幹缺心眼的事情就算了,還禍害女兒。到底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就不心疼?芽兒才十三歲,初潮都沒來,就這幾天的功夫,你還想芽兒給別人留個後,她能生個啥出來?”


    “沒人就沒人,關你什麽事情?”李秀娟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鄰居,“你攪和了我的事情,現在你得賠錢,否則我跟你沒完。”


    “喝,你還找我賠錢,那咱們今天就要去找村長說說理了,順便把你的那些破事也說說算了。”大嬸是在警告李秀娟。


    “你……”李秀娟哽住,仿佛啞巴吃了黃連。


    “你什麽你,李秀娟我勸你還是多積德,對你家芽兒好點,否則等你老了都沒得人照顧。”


    李秀娟咬牙切齒,然後想到能夠氣她的話,頓時趾高氣昂。


    “不就是你家男人來了一次嘛,為了這個你總是找我麻煩,可你男人是自己來的,又不是我勾搭來的,你怎麽能把氣撒在我的身上?”


    果然,大嬸一聽這話,臉都氣綠了,心裏恨不得把自家男人大卸八塊。


    李秀娟冷哼了一聲,轉身迴去了。等那丫頭迴來,她得好好收拾那個丫頭,不收拾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生的。


    張芽兒快跑到村長家門口,碰到劉小禾,這丫頭看著她直接愣了眼。


    劉小禾瞧著這丫頭瞧著她愣眼了,不禁笑起來。


    “你誰家姑娘?”


    “這是李寡婦的閨女張芽兒。”說起李寡婦,張雲笙沒有什麽好感。


    劉小禾看張雲笙這反應就知道這個李寡婦肯定名聲不好。


    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有就是耐不住寂寞找男人。在這個時代,死了男人的女人一般被視為不詳的女人,再嫁也有,但是絕大多數嫁不出去。


    想必這個李寡婦應該是行為不檢點。


    不過,眼前這個丫頭但是長得清秀,雙眼純潔幹淨。


    瞧著她頭頂上的稻草,伸手給她拿下來。


    張雲笙看著媳婦手中的稻草,低聲說了一句粗口。


    “這李寡婦真不是人。”


    瞧著低下頭的張芽兒,她問身邊的相公。


    “怎麽了?”


    “她這是要賣閨女。”張雲笙指著被她丟在地上的稻草,跟媳婦解釋,“頭上插跟草就是能買賣的意思。”


    聽完相公的話,劉小禾愣住,然後問張芽兒。


    “你多大了?”


    “十三。”張芽兒小聲迴答,抬頭對劉小禾微笑,她喜歡這個姐姐,長得真漂亮。


    才十三歲,她娘就要把她賣了給人生孩子,十三歲的孩子可能大姨媽都沒有來。這個李寡婦果然不是人,簡直就是畜牲。


    看這丫頭往村長家去,她對張芽兒笑道。


    “你也是去村長家吧?”


    “嗯。”張芽兒點頭。


    “正好,我們也是去村長家,你跟我們一起去吧。”說著就走在前麵,張雲笙扶著她,張芽兒跟著。


    村長家裏現在也鬧騰著,大嬸跟叔都在給張宏圖洗腦。


    “娘呀爹啊,你們就這麽的不相信你們的兒子嗎?”


    劉小禾跟張雲笙進門的時候就聽到張宏圖這句話,一聽就知道大叔大嬸在催張宏圖成親。


    “看來宏圖也被催上了。”她笑著對身邊的人說。


    可張雲笙笑不出來,雖然林大人跟林鋪頭做了保證,但他還是不放心。


    劉小禾見他整天都是這副冷冰冰的麵孔,瞪了他一眼。


    “你都要走了,你還整日讓我看著你這張冷冰冰的臉,就不能對我笑嘛?”


    屋裏的人聽到小禾的聲音,停止了對張宏圖的說服,紛紛出來。


    劉嬸看小禾來了,連忙上前。


    “小禾,你快幫我勸勸宏圖。”


    “勸什麽?”劉小禾假裝聽不懂。


    張宏圖一聽這話,不給自家娘開口的機會,對劉小禾道:“你快幫我勸勸我娘。”


    “我又勸嬸什麽?”同樣裝作聽不懂。


    張宏圖明白了,感情她站中立。


    得,他還是自己費口水說服母親。


    “爹娘,反正我堅持不娶親。這個時候娶親就是害人,我才不幹這種缺德事。”張宏圖意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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