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夫人更是大哭一聲,幾乎沒暈厥了過去。


    忙活了半天,眾人終於想起來身邊還有一位目擊證人——小芽兒。


    急忙叫來詢問過程究竟如何。


    小芽兒自然不敢有任何欺瞞,於是乎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雖然沒什麽可用消息,但是,眾人卻聽出來了一個關鍵詞,青玉靈!


    塵傾就是因為從青玉靈那裏迴來就成了這樣一副模樣,說不定就是那青玉靈下的黑手!


    當場就有人提出,直接將那個擁有空靈體質的小子抓來,活活的點了天燈……


    晉夫人看著兒子慘白的臉色,即便內心焦慮痛苦,但還是有分寸,隻要把那卿玉軒找來就能夠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所以晉夫人即刻提出來,無論那個青玉靈做了什麽,但是此刻,就隻有他才能讓晉塵傾醒過來!


    為今之計,隻有先將他弄過來,先把晉塵傾救醒,之後再說其他的!


    晉流江等人盡都是人老成精之輩,晉夫人這一提,他們就已經全數明了。


    於是晉流江即刻下令,命令雙衛親自出動,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將青玉靈請到這裏來。


    雙衛走了之後,晉家人盡都在翹首以盼,可謂人人心急如焚,個個都在大廳之中轉圈子。


    有些負責外物的弟子前來詢問還需做什麽的時候,直接被一幹大佬憤怒的吼了出去……


    晉家的氣氛,陷入了空前壓抑之中!


    就在這時候,空中刷的一聲響,雙衛同時出現在庭前,手中一鬆,一個少年落在地上,稍微一踉蹌,就站了起來。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十分冷靜的看著這麽多怒容滿麵的人,全無半點懼色。


    “你就是青玉靈?!”


    開口說話的乃是一名俊美青年,此人洵洵儒雅,一身文士風流,這個人,非但不像是一位修真高手,反而更加像是一位飽學書生。


    事實上,卿玉軒可以清晰地判斷出這個人的實力極低,可能在這個房間裏,是最低微的一個,可是此人的氣度卻是極其超凡,甚至不在宮主晉流江之下。


    而這個認知可謂震撼,還有一點,在這個人身上竟感受到了一絲極盡玄奧的天地自然之氣。


    以上種種,讓卿玉軒瞬間就確定了這個儒雅青年人的身份:此人必然是晉塵傾的父親——晉餘歡!


    也隻有他,才能在高手如林的晉家,以區區飛升層次的修為,卻還能夠第一個開口說話,甚至在淩駕在天罰宮主晉流江之前。


    也惟有這位傳說中的靈藥園主人,身上才能帶著那一絲即使顛峰修真者也無能擁有的,玄奧天地自然之氣!


    “晚輩正是青玉靈!這位可是……晉伯父?晚輩有禮了。”卿玉軒環視一周,瀟灑的笑了笑,反問道。


    “果然是少年英才!單是這份鎮定和觀察力,就已經不愧是空靈體質擁有者的傳說之名。”


    晉餘歡微微笑了笑,大有深意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誇獎了一句,平靜地道,“青公子……請。”


    他這倒也不是單純的誇獎,要知道,任何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驀然從空中掉落下來,立即對上數以百計聖者層次以上的眾多高手怒氣,恐怕早已經渾身發抖。


    而這位青玉靈卻不一樣,真的很不一樣,他剛才被人從半空中扔下來,竟然能始終保持臉色不變……


    甚至還有餘暇細細觀察眾人的臉色,更在自己普一開口之餘,這位從未見過自己的少年,就隻單憑著猜測就已經將自己認了出來!


    這卻又不是鎮定就能做的到的,起碼還需要相當慎密的心思,洞察一切的觀察能力,還有細致入微的推理能力。


    具備了這一些,就等於是具備了成為一名蓋世高手的基本條件,更不用說這人還擁有著傳說中的空靈體質!


    就在這時,裏麵傳來一聲暴喝,“廢什麽話,你還在那裏胡扯什麽?還不快讓那個小畜生給我立即滾了進來!”


    隨著這聲暴喝,大廳以一種幾乎要離地而起的趨勢震了震。


    晉夫人此刻就跟在丈夫身邊,眼看著這個讓自己兒子昏迷不醒的少年人,瞬時已經感覺有異。


    乍一入目,這少年雖然長得並不算得上英俊,甚至可說就是一最普通的少年人。


    但這少年的一舉一動,卻是出人意表的極富韻味,言談舉止更是鎮定自如,不卑不亢,大有揮灑自如之感,不由得心中也略略有些欣賞。


    “你看此子如何?”晉夫人一雙眼睛注視著卿玉軒往裏走,想著自己的兒子,不由小聲問自己的丈夫。


    “極佳!”晉餘歡目中含有深思意味地看著卿玉軒一步步前進,重重的點了點頭,“此子在天罰之內年輕一輩,斷斷無人能及!”


    “相信就算是放在九州大陸上,也絕對是獨占鼇頭的角色!”


    晉夫人吃了一驚,不由張大了嘴合不攏來。自己丈夫雖然自幼體弱多病,但卻是博學多才,而且眼光極是獨到,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在普一見一麵,就能讓他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還有,這才隻是初次見麵,甚至連深入的談話也沒有過,就給出了這麽一個評價!


    而且口氣之慎重,竟是自己生平前所未見。


    “塵傾的眼光當真不錯,你就不要操心了。”晉餘歡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就跟著卿玉軒的腳步向著廳內走了進去。


    晉夫人怔了半晌,才恨恨地跺了跺腳,喃喃道,“自己的兒子,又怎能不操心?你以為誰都像你?”


    “對一切都那麽沒心沒肺,什麽都那般的雲淡風輕,啥也不看在眼裏……滿心之中,就隻有那棵樹,哪裏還容得下別的。”


    “塵傾說我與你相敬如賓,從無拌嘴吵架,我何嚐不想與你大吵一架,可惜,你連這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


    抹了抹眼淚,也跟著走了進去。


    在數百人眾目睽睽、虎視眈眈之下,卿玉軒終於走進了大廳。


    這數百道目光,幾乎有一半以上表現得是恨不得將他一口生吃了的那種兇惡!


    卿玉軒突然間有一種楊子榮進了威虎廳的微妙感覺……


    這時,若是有人適時猛地喝出一句:天王蓋地虎!


    隻怕她就會下意識、神經質一般翻翻衣襟,沉聲應答一句:寶塔鎮河妖,跟著再不由自主的擺幾個造型。


    天罰宮主晉流江真正就如同座山雕一般坐在最中間的一張大椅子上,嗯,居然還是虎皮椅子,更像了……


    此刻的晉流江,絲毫不見了之前見麵時那種清臒冷靜、指點江山、揮舞風雲的王者氣概。


    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在卿玉軒身上,口中唿唿的喘著粗氣,原本飄逸瀟灑如同神仙中人的臉色也隱有怒容!


    “青玉靈!你小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晉流江猛的一拍桌子,頓時一聲大響,厲聲道,“你可知罪?!”


    “唉……你老別說這些沒用的。有啥事還是幹脆明說了比較好。”卿玉軒擺擺手,道,“這裏拖延的時間越久,隻怕就越不大好辦事,還是幹脆一些吧,宮主大人。”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同時怔住!


    貌似誰也想不到這個小子在這等場合能說出這等話來,也就倆人不算太意外,自然晉流刀晉流劍兩兄弟,這小子連死都不怕,區區一句“你可知罪”根本就唬不住他。


    “你……你小子知道本座為何叫你來?”晉流江一皺眉問道。


    抬抬眼皮看了看晉流刀和晉流劍,兩人急忙搖了搖頭,示意來的路上啥也沒說,這小子把我們兄弟都得罪遍了,我們還能那麽好心的提醒他?!


    “這又有什麽可難猜的?塵傾今天從我那裏迴去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對……”卿玉軒歎了口氣道,“原本也正準備上門探視的,然後就被這兩位大佬夾在胳膊底下飛來了。”


    “相信若不是塵傾出了事,你們也不會這麽著急的找我。再說了,別人出了事找我也沒用啊……”


    “你你,好小子,好小子……”晉流江氣的額角青筋暴跳,“原來你都知道哇……虧你還在那裏裝糊塗!”


    “什麽裝糊塗,我有什麽糊塗可裝!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塵傾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卿玉軒自從進來,就已經覺察到事情隻怕有些不妙。


    看來,晉塵傾現在的情況可能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更嚴重。


    要不然,這位大山崩於前也未必會變色的天罰宮主會氣成這個樣子。


    “五髒俱損,心脈重創!元神飄散,重度昏迷!”


    每說一句,晉流江的口氣就重上三分,到後來,簡直已經如同是轟轟雷震了,臉色也更顯紫漲了起來,霹靂一般一聲大喝,“你還問怎麽樣了?你說怎麽樣了?!”


    “啊?”卿玉軒真正張口結舌了,她來之前,雖然已經盡可能的將情況想得嚴重了,但卻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嚴重到這等地步。


    “啊什麽啊!你現在還有心情啊!?”晉流江一聲爆吼,咬牙切齒的道,“青玉靈!你小子今日若是不能讓我的孫兒醒過來,那你身上的肉,就是明日本座壽宴之上的盤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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