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樣了?”卿玉軒虛弱的笑了笑,問道,“突破之後,感覺如何,可有極大的進展嗎??”


    她的眼珠轉動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迴到了營地的帳篷之中,而這帳篷裏現在就隻有自己兩人……


    她試著動了動,卻發覺渾身酸疼,腦袋裏的痛楚沒有因為之前的昏迷而有所好轉,仍是像有一萬枚鋼針在紮,甚至是更甚之前,隻片刻光景,她額頭上冷汗又冒了出來,實在是太疼了……


    “阿軒,你別動,好好躺著,靜靜的修養吧。父親和晉暖剛才已經來過了,但我讓她們先迴去休息了,說我要為你療傷,不能有人在旁幹擾。我以為,你,應該有話要跟我說……”


    楚九嬰的聲音溫柔的說著,摸了摸卿玉軒的秀發,狐狸眼裏水潤光澤,“你這個傻瓜,你怎地不早說……助我提升竟要你承受了這麽重的反噬,你為何不早說?若是你早說了,哪怕我死……也不會讓你這麽做!你……你真傻……”


    “嗬嗬……有話說……我當然有話說!”


    卿玉軒虛弱的笑了笑,低聲道,“你知道麽?我……我就隻是不甘心而已,就隻是不甘心老是被人壓著,腦袋頂上總有能壓製我的存在,那感覺實在膩歪透了,咳咳……自從我來到這世界上,不論做什麽事情,總能感覺對手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就這麽死死地壓著我!”


    “我每突破一次,感覺自己實力大幅度增長,自覺可以傲視一切的時候,便會遭遇到新的敵人,新的、不可戰勝的敵人;每一次,都被壓得喘不過氣,嗬嗬……於是每一次都在突破之後繼續開始拚命……”


    她的眼睛裏射出瘋狂的色彩,犀利而又有些竭斯底裏,“這種滋味不好受,我真的好累,好辛苦。可我,絕不想被任何人壓著,任何對手也不行,我要淩駕在一切敵人之上,任何強者也不例外。這樣,我所有關心的人和所有關心我的人的生命和愛情,亦或者其他的,才不會收到威脅。”


    楚九嬰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心中有些哽咽,他能感受到卿玉軒心中的軟弱一麵以及這瘋狂的壓抑。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承受了巨大反噬之後的卿玉軒,陷入極度虛弱之中的卿玉軒,有生以來第一次,赤.裸.裸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壓力,自己的不甘。


    “先是世俗皇權高高在上,然後又是玄真七峰這樣的超級勢力……就像一座亙古存在久遠悠悠的大山,遠在天邊,卻重重地壓在我的心頭!然後又有夢魂山莊緊接著欺淩,橫蠻霸道;現在又出來了三大聖地,後麵或者還有天罰淨峰,又或者什麽別的強大勢力!”


    卿玉軒閉上眼睛,臉上閃出一絲潮.紅,“不說遠的,就以眼前的三大聖地為例,他們的底牌,竟似是無窮無盡一般。當我以為至尊就是高手的時候,隨隨便便出來了一個沈旦旦就是至尊之上!當我以為那便是巔峰時,卻又出現了大批量的尊者,而且還有淩駕尊者之上的聖者……”


    “這樣的龐大壓力,讓我無力,讓我時時刻刻都有一種麵對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的感覺。我很憋屈,在這個世界,我特麽很憋屈!”


    卿玉軒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雙眼微睜,閃出一道鋒銳的寒光,“所以我要將他們砸碎,統統砸碎、全部砸碎!”


    這句話,她竟是從牙縫裏麵,一字一字地迸出來的!


    “所以我選擇了這一次玄真七峰之戰,更提早數月便下戰書,就是要天下皆知!我憋屈得夠了!我要轟轟烈烈的大戰一場!我要將以往我們卿家失去的,在這一戰之後統統拿迴來!不管是血債還是尊嚴,不管是名譽還是生命!”


    “欠我的,我要一點點的討還,連本帶利的一並討迴!所以,我明知道三大聖地必然會插手,以空前強大的實力介入,前途吉兇未卜,但我還是選擇了這一次的決戰,義無返顧,一往無前!”


    “因為我怕,我真的很怕!我怕我再隱藏再退縮下去,會徹底磨滅光我的銳氣!”


    卿玉軒疲倦的靠在楚九嬰懷裏,眉頭緊皺,竭力地忍受著腦海中翻江倒海的痛苦,眼神卻依舊寒冷,銳利,“之前你就說過,這乃是意氣之爭,條件尚不成熟,但我卻依然決定這樣做了,你雖然不認同,卻還是選擇了全力支持。”


    “因為三大聖地現在的主要目標已經不在於你,而是我。相信我就算退到天邊,最終也隻能是無路可退,退無可退!”


    卿玉軒嘴角扯出一絲殘酷,“那麽,就幹脆一次過拚一個石破天驚,譜一曲蕩氣迴腸!這一戰,才是我們刻下至關緊要的一戰!若是勝了,便從此與三大聖地分庭抗禮,一旦敗了,隻餘萬劫不複!”


    “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敗!但我自己現在還提升不了,所以我利用我的能力,竭盡全力先讓你提升!”


    卿玉軒眼睛定定的看著楚九嬰,“隻要你能成功提升到了尊者四級層次,那我們這次就算敗,也不會如何淒慘!這是最起碼的保證!我必須先保證最起碼的安全,然後再說其他!縱然危險,我也非冒不可!”


    楚九嬰輕輕的摸著卿玉軒的小臉,靜靜的沉默,感受著小孩心中的壓力,心裏也有股鬱氣,他的小孩,生來就該被人寵著愛著敬著。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小孩何至於這麽拚命?


    自己被人圍攻也好,截殺也罷,處於生死邊緣也好,但始終有一個死地森林作為自己的後盾,隻要自己死不了,迴到死地森林之後,那裏就是再無風險的樂土!沒有任何人敢到死地森林對付自己,就連聖者,也不敢!


    但小孩卻不同,任何事情,她隻能自己抗。莫看她殺伐果決,傲視天地,卻隻因為她根本就不得不如此,她早已無路可退!


    她的背後乃是卿家,一個龐大卻孱弱的特異家族,若是卿玉軒一旦扛不住,這個家族就會瞬間分崩離析四分五裂,甚至徹底的家破人亡。


    小孩身上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扶我起來!”卿玉軒感受著自己的牙關似乎有些顫抖,於是她咬著牙又說了一遍,“扶我起來!”


    楚九嬰扶住她的頭,然後將她推了起來,讓她坐在棉墊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卻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現在,你對我發功!”卿玉軒咬著牙,嘶嘶的喘著氣,眼神中露出近乎竭斯底裏的瘋狂,“使出你的最強修為,發出你的氣勢,徹底地鎖定我,隻針對我自己,對我開展最犀利的氣勢攻擊!”


    “你突破了,我也要突破!”卿玉軒重重的喘著氣,“來吧!用你的氣勢,壓迫我!快呀……”


    楚九嬰怔怔的看著她,“阿軒,你……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還要用氣勢攻擊,那豈不是要直接壓死了她?尤其自己在剛剛突破之後,分寸的拿捏還遠遠不足,需要大量的習練……


    “當初在柳州,同樣是尊者級強者的蘇狠,他的氣勢壓迫,卻讓我獲益匪淺!”


    卿玉軒知道不解釋清楚的話楚九嬰根本不會對自己出招,隻得耐著性子,皺著眉頭詳細解釋道,“而這裏的天地靈氣,更甚於柳州數十倍!”


    “他的手段是,利用自身氣場,調動起天地之力,化作威壓,猶如實質!”卿玉軒喘著氣,道,“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手段,叫什麽名字,但我卻知道,這樣的手段,與你的天地囚籠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也會!如此對我出招,對我將有莫大好處!”


    “現在,即刻施展出你最強的功力,用你的最強氣勢,集中攻擊我。”卿玉軒閉上眼睛。


    “原來如此!”


    楚九嬰得知卿玉軒沒事,又的確是要借助這個練功,這才放下心來,後退兩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逐漸恢複到心如止水的超妙境界,他就這樣的站著不動,但一股沛然的氣勢已經從他身上油然而生。


    綿綿泊泊,無窮無盡,上接蒼穹,下接大地!


    天地之間,頓時充滿了仿佛是來組遠古的莫大威壓!


    “還不對,你這氣勢缺少必要煞氣!更缺少那種生死關頭的強烈壓迫感!你現在閉上眼睛,不要想麵前的是我,就想……你麵前乃是呂燕嬌,就是那個下流痞子……正要對你耍流氓手段……嗯,非禮你……”卿玉軒閉上眼睛感應著,一邊指導。


    不過她的指導險些讓楚九嬰氣的衝上來踹她一腳。想這個?那還不立即就生起殺人的感覺?


    說也奇怪,楚九嬰一這麽想,頓時有一種莫名殺氣滋生了出來……


    “對!就是這樣!繼續加大力度,發揮你的最強力量,盡情的發揮!”卿玉軒簡直有些興奮了,她甚至已經清晰地感覺到頭頂上有極之濃鬱、極盡精純的天地靈氣在迅速的向自己集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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